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农村和城市的差别
农村里的太阳似乎比城市里的太阳要大要亮，阳光刚刚爬上山坡，家里的鸡就像闹钟一样打起鸣来！唯一不同的是，闹钟只吵醒一个人，鸡叫能吵醒一片人。
李丽似乎住在农村这几天已经习惯了鸡叫声，翻个身继续睡了，程非凡被吵醒还以为自己在外太空，因为他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听过鸡打鸣。
他睁开眼，看着李丽小小的背影，安心的微笑。
“醒来啦”姥爷从外面进屋打算叫李丽起床，看到程非凡醒了说道。
程非凡坐起身，伸个懒腰:“是呀，大爷，我睡醒了，头一次睡这炕，还真挺舒服。”
姥爷坐在炕沿上“舒服吧，农村这炕睡了不比城市里的床差，冬天暖炕保温，夏天凉炕帮助人们去火”顺便他拍了拍李丽的小肩膀:“丽丽，醒醒，别睡懒觉啦，和姥爷赶集去。”
程非凡:“赶集？赶集好，我也跟着见识见识。”
姥爷:“你确定休息过来了？”
程非凡积极的穿好衣服:“确定，确定”他也唤着李丽:“丽丽，快，快起床，咱们到县里头赶集去！”
李丽从来没听说过赶集，也不知道赶集是啥意思，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啥叫赶集？”
姥爷:“就是你们市里边儿说的逛街，集市上有卖羊，卖牛，卖狗，卖兔子的。还有卖菜，卖水果，卖什么的都有。”
李丽一个机灵坐起身:“真的呀，那应该很好玩儿，我要赶紧起床”说着就抓紧时间穿衣服。
虽说集市只有一条街，街道还坑坑洼洼尘土飞扬，但也抵挡不住李丽对农村集市的好奇，姥爷拉着她的小手走到一家卖兔子的地方，她就走不动了。
程非凡看在眼里:“怎么！丽丽你喜欢呀！那你看上哪一只了？程爸爸给你买。”
李丽指了指一只纯白红眼，有两个大人拳头大小的兔子说:“这只，它好白啊！好可爱”
程非凡毫不犹豫的给她买了下来。
爷孙三人一路走一路买，大袋子小袋子，真可是收获不少。
在回去的路上李丽抱着小兔子说:“和妈妈在一起时，妈妈总舍不得给我买兔兔，现在好了，我有兔兔了，你们说妈妈会不会变成兔兔来陪我玩呢？”
听到这话的姥爷和程非凡五味杂陈。
程非凡:“会，当然会，妈妈会以各种形式陪在丽丽身边。”
李丽边跳边开心的说:“太棒了，说不定这只兔兔晚上就会变成妈妈的样子来抱我睡觉。”
程非凡想:“如果真要是那样，我也不上班了，我愿意天天陪着你和兔子过日子”随后他苦笑了一下。
爷仨共处大概有一周的时间，程非凡逐渐找回了人生目标，李丽也变得开朗很多，姥爷也跟着整天乐呵呵的，可是快乐总是短暂的，程非凡毕竟还得需要上班，才能给李丽和她姥爷提供帮助。
姥爷怕这个刚认的干儿子吃不好，还特意在程非凡临走前一天到集市上给他买了一只烧鸡，程非凡感动不已。
爷孙俩把程非凡送上火车那一刻，程非凡与他们约定，国庆节一定回来看望他们。
随着火车缓缓的驶离，他们挥手道别那一刻，程非凡眼眶红了，而李丽却欢快的挥手:“程爸爸，早点回来看丽丽！”
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该是李丽上小学的年龄了，姥爷带着李丽步履蹒跚的来到村里的小学给她报名，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浩浩。
李丽对姥爷说:“姥爷，我和浩浩哥哥玩会儿”
姥爷:“去吧！早点回来”
就这样，李丽和浩浩又爬高上低的好不快乐。
李丽问浩浩:“浩浩哥哥，你在哪里上小学呢？”
浩浩:“我在村里的第一小学”
正在石墩上的李丽跳到地面，高兴的说:“刚才姥爷带我去小学报名，好像也是第一小学。”
浩浩:“真的啊！太好了，以后在学校，哥哥我也能保护你了。”
李丽:“哈哈，学校有妖怪么？需要哥哥保护！”
浩浩:“有可多呢！都是小妖怪，就拿我们班同学来说吧！有些学习差的同学，品德也差，会欺负那些弱小的同学，我看呀他们和妖怪差不多。”
李丽若有所思的想:“是嘛！那哥哥得保护我。”
两个孩子的对话别看简单，但是浩浩真的是怕这个干妹妹遭受欺负，因为她没妈妈，李丽也确实害怕有人欺负自己，因为妈妈死了。
小学刚开始，所有小朋友都互相好奇的打量着，上课下课也安安静静，李丽也不例外，因为都很陌生，但是没到俩月时间，谁们家爸爸是个酒鬼，谁们家姥姥是疯子，谁是单亲家庭，班里总共才30个学生，谁家什么情况时间久了，通过小孩子们直率的性格都暴露了出来。
也正因如此，班里总会出现那么几个“小妖怪”。
“嗨，你”有个叫王涛的“小妖怪”爸爸就是酒鬼，他常常被爸爸无缘无故的暴揍，于是他利用比其他同学个子都大的优势，去欺负其他同学，以此泄愤，他此时叫住了李丽。
