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理取闹
自此李江更加积极的上班，因为他想如果能碰到李丽的话，他会注意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并且待李丽回家之后，他可以跟踪尾随着她，好知道她具体住址在哪里。
而李丽马上就要中考了，哪有时间再去歌厅玩，程非凡在家也谨慎很多，时不时会嘱咐李丽一些关于学习的事情，也不曾把岳思源带回家中，而是和岳思源约定在外边见面，省的让李丽分心。
李江每天盼着看到李丽的心情急切到特别愿意替其他同事的班，和他倒班儿的有一个叫胡敏的人，此人个子不高性格和丽泽小区的王秀莲有些相似，他的八卦对象都是歌厅里的服务员。
一天李江主动想替他的班儿，在交接班儿的时候就问他:“哥们儿最近有点事儿，所以得下午上班合适，看你的班儿正合适，不如我帮你上了吧，工资你照样拿，你看怎么样？”
胡敏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真的假的？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主动积极替我上班儿？你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跟哥们分享一下。”
李江:“这个事情吧，等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分享给你，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还没有把握。”
胡敏觉得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就作罢了，同意了李江的建议，于是他只是上早班儿，李江替他上下午班。
李丽说到底还是个中学生，她心里的感情问题几乎占据了她整个心房，于是在学习上就不那么用心，那些用心的举止都是装给程非凡看的。
努力与不努力考试成绩就是答案，因为毕业考试的成绩不理想，所以没能顺利为一名高中生。
程非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没有过多的去责备李丽，而是宽慰她，他也没有把李丽没有顺利上高中的事情告诉姥爷，因为怕姥爷一着急再出了什么大乱子，毕竟姥爷已是70岁的高龄。
事已至此程非凡为她找到一个专科学院，还想通过另一种方式让李丽能长大成人后在社会上立足。
李丽很幸运，因为她酷爱画画，所以程非凡依据她的爱好，给她报了一个刚刚兴起的专业——服装设计专业。
只不过在这个学校得住校，李丽有些不满，对爸爸发牢骚:“我知道你让我来这儿上学，就是把我支的远远的，好和思源阿姨天天见面，是不是？”
程非凡无奈的说:“如果你中考时成绩考好了，顺利升到高中了，你依旧还可以住在家里，但是成绩是你自己考的，又不是我帮你考的，现在有学可上就已经不错了，不要把人都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
李丽斜眼看着爸爸，发觉爸爸脸上的皱纹增多了，人也变得更加讨厌了，她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人爱到极致容易由爱生恨”，她现在确实有点儿恨爸爸，她常问自己“难道这是爱的体现吗？”
李丽:“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你不准和她结婚，如果你和她结婚，我就随便找人嫁了，你信不信？”
程非凡:“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老把心放在我这里，瞎操什么心？我跟她结不结婚那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不用这样威胁我。”
李丽:“好，你觉得我是威胁你，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程非凡:“无理取闹”
此后父女俩经常为一些小事吵架，在李丽快搬进宿舍的前一天，李丽推心置腹的和程非凡聊了一些话。
“爸爸，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当然是父女感情，爸爸一直都很爱你。”
“我从来没有离开家住在外面过，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想念你，自己要怎么应对外边的生活？”
“等你出去之后慢慢适应就好了，每个孩子都会想念自己的父母，虽然爸爸有时候有点严厉，但都是为了你好。”
“你真的喜欢岳思源阿姨吗？”
“说句实话，除了你妈妈，我没有爱过其他人，对岳思源阿姨是喜欢。”
“喜欢和爱不一样吗？”
“爱是一种责任，喜欢是一种感觉。”
“那也就是说你对我的爱也是一种责任，但从来谈不上喜欢，对吧？”
“你似乎长大一些了，对，爸爸对你只是责任。”
“爸爸，你为什么从来不管我的社交呢？”
“爸爸相信你的小脑袋瓜非常聪明，你是一个有自主性格的人，你不会轻易被别人骗，而且还会分清楚好坏。”
“你这么信任我吗？”
