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求职之路
临近饭点了，余静伸手朝戚子珂要钱买馒头。
戚子珂搁下吉他翻口袋找钱。然后站起身走到床边翻动。
他把枕头被子翻得凌乱，没有翻到纸币，余静也加入了找钱之中，最终余静从沙发上一件外衣口袋里找到了五十块钱。
两人欣喜若狂，待他俩激动过后突然安静下来，“钱不够花了。”戚子珂叹着气说。
“是啊，就靠你那点奖学金用到现在，早晚会有花完的时候。”余静噘着嘴，惆怅地看着手里的钱。
“我们找份工作去吧，不然生活都成问题。”
“好。”余静似乎在一瞬间做好了面对生活及社会的准备。
“咱先吃完这一顿再说别的。”余静攥着钱兴冲冲地出门买饭了。
戚子珂打开电脑找看招聘启事。
余静回来时戚子珂已经掌握了好几条招聘消息了，他拿到余静面前让余静看。
“还给我找的呐。”余静看着跟自己专业对口的一个招聘启事感动地看着戚子珂。
“我也该找工作了，一直骗我妈，我都良心不安了。”在吃饭时戚子珂对余静说，神色黯然，像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
听到戚子珂说起他母亲，余静也想起她爸妈了。
昔日一别，至今父母没再找过她，看来是真对她绝望了，她无数次想给家里打电话，可理智战胜感性后她也就没有了勇气。
渐渐地她产生了对父母的怨怼，作为家长都不肯原谅孩子的过错，她也绝不容许自己低头。
实际上她把电话号码更换后父母已经联系不到她了。
余静她爸妈曾到学校找过余静，可一无所获，就连张涵乐琴都跟她失去联系了。
余静过着远离尘世的生活，她的世界里只有戚子珂。
如今要走出这个出租屋面对社会她心底有些不安，可为了不让戚子珂有所察觉她拼命隐藏着。
夜里她被纷杂无章的梦境缠绕着，一会是爸妈，一会是张涵乐琴，一会在学校，一会在家中，断断续续，乱如碎片。
直到戚子珂的穿衣起床声把她吵醒。
戚子珂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坐起来，瞪着眼训斥她：“还睡，今天不是去面试找工作么？”
余静如梦初醒，这才恢复正常的意识。
两人急急忙忙收拾完后出门奔赴面试公司。
在公交车站余静和戚子珂道别，各自去了面试公司。
余静按地址找到招聘地点，这是一家私企，从公司装潢就可以看出老板的品味，典型的财大气粗，毫无典雅范儿。
大厅中竖满了大理石柱，明亮亮的房顶积满灰尘。
摆放在大厅一侧的连排沙发跟大理石柱很不相称，前台不远处插着几朵快枯萎的花，一位身穿工作服的女员工在给花浇水。
余静走到前台问面试处，浇花女服务员伸手给余静指了指方向，余静走过去。
余静敲门后，屋里传来瓮声瓮气的邀请声。
“你叫什么？”余静走到一张巨大办公桌前，坐在办公桌前的一