第84章 “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沈向沂原本打算走，被裴选扯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的意思。
他顿了一下，最后坐在了裴选身边。
陆州看到沈向沂之后反而更加放松了，像是确认了什么事情似的。
裴选让人再放了一副碗筷，问沈向沂：“来这儿吃饭？”
沈向沂没动筷子，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上水之后放在裴选身前。
“谈一个生意。”
裴选点头：“刚来？”
“对。”沈向沂说，看了一眼手机，“等会儿上楼。”
“行，那等会你直接上楼。”裴选开口说。
他将手边装着酒的杯子往旁边放了放，就懒洋洋地坐着，想了一会儿，问陆州：“你现在喜欢的那个应该是个alpha吧。”
陆州没什么避讳，说是。
“在追了么？”
这个结果比裴选想的好，对方不仅没看上他，还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那裴大少爷回去能交代清楚，也不需要和陆州解释什么了。
陆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压抑，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摇了摇头。
裴选只以为是被拒绝了，没说话，又听到陆州轻声说：“没有追，追不了了。”
alpha和alpha生不了孩子，裴选见过排斥这种组合的人也多，顶不住压力找omega结婚的人也有。
裴选不知道怎么安慰，以水代酒跟他碰了个杯。
陆州没拿旁边装着水的杯子，拿的是裴选给他将酒倒满了的那个杯子。
他皱着眉将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完了，仿佛刚才被半口酒呛住的人不是他。
沈向沂在旁边时不时看看手机，应该是在安排事情，此时也抬起眼，看着陆州。
“他死了。”陆州笑了笑，语气很淡的说。
裴选怎么想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愣了愣，不知为何，看向沈向沂。
“不提了，吃饭吧，不重要。”陆州抬头望了望天，眨了眨眼，很快恢复成温和的模样。
裴选没在陆州脸上看到一丝不重要和不在乎的意思。
他脸上更像是一种想反驳此事而上万遍求证，但得出来的结论依旧与自己想要的答案相悖的麻木。
“多久了？”
裴选不该将这件伤心事重新提起让陆州回顾的，可他莫名觉得怪异。
沈向沂轻轻将手机放在桌面上，目光从裴选身上收回来，看陆州。
“六年了。”看得出来陆州比一般alpha的性格都要温和上许多，眼里有疲惫也不会有烦躁，虽然裴选这么问了，他也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我爸妈实在担心我，所以安排我跟裴先生吃个饭……我听到裴先生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都不是来正经相亲的。”
陆州笑着说，语气很轻松的样子。
裴选的注意力却全部停在最开始的三个字上。
——六年。
又是六年。这个阴魂不散、泛滥已久的时间点。
裴选抓住了沈向沂的衣服，沈向沂却看向餐厅外。
他们的位置旁边就是落地窗，此时正是正午，裴选一眼就能看到外面所有的情况。
街道另一边的店铺前，有人戴着帽子，帽檐被压到很低，停在原地。
裴选意有所感，视线没在那人身上停留多久，又突然转头扫过另一边。
他动作很快，看向的那边是商场，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点，人更少，裴选立刻看到一个人连装都没装，拿着手机正在拍这边。
裴选手比脑子快，伸手就把沈向沂往自己这边扯，在沈向沂转过头时伸手挡住他的侧脸，旋即站起身。
他刚才把外边的位置让给了沈向沂，这个时候自己根本没办法直接出去。
外面拿着手机拍照的人和他来了个正正对视，收起手机就跑。
裴选还想追，被沈向沂拦住了。
沈向沂揽着他的腰，动作堪称轻柔但不容置疑地将裴选带回来。
“……你先放开。”
裴选这里向来是个敏感点，他自己都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被抱一下腰还能腿软。
那人就这么一下子已经逃脱了裴选的视线，裴选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监视过人，抓到他肯定弄死他。
“算了。”沈向沂在身后轻轻地开口。
裴选刚才被沈向沂一搂，差点坐在沈向沂怀里。
他勉强扶着桌子站直身子，沈向沂才放开他。
“为什么？”裴选一字一句地问沈向沂。
出来吃个饭、谈个生意都要被一群神经病追着拍照监视，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沈向沂又不是明星，那群老东西凭什么给他整明星的活。
“……他们有后手。”沈向沂这么说。
裴选突然不动了。
他喘着气看向另一边，果然也没有了那人的影子。
裴选突然感觉这件事情可笑，他转过身，面对着沈向沂，在陆州不解的视线下问沈向沂：“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沈向沂刚开始引导裴选看的就是戴帽子的那个人，有裴选挡着，他看不到沈向沂，看样子是监视陆州的。
而另一边那人举着手机拍照的角度要是拍陆州只能拍到一个后脑勺，拍沈向沂倒是刚刚好。
他把沈向沂拉过来之后，那人直接跑了，也证实了这一点。
虽然一楼餐厅人不多，但还是有零星几个顾客的，此时听到动静都往这边看。
店主样貌的人走过来，对着沈向沂喊了一句少爷。
“这边是什么情况？需要我们帮助么？”
“不用，你去忙。”裴选代替沈向沂接了话。
都是客人，既然裴选说没事，那人便也没有再插手。
“是。”
店主走后，裴选抬腿跨进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来看沈向沂。
他问：“你是不是该解释一点什么？”
裴选很显然是气到了，气都没喘匀，让沈向沂起身。
他没有任何废话的让陆州先吃，拉着沈向沂走到商场最中央位置。
周围没有人，裴选再次问他：“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要跟我说么？”
沈向沂没说话。
没有人会喜欢时刻被一双甚至无数双眼睛看着的感觉，那太恶心了，目光随时能把人吃掉。
裴选问他：“那群老东西到底抓到了你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