聊到此，程非凡搂住了李丽的肩膀:“对，爸爸信任你，因为你是我带大的，我相信我培养出来的孩子一定非常有智慧，虽然你在感情上有一些迷茫，但是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就会知道那种喜欢是无法自拔的，想要和那个人贴在一起，你会看到他身上所有的优点，过滤掉身上的缺点。”说着说着，其实程非凡说的是自己的感觉，他不知道李丽对他确实也是这种想和他贴在一起的感觉。
李丽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也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就想让他幸福，看着爸爸和思源阿姨在一起特别开心，慢慢的她也好像放下了执拗，毕竟她这个年龄最主要的还是学习，虽然高中没有考上，但是就是因为没有考上，所以她才后悔，想要在专业领域有所建树。
本来这些谈话使父女俩的心情都好转很多，毕竟再过几天李丽就不再在家里住了，可是当李丽和同学参加毕业酒会到黑钻石后，一切事情发生了转变。
李丽和小燕一同穿得美美的来到黑钻石，当时执勤的正是李江。
李江左盼右盼，盼了将近一个多月，终于把自己的女儿盼来了，他看到李丽时并没有说话，依然迎宾待客说敬语，只是贼眉鼠眼像镶在李丽身上一样，自打李丽进了大门到歌厅里边，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李丽。
李丽的第六感很强，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但是不知道那双眼睛的出处来自哪里。
她和小燕儿还有一众同学一起举杯庆祝毕业之余，多喝了几杯酒，小脸绯红甚是可爱。
换做其他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果和别人推杯换盏，喝个不停，一定会过去制止。
而李江却看得特别乐呵，并且对自己女儿的身材有了非分之想“几年没见，我女儿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靠，哪个臭小子这么有口福。”他看到李丽旁边有一个高个子卷毛，时不时的拍一拍李丽的肩，他便想“这个臭小子会不会是我闺女的男朋友啊？一看就没什么钱，最好不是。”
最后他虽一边站岗，但是一边心思却早就跟着李丽在歌厅里欢唱着。
李丽和几个小伙伴喝的晕了马虎的出了歌厅，也正是李江和胡敏交接班的时候，李江看到李丽一群人已经走出很远，胡敏才磨磨蹭蹭的过来交接，李江有点着急的催促:“老胡，你快点儿，我这儿一堆钥匙给你拿上。”
胡敏:“着什么急嘛！我不得清点一下这些车钥匙呀。”
李江:“这样，你先看着这些车钥匙，待会儿我再回来一趟和你做交接，行不行？”说完他就跑向李丽一群人。
胡敏:“这老小子，着什么急？”
李江就这样急步跟在了李丽一群人后面，走着走着三五成群在路口变成了两个人，就剩李丽和身边的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就是小燕。
再走了没多久就剩下李丽自己了，这时候李丽已经进了光明园小区，李江一抬头看到这个小区就在自己小区前面，不禁想起了曾经何芳和那个小三儿的“爱巢”，他想“不会这么巧吧？我女儿也住在这个小区？”
随后他悄悄跟着踉踉跄跄走着的李丽，跟到了单元门门口，他一探头，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很想进去查个明白，但是他停下了脚步，他觉得有必要先去找何芳的父亲问清楚情况，否则这么莽撞的跟进去，不知道以自己的性格又会出什么乱子。
他急步回到黑钻石，因为着急回来，他累的气喘吁吁蹲在大门口，胡敏见状拍着他的肩膀问:“你这是怎么了？老李”
李江知道他嘴不严实，而且自己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挥挥手，继续喘着粗气，并且还汗流浃背。
胡敏:“看你这样情况不妙啊，我给你倒杯水，你先歇一歇啊。”随后胡敏跑到休息室给李江倒了杯水。
李江拿起水杯一饮而尽，这才缓过点儿劲儿来“没事儿，没事儿，刚才跑的有点儿快了，没啥事儿。刚才给你的钥匙，我这会儿给你做个交接。”李江假装淡定的和胡敏做了个交接，然后转身就离开下班回家了。
胡敏觉得他行为有些怪异，因为谁下班也得把工作服换掉才回家的。
李江一边走一边挠着后脑勺思索“我女儿怎么也进了那间房子？难不成那个小三儿把我的女儿怎么着了？”之后他不敢再想，但是他又不敢出现在女儿的面前，于是他又返回黑钻石，找王永浩打算请假，他想回趟农村何芳的老家，去问个清楚。
胡敏刚要坐下来准备喝缸子里的茶水，见到李江又翻回头纳闷儿的问:“李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江:“哦，没事儿，我去找王总说点儿事儿。”说着他急步就走向了办公区。
王永浩正和一位美女攀谈，刚要坐在美女身边就听到有人敲门。
他烦不胜烦的问:“谁呀？”
李江:“王总，我老李”
王永浩:“进来”
李江赶快打开门，王永浩不耐烦的问:“什么事啊？”
李江见有美女在场，于是唯唯诺诺的走近王永浩:“那个王总我想请几天假。”
王永浩:“请假？你可以和那个胡敏倒班儿啊，请什么假？”
李江:“如果我和他说我要离开三四天，让他全天盯我的班儿，我怕他会不同意，所以直接来找您给批个假。”
