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各自的难言之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桌上的一群人都已微醉，赵青花虽然不喝酒，但也快被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给熏醉了。
县委书记眼神迷离地盯着赵青花，眼睛一直没移开过。
赵青花借势大力吹捧沈苏，随县委书记同行但官职不如他大的几个人都纷纷向沈苏投去敬佩的目光。
饭局结束后，送走县委书记，沈苏被迫跟着赵青花一起回了宾馆。
赵青花十分满意，她觉得自己对沈苏的贡献无愧于她对沈苏的肉体绑架。
月光如银，照得房间里的每件物品轮廓清晰可见，赵青花在沈苏旁边鼾声四起，沈苏睡得不踏实，每次翻身都能惊醒。
在跟沈苏交往过程中，赵青花已经把家庭，老公及儿子全部抛在了脑后，她甚至都已经很久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
期间，杨舟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
杨舟已经猜测到她就在本市，但碍于想维护两人间的关系他没有揭发她。
第二次接到家里的电话时是她儿子打的，她儿子还差两岁就已成年，就读全市重点高中。
放假回家他想征求父母对他报文理分科的建议。
他看到母亲不在家就给她打了电话。
赵青花接到儿子的电话很诧异，她儿子怎么回家了，儿子告诉她文理要分科，想征求爸妈的意见。
赵青花含糊其辞，最后她说：“问你爸爸吧。”
“你不管？”她听出了儿子语气中的愤怒。
她变得柔和许多，她哄骗似的对儿子说她现在在外面开会，如果不着急可以等她回家再商量。
她儿子听到这话大光其火，大声斥责她不负责任。
她对儿子的指责满不在乎，毫无愧疚。直到儿子填报完分科表后她也没有回家。
赵青花把所有的心思都投放到沈苏身上，沈苏已经成为她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个伙伴，成为她心中超乎一切事物的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成为她肉体及精神双重意义上不可或缺的支柱。
她把沈苏摆的地位很高，甚至在沈苏面前她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每天让赵青花处在精神振奋之中。
她并未觉得有愧于家庭，她甚至觉得自己敢爱敢做，飞蛾扑火的勇气值得讴歌。
可她越是这样，沈苏越是不安，他担心哪天跟赵青花的关系像水底污浊的淤泥似的被掘上来，那自己的清名和前途将万劫不复。
沈苏做事很谨慎，言行举止都刻意涂抹伪装。
以至于让他很多朋友都笑他事业越来越大，胆子越来越小。
沈苏收了几笔工程款，今年的业绩将截止了。
秋冬季没有太多活，树苗成活率也低，还要大规模的做养护工作，沈苏不打算接了，他现在开始对项目有了选择权，赵青花给他铺就的道路已经延伸到外县。
沈苏无所事事，把一部分钱交给家里，自己拿着一部分供自己奢靡生活的开支。
自从那次跟酒吧一位女孩开了房被勒索了五百块钱后他再也没有做类似的事，一是他觉得自己跟她们的交易自己受的利益远小于她们，没必要把钱浪费在她们身上，这将违背自己的生存原则。
二是他担心万一被她们发现他跟赵青花的关系，自己将深陷泥潭，无法自救。
“你他妈整天吃屎呢？”
戚子珂站在老板面前眼睛看着桌角的灰尘，一眨未眨。
老板推搡着他的肩膀使他往后晃了一下，他的头还是没抬起来，白净的脸上充满羞愧。
“还想不想干了？你这是搞销售？两三个月卖出五斤糖，自己吃都比这吃得多，你说你还想不想干了？”老板粗犷的嗓门引得其他同事纷纷驻足侧耳倾听。
“说话啊！”
戚子珂还是没说话，低着头看着一只苍蝇飞来飞去。
“你说话，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做这工作了？”
“想。”戚子珂从嗓子发声处挤出了一个字，声音微弱，如苍蝇嗡嗡声。
“想？你还想干？你想再卖几斤？”老板很生气，像所有老板一样生气是他们的特权，唯有时不时的生气发火才能彰显区别于他们的地位跟其他人不同。
不过，站在戚子珂眼前这家卖糖的老板确实有气可生，戚子珂的业绩月月为零，这让老板觉得自己是在养儿子，而不是工人在养自己。
戚子珂在质问声中点点头，但没有承诺自己的业绩要上升多少。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卖的了，他想先保住这份工作。老板替他开口报了数，“三百斤。下个月是你负责销售的斤数，你看看别人，都是五六百斤，你整天也不知道在干嘛！”
戚子珂又点点头表示接受，但他内心风起云涌翻江倒海般的痛苦。
下班后，戚子珂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余静已经早先一步回来了，余静像化了的糖一样瘫坐在沙发上，疲惫不堪。
戚子珂没有搭理余静，一头栽在床上四肢伸展的躺着。
余静也没有动，歪着脖子斜眼瞟他，“你今天干嘛了累成那样？”
“头疼，心累，今天挨骂了。”
“我也累了，身心都累，筋都抽断了。”
“你做饭去吧，我饿了。”余静说。
“你去吧，我歇会，头太疼了，跟裂开缝似的。我从小到大还没挨过骂呢，今天被我们老板开了先例。”
余静从沙发上强撑着支起身子，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去做饭。
她今天同昨天一样，一连工作了八个半小时，打扫了一栋别墅，还摔了一跤，磕得胯骨现在还疼。
余静简单的做了一个汤就端上桌了，戚子珂闻声起来吃饭，两人把一碗汤喝的精光，还是觉得肚子不饱，为了省钱省力他俩决定不吃了直接睡觉。
躺在床上余静强打着精神安慰鼓励戚子珂，告诉他不要放弃，称一切会越来越好。
戚子珂忍忍了没有把他的烦忧说出来，他本想告诉余静自己最不喜欢说话，做销售是没前途的甚至是让他痛苦的。
他始终没说，余静对未来的信和勇气击垮了他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