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哥哥，我比镇定剂好用。”
沈向沂又被这人说话的方式和接话能力噎住。
他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他：“别装傻。”
没把那些东西告诉裴选的时候沈向沂还能说身后有自己，要是那些东西裴选都知道了，怕是就轮不到沈向沂站在他身后了。
裴选喜欢沈向沂的眼睛，他那双眼睛只有在看别人的时候是冷的，对他不是。
他说：“会回不到哪里？”
“研究开始之前。”沈向沂给出这个时间点。
“那我们呢？”
信息素味道近在咫尺，裴选闻了一鼻子，又发觉现在这味道是不属于自己的。
脑袋太乱了，临时标记总有失效的时候，裴选知道自己今天走了还是要靠镇定剂生活。
他不想了解什么研究院的事情，那对他来说太烦了，他不喜欢。
但是他不得不去查。
“我如果不查、不问，我们能回到之前么？”
他问沈向沂。
这个答案甚至不需要沈向沂说，他问出甚至在他想到的那一刻就呼之欲出。
回不去了。
他们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分开的，只要这些东西没有解决，他们就不可能回去了。
裴选不想这样。
哪怕沈向沂想，他也不想这样。
“如果事实比想象的更差……”
“沈向沂。”裴选打断他。
沈向沂没再开口。
裴选现在情绪不对，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只是很冷静的看着他，看到裴选眼底最深处的慌乱和难受。
沈向沂的心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一刻心脏扭曲变形，难受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桎梏一直没有解开，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沈向沂抬手按裴选眼尾的泪痣，指腹在他眼尾摩挲。
他低头吻他。
裴选睁着双眼，盯着沈向沂。
这个吻很轻，没一会就移开了。
“别哭。”沈向沂轻声说，“能回去。”
“给我一点时间。”
沈向沂这么说，五指顺着他的指缝穿过去，然后收紧。
“温凛给你留了东西。”沈向沂说，“从温家回来就给你。”
裴选看他，似乎在分辨事情真假。
“真的。”沈向沂一字一顿，“不骗你。”
裴选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只能确定温凛这个人在他这里是没有印象的。
他忘记了和温凛认识的那段时间的记忆。
而温凛又和他想查的事情有关。
太巧了。
两个人接下来没有再谈起这个话题，沈向沂依旧弯腰看着他。
他似乎很喜欢裴选眼尾的那颗泪痣，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很久，带起一阵阵颤抖。
裴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想将手松开。
沈向沂任由他松开手，手掌转而撑着椅面，感受他的信息素。
“疼么？”
沈向沂想到裴选房间里那几管镇定剂，问他。
裴选下意识问：“哪里？”
他想了想，说：“早就好了。”
沈向沂一愣。
他这才压着笑意低声开口：“这么快。”
“瞧不起人呢你。”裴选推他，不满地说，“难不成你真能弄死我啊。”
沈向沂不置可否。
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知道这个话题现在谈不了，说：“先吃饭。”
裴选吃饭速度快，加上沈向沂在身边，信息素有点不稳定，他没什么心思吃饭，随便吃了两口就停下了动作。
他没带镇定剂，打算等会儿早点回去。
但今天的沈向沂看起来有些磨叽，吃完了依旧没有起身的想法。
裴选撑着脑袋耍手机，想着他的车等会儿肯定是开不了了，还好两个人没喝酒。
旁边突然有人喊裴选的名字，裴选以为要走了，站起身等沈向沂起来。
沈向沂没动，裴选转头，雾蒙蒙的眼睛看他。
“你的信息素不对劲。”沈向沂说。
这句话很笃定，裴选即便是不太清醒也心里猛然一跳：“哪里不对劲？”
沈向沂缓缓站起身，他比裴选高，能够把他整个人遮住。
“用了多少年了？”沈向沂开门见山的问。
“……什么？”裴选觉得事情有些超过自己的预料。
他抬腿想往外走，被沈向沂揽着腰带回来。
后腰抵在桌上，裴选心里一沉。
沈向沂搂着他的腰，很紧。
他平时在裴选面前表现出来的情绪太温和，此时是截然不同的强势。
沈向沂眼皮垂着，静静看他，出口的声音有些艰难：“……信息素镇定剂，你用了几年？”
裴选：“……”
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没用几次。”
沈向沂没说话。
他的目光有压迫感，裴选这话又看起来太假。
裴选和他对视，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一点。
但是很快裴选就避开了目光。
“哥哥。”沈向沂突然这么喊他，“别骗我。”
裴选：“……”
沈向沂似乎知道具体的时间从裴选口里吐出来是个难事。
他又说：“……不要用信息素镇定剂。”
沈向沂查了市面上所有品牌的信息素抑制剂，即便是最好的抑制剂，长期使用对信息素的稳定性不但没有任何帮助，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对身体也有弊无利。
裴选很想回沈向沂一个“好”，赶紧结束这次的交谈。
可他手指抓着桌沿泛起了白，也没说出口。
“哥哥，我比镇定剂好用。”沈向沂这么说，“不要用镇定剂。”
这句话说得裴选脑海宕机，半天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
很久之后，他才在沈向沂的注视下点点头。
沈向沂这才放开他。
“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裴选抓住沈向沂的手腕。
沈向沂望向他。
“那么……就现在。”裴选说，“我现在需要你帮忙。”
沈向沂呼出一口气，道：“好。”
仿若紫罗兰混入深海，甘心下陷。
沈向沂再次搂上裴选的腰，吻了上去。
直到裴选的信息素变得稳定，沈向沂才移开嘴唇。
裴选没什么力气的撑着桌面站着，沈向沂没有放开他，等他恢复力气。
过了有一会，裴选才回过神，他睁眼去看沈向沂泛着薄红的唇，又凑到他耳边轻声开口：“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