李丽见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唯唯诺诺的站住问:“怎么了？”
王涛:“听说你妈妈死了？”
李丽:“关你什么事？”
王涛听到李丽的回复，有点像被爸爸暴揍之前的自己内心独白:“关我啥事，问你，你就回答”
李丽:“不想说”
王涛:“你个小丫头片子，别人都不敢这种态度和我说话，你敢？”说着用脚踹向了李丽的大腿。
李丽:“你敢踹我，我告老师去”说完她扭脸就跑向了老师办公室，向班主任白老师做了报告。
白老师拉着李丽的手，走到王涛面前质问:“你打同学了？”
王涛面对老师的威严还是有些害怕的，他胆战心惊的撒谎:“没有，我没打她”
白老师看向周围的同学问:“王涛打李丽了么？”
个别小孩你一声我一语的回答:“打了”“踹了”
白老师更加严厉的斥责王涛:“你不只打同学，还不敢承认？放学后把你家长叫来”
王涛一听，赶紧承认错误:“老师，我错了，刚才是我打了李丽一下，对不起，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白老师:“别跟我说对不起，跟李丽说对不起。”
王涛转向李丽好像很真诚的道歉:“对不起，丽丽，我不该打你。”
李丽以为他很诚意的道歉，就对老师说:“老师，我原谅他啦。”
实则王涛开始记恨起李丽的告状行为，因为他知道如果被他爸爸知道，他肯定会遭一顿毒打。
放学后，王涛和自己那群“好朋友”在学校门口等着李丽出来，没成想李丽和高年级的一个大哥哥走在一起。
王涛才不怕比自己年级高一点的学生，他们跟在李丽后面大声取笑:“没妈的孩子，像棵草，长大就是大草包”。
李丽听到后面的一片片取笑声，很明显是在说自己，她狠狠的白了一眼王涛。
王涛凑近李丽:“爱告状的草包，哼”随后和他那些“朋友们”边跑边跳的，好像获了奖一样开心的跑走了。
一路上李丽低头不语，浩浩看在眼里安慰她:“丽丽，别理他们，那个叫你草包的男孩叫啥？”
李丽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叫王涛”
浩浩:“没事，有哥在，他要是再这么过分，你看我不给颜色看的。”
但是王涛并没有就此收手，他觉得欺负李丽是一种享受，他可以把对爸爸的不满全都发泄在这个“草包”的身上。
一天她看到李丽的桌面上摆着一本语文书，李丽又不在座位上，于是她偷偷把李丽的语文书扔到了垃圾桶里。
上课铃一打，老师让打开书籍，却只有李丽在自己桌上翻翻，桌里翻翻，老师一眼看出问题，就问:“李丽，你干什么呢？书呢？”
李丽站起身:“老师，我的书明明刚才放在桌子上了，可是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
老师:“你意思，书自己长腿跑了”
此言一出，换来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尤其王涛笑的最开心。
为了维持课堂纪律，老师严肃道:“行了行了，安静，那你和同桌一起先看吧！”
李丽只好照办，她慢慢坐下，斜后方王涛窃喜的样子太明显，被李丽的余光捕获到了。
这下李丽知道到底是谁对自己的书做了手脚。
下课后，她勇敢的找到王涛问:“是不是你把我的书藏起来了？拿出来。”
王涛:“你可别冤枉好人，我没见到过你的书。”
李丽:“拿出来我知道一定是你，害我被老师说，害我没有书看。”
王涛不屑一顾的看着李丽:“除非，除非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把书找回来。”
李丽:“你，你太欺负人了，呜呜……”
不一会儿上课了，可是李丽回到座位仍旧止不住流眼泪于是趴在桌子上。
白老师见状问清事情原委，质问王涛:“把书还给李丽，猜也能猜出来，一定是你。”
王涛心想:“凭什么连你老师也认为是我呢？我就这么被人讨厌？被爸爸讨厌，被老师讨厌，被同学讨厌，你们讨厌我是吧！我就不告诉你们”
王涛咬紧牙:“不是我，就不是我。”
白老师送走往届毕业生无数，谁心里有啥小算盘一看一个准，她看王涛的眼神里带着倔强和谎言，不敢承认的底色虚掩着:“我多少学生没见过，你是真是假我分不清楚吗？告诉你王涛，这会儿回家就把你爸爸叫过来，如果再不惩治你，我恐怕你要上天呀。”说完白老师就把王涛提溜出了班外，同时看到了班级门口里的一本书。
白老师从垃圾桶里拾起书对着全班说:“李丽的书在垃圾桶里，你们都还小，都是祖国的花朵，纯真无邪，是最可爱最诚实的年龄，我希望有人告诉我，这本书，是谁扔到垃圾桶里的？”
李丽抬起头，看看到底是谁。
