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会赞成你和沈向沂在一起。契合度再高也不行。
裴选云里雾里，终于看清现在的形势。
自己这个向来被称纨绔疯子的家伙，今天被人狠狠护了一把。
“沈少爷大概知道实验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恐怕沈少爷也不想和自己的omega父亲意愿相悖吧。”
裴选感觉到姜教授这一句话出来，沈向沂抓着他手腕的手指骤然收紧了。
但不足十分之一秒——沈向沂甚至步子都没乱一下，就继续往前走。
裴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一种割裂感。
有什么东西把他和沈向沂在六年前就隔开在两岸。
不需要他裴选再在他应酬的时候告诉他什么手势是什么暗话、合同上什么地方会出现漏洞，公司该怎么管。
沈向沂现在足够理性、足够强。
他没说话，看着沈向沂拉着他走到门口，姜教授在后面不甘心的说：“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人总要为一些东西做出取舍，我并不想去和您的alpha父亲谈论这件事情。”
裴选清楚看到沈向沂没有握着他的另一只手指尖泛白，青筋都凸起。
他很在意。
却在听到姜教授这句话的时候松开了手，看不出刚才的种种。
他喉间发出类似于讥讽的声音，停了下来，转过头。
“我爸今年四十二。”他语气很淡，“到您这个年龄至少还能活三十年。”
他一双眼睛不闪不避的盯着姜教授：“我爸是什么人，想必姜教授是明白的。”
“他抓着权利二十年不放手，”沈向沂道，“但您觉得，沈家这之后…会听谁的？”
这话掷地有声，说出这话的人却看不出半点骄傲耍宝的意思，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姜教授沉默，裴选更加沉默。
他甚至压根没听沈向沂在说什么，一心在刚才他的动作上，一路上没怎么开口，烦躁地“嘶”了好几声。
契合度出奇的高，裴选还没来得及高兴哪怕一刻，心情莫名沉入谷底，下车的时候发现自己把耶耶抱下来了。
沈向沂也没开口挽回，裴选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在书房盯着信息素检测结果发呆。
思绪转了又转，裴选觉得自己冲动得要命。
不顾一切的回来，什么也干不了，过分的无力。
所有动摇的心思被折断，裴选开始想两人到底有没有可能。
裴选习惯把想不通的事情放下，顺其自然是个不错的东西。
再看看吧。
只要他还在国内，和沈向沂交流的时间就不会少，现在再出国也来不及了。
他回国已经牵动了太多东西，并非他再回去就能摆正回来的。
即便是他现在不回来，再过一段时间，伊列克的一张机票，裴选该回的还是得回。
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些东西提前了而已，他倒是还能抢占个先机。
况且……他有私心。
他这次回国不是单纯在国外玩腻了想呼吸一下国内的空气。
裴选有想见的人。
回过神时，裴父正抱臂站在裴选身边，桌上白纸上黑字被他尽收眼底。
裴选想挡也来不及了。
裴父又问：“怎么办呢？”
一切东西都不可控了。
裴选本来以为自己和沈向沂的信息素不会高的，高不了的。
这超越人体生物规律的事情被尽数展现在a4纸上，估计没等他看到结果，这些记录已经在研究院传遍了。
研究院那群疯子对研究的执念有多深裴选早在六年前就感受到了。
他们动不了沈家。
但是他们能动裴家。
“合作方案有了么？”他问，“和沈家的。”
裴父一言不发，看着他。
裴选僵硬的抬头。
“爸爸给你找个契合度高一点的alpha或者omega，然后给你配一个专属医生，出国。“裴父这么说。
“行不通。”裴选立刻道，“除非你想我死外边。”
裴父眼睛一瞪：“你说什么狗屁话？”
“之前是我自己要滚，现在你让我滚，以为他们察觉不到？”裴选伸手，“给我吧，我来对接。不用您尴尬。”
裴父确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被裴选一说，便反应过来，语气柔和了一点，但依旧开口：“爸爸不会赞成你和沈向沂在一起。契合度再高也不行。”
裴选模棱两可的“啊”了一声。
裴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完全不吃这套：“我给你找一个契合度在九十以上的，你周末去跟人家吃个饭。”
“强制相亲？”裴选开口解读。
“你这年龄也够了。”裴父这么开口。
“找到alpha怎么办？”
裴父没什么思考：“契合度高就凑合着过，我记得你的信息素有enigma特质。”
裴选摇头：“我说那个alpha，他怎么办。”
“让他给我生男孩还是女孩……还是生两个？”
裴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想得那么远，但是他现在也顾不了别的：“他想要的裴家全都会给，不会亏待他。”
裴选哑然，摇摇头。
他说不过裴父，知道裴父现在也只能用这种办法安排他裴选的后半辈子了。
“行，您先去忙。”
裴选一直看着裴父出门。
enigma这功能挺逆天的，裴选这么觉得。
如果知道变成这所谓的人上人自己能被折腾成这样，裴选当时会选择安安分分当一个alpha。
毕竟他也不想干一个alpha，也没想过让沈向沂给他生孩子。
哪个alpha不是被捧着宠着爱着长大，性子一个比一个傲，突然一天变成有致命弱点的omega，别人想让怎么怀就能怎么怀。
裴选自问自己不想也担不起让一个本该是alpha的人变成他的omega。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负不起一个人一辈子的责任。
裴选看着裴父的背影，觉得自己这位父亲和六年前已经太不一样了。
他苍老了许多。
知道裴父怎么说都不可能把人的方案给他，裴选只能计划着自己联系沈向沂，刚好耶耶在手上，也算有借口。
裴父为了裴选能撑，裴选可不希望自己父亲再为自己承担那么多东西。
六年前任性一次就够了。
alpha到enigma虽然信息素本质不会变，但其他的一切几乎是能变的都变了。
因为信息素强度和活跃值的不同，裴选现在的身份要想再找到一个契合的alpha或者omega就很难了。
裴选抱着耶耶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把国外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裴父一直不松口，他没办法，自己联系沈向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