王永浩思索一番:“哦，这样啊，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李江悄悄走到王永浩耳边耳语:“是您和我说的异性资源的事儿。”
王永浩惊讶的看着李江:“是嘛！你这个资源是在哪儿？”
李江:“在我老家，我现在要去确认一下，马上就回来，您给我个三四天的时间，然后我回来给您消息。”
王永浩考虑再三之后答应了他:“好吧，给你三天时间，快去快回。”
李江终于得到了王永浩的首肯，便踏实的马不停蹄的回了家，而胡敏被迫得上李江的班。
他先是拿了点衣服然后给黑妹写了个纸条留言，但是他突然想起黑妹和自己因为钱闹别扭的事又把纸条揉吧揉吧扔到了垃圾桶想“切，管老子去哪了！”
好多年都没有坐过火车了，李江站在火车站觉得自己和乡下人一样，找不到方向，经过他不断努力一番寻找，终于来到了售票窗口而后又找到了对应的候车室。
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自己像异类，他很焦虑一个问题——为什么命运这样不公平，看看这些排队等车的人，衣着华丽，脊背挺直，有人嬉笑，有人等车等的都睡着了，而自己眼睛睁得老大还在探索这个世界，自己却一无是处，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认出自己，是呀他自己都快不认得自己了，经历过牢狱，经历过背叛，现在还在找寻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的答案。
还好，他记得何芳的老家在哪里，他汗流浃背的在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院子。
这个院子曾经周围都是绿色的藤蔓，今日一见和自己的年龄一样都有些年头了，周围的枯木枝交织在栅栏上，他推开嘎吱作响的院门，向院里张望，没见到任何人影，于是他嗖嗖嗓子呼唤:“爹？妈？”
何老头也就是李丽的姥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没有背，他在屋里正看着程非凡给买的电视，听到院里有人喊话，他听到有人叫爹，以为是程非凡回来了，于是兴冲冲的起身打开卧室门一看，一个穿着灰色衣服，不怎么精神的中年男人站在院中央。
他再仔细定睛一看，不禁一个颤抖，心跳加速心想“这是来要人儿的。”
他假装看不清楚，走上前问:“你是谁呀？你找谁呀？”
李江以为何芳的父亲耳聋眼瞎，于是又大声说了一遍:“爹，我，我是李江。”
姥爷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点点头:“哦，是你呀，什么时候出来的？”
李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前几年就被放出来了。”
姥爷有些责怪的问:“那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找我们道歉呀？”
李江心想“我又不是过来跟你道歉的，我是来找我闺女的。”但是为了想要知道李丽的消息，他不得已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爹，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我对不起你们二老，我一直不敢见你们呀！所以……”
姥爷背着手，背对着他:“那你今天就敢过来见我了？”
李江:“我今天来主要想和你打听一件事儿。”
姥爷眼睛一转:“说吧，什么事儿？”
李江:“爹，这几年我闺女李丽在哪儿啊？”
姥爷:“现在想起你闺女来了，你刚出狱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她？”
李江:“我怕我闺女埋怨我，而且我刚出来没有钱养活她，我现在挣钱了，所以想见见她。”
姥爷摇摇头，无奈的说:“唉，你的闺女呀和你有几分相似，到了一定年龄不听话跑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李江:“原来你也不知道李丽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
姥爷:“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听使唤了，想追她又追不上，现在还有一口余气就是在等她回家。”随后姥爷又假装咳嗽了几声。
李江觉得来老爷子这里一点儿收获都没有，他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待下去，也没见到丈母娘的身影，打算问询一番但一心想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于是对姥爷说:“那爹你先回屋歇着去吧，我出去找她去，等把她找到，一定带她到您的床前谢罪。”
姥爷看也不想看他，挥挥手进了屋，待李江走出院，走远后，姥爷赶紧给程非凡打去了电话。
让李江没想到的是，王永浩的办公室和酒吧里的电话，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