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能说不疼么？”
沈向沂给出的答案让裴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
……这不是巧合。
这一定不会是巧合。
参加实验的人有一百个，除了沈向沂这个成功的，裴选这个半路终止实验出国的，其他的……不是失踪就是死亡。
怎么可能是巧合。
裴选现在甚至可以笃定地猜测，除了他和沈向沂，其余九十八人，无人生还。
这件事情他曾经让庄扬查过，竟然半点都没有查到。
就连裴选这个当时的实验者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回国这些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同他提起过这些实验者的名字，甚至裴选在让庄扬查研究院的时候，都没想过让他去查当时的实验者。
研究院的风头太过，行事太过让人憎恶，竟让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实验者的事情。
像是潜移默化的让所有人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还记得他们的或许只有他们的家人，但这些人的嘴全都被堵上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研究院的监控下说出关于自己在实验中消失的亲人的话。
他没说话，沈向沂又问：“记得温凛么？”
跟上次在餐厅问出的话，一模一样。
裴选诚实地摇头。
沈向沂目光更凝重。
“跟我有关？”裴选开口问他。
沈向沂点头：“……你丢失了一段记忆。”
裴选早就察觉到，并不惊讶：“有关温凛的那段么？”
沈向沂似乎是想点头的，但是犹豫了一会儿。
最后他还是道：“……不全是。”
“还有什么？”
“需要你自己想。”沈向沂如是说，又垂眸看裴选的腰际，“很疼？”
听到后面两个字，裴选闷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就算他裴选疼死了，沈向沂作为前男友也做不了什么。
裴选心里这么想，不知道怎么回复沈向沂比较体面。
“……七天。”裴大少爷能把这个天数记到明年，他垂眼轻声道，“不疼就是沈少爷不行吧。”
沈向沂没反驳，但好像笑了下：“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裴选刚开始出门那会儿走路都疼，要不是为了那点自己没查到的线索是不可能出门一步的。
但这一道儿收获不算小，裴选没拒绝，道：“查到的消息发我一份。”
沈向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坐在后车座，车子开出去半截路裴选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睁开眼，坐直身子看沈向沂：“你在里面真的没有闻到什么信息素味道？”
裴选这话在里边儿问了两遍，车上又问了一遍，沈向沂合上笔记本，开口：“只闻到你的。”
这回答在裴选的意料之外，想说的话差点卡在脑子里忘掉。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enigma的信息素味道。”裴选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你一直能闻到我的信息素？”
沈向沂在裴选面前的表现实在太过冷静，裴选甚至觉得只有自己能时刻闻到沈向沂的信息素，沈向沂闻不到他的。
“能闻到。”沈向沂先回答了裴选的后半句，才道，“他身上，我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味道。”
这就奇怪了。
一个人的信息素除了契合度高之外不可能只让一个人闻到，如果说裴选的信息素和那人契合度高，也该在沈向沂来之后就闻不到才对。
因为他和沈向沂的契合度明显更高，足以掩盖任何不特地释放的信息素味道。
但是不论信息素契合度高不高，裴选在他身上闻到的都是enigma信息素。
那次实验完全成功的只有沈向沂，其他的都死了。
这个实验的代价和需要投入的东西太多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裴选得到的消息中，ebd一直没有启动下个大规模实验。
那么这个enigma哪来的呢？
“我会让人检测他的信息素活跃值。”沈向沂开口，思路和裴选的重合，说出的话十分确信，“研究院没有在那次研究中找到让alpha直接提升的办法。”
那就证明沈向沂目前为止，还是被宣布出来的，唯一一个enigma。
车子已经在裴家前面停下来了，两个人研究不出什么科学的结果，还不如让沈向沂早点回去调查，裴选同他说了再见，回了房间。
这个时间还早，裴选刚准备睡一觉，林厌深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裴，星期五中午有时间么？”
裴选这才想起来刚回国就开始和林厌深约的那顿饭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下来：“有。”
“请你吃个饭。”
裴选这么多天和时简他们都出去晃荡了四五次，和林厌深才见过一面，没什么理由拒绝：“行，你周五把地址发给我。”
接到林厌深电话的一瞬间裴选就想到了林厌深那曾经找他合作对付自己儿子的亲爹，回想起来自己没有听到老秃子的筹码，怪可惜的。
不过他不好奇。
他和林厌深认识二十多年，信不过对方早就断了关系。
裴选又睡了一觉，起来之后佣人给他塞了什么东西，裴选晃晃悠悠的拆盲盒，打开袋子首先看到一管药膏。
他裴选又没病，谁无缘无故给他送药。
裴选把药膏拿出来看注意事项，看到几个关键字之后，手一松，药膏掉回袋子里。
他面无表情地闭眼，整个人好像遁入虚空，脑海上映一场宇宙级大爆炸。
……他此刻宁愿他有病。
沈向沂倒是贴心，当时只说那么一句话，说得裴选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裴选把袋子打了个结拎回房间，和手机一起丢到床头柜就去洗了个澡。
再出来的时候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发梢还滴着水，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响了。
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打的还是视频电话，裴选走过去想摁挂断，手指停在上方的时候看到了备注。
沈向沂。
裴选犹豫了一下，手指在挂断键上方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按了接通。
他出门的时候是晚上，酒吧灯光昏暗也看不出什么，现在在白色灯光下，皮肤上的红痕和印记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