白老师这么一说，就有个别想得到老师青睐的同学举起手来说:“老师，是王涛”
王涛一下惊慌失措，两只手不停的拽着自己的裤边，满头大汗？
白老师冲着他喊:“去，把你家长找来，否则你也别上学了”随后老师把门重重的关上，并把书还给了李丽。
此时李丽的书虽然失而复得，但她透过窗户看到站在外面的王涛是那样无助，觉得好像是自己的哭泣给他带来的麻烦，可是转念一想:“是他自作自受，我为什么替他感到悲哀呢！”于是她坐直身体继续认真听讲。
不一会儿她看到窗边没有了王涛的踪迹:“估计是回家找家长去了吧！”
放学的时候，李丽和浩浩都看到一个高大穿着邋遢的男人，揪着王涛的耳朵离开了学校，此时的王涛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任谁人看都觉得这个孩子太可怜了，此时李丽感觉有点内疚，一本书而已，为什么他会受这么大惩罚！
她回家写作业的时候都有点不专心了，问姥爷:“姥爷，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被父母打到鼻青脸肿会打傻么？”
姥爷:“说不定，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
李丽把在学校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姥爷，姥爷摇摇头叹息:“哎，咱们村这就这么大点，谁们家有点啥事，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差不多，他也是个可怜人，他妈妈被家暴改嫁了，就是嫁别的村了，也不认他这个儿子，他爸爸独自带着他，他爸爸是有名的酒鬼，一不高兴就打他”说完叹气摇头。
李丽:“那他这样更不应该欺负别人了啊！”
姥爷:“没人教育他，他就没人味了呗！他没对你动手吧？”
李丽摇摇头:“动手到没有”
姥爷:“那他品行还没太坏，下次咱不和他一般见识”
李丽点点头:“嗯，好，我好赖有姥爷陪我，我还有程爸爸，哎？对了，程爸爸啥时候回来呀”
姥爷看了看日历:“快了快了！”
程非凡自从回去后像变了一个人，工作积极努力，领导都为自己的英明决策给他放假赞叹不已:“品质再好的机器也得需要保养，看来给小程放放假还是放对了嘛！”
他边工作边产生一个想法:“心里既然只能有何芳，那不如就当李丽是自己的孩子，不打算找对象了，对，不找了，但是一定要离开2楼，那里有可怕的影子，因为我想把李丽接到市里来读书生活，毕竟市里的教育资源比村里好，然后买下一楼“爱巢”以后我们父女俩就住那了，嗯，就这么定了。”
程非凡越想越兴奋，或许他觉得这是给在天之灵的何芳一个最好的礼物。
通过他的不懈努力，他用住房公积金和曾经攒下来的钱买下了一楼“爱巢”，然后卖掉了离八桂王婆最近的2楼房间。
然后他又把“爱巢”好好装修一番，期待十一国庆节的到来。
“嗨”李丽上学撞见走在前面的王涛。
王涛白了李丽一眼:“干什么？看我笑话？”
李丽:“没有，那个，你的伤还疼么？”
王涛:“要你管”随后他一瘸一拐的极速向学校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流泪了，他没想到，被自己欺负的女孩安慰到了。
一个缺少母爱父爱的孩子，仅仅因为一句“伤还疼么？”记在心里，自此他还是后悔骂李丽“草包”。
不论上课下课，他都像老鼠躲着猫一样躲着李丽。
放学后，浩浩走在李丽身边问:“最近你们班那个妖怪还作妖不？”
李丽摇摇头笑了:“没有，他倒是总躲着我”
浩浩不解:“躲着你？你怎么他了？”
李丽把上次事件和问他伤的重不重的问题都告诉了浩浩。
浩浩和姥爷分析的不相上下:“他可怜到听一句安慰就能不再作妖，说明我们丽丽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啊！”
李丽:“是嘛！那我以后要做一个大善人。”
可是李丽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因为她太善良才遭受之后她丈夫的暴力对待。
十一国庆节到了，李丽期盼已久的日子就是和程爸爸见面的日子，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撒在村里的道路上，李丽早早站在村口望着远方，一个熟悉的身影由一个小黑点，变成了一小段黑线，再逐渐变成人影，展现在自己眼前。
程非凡大声呼唤:“丽丽。”
李丽挥手往前跑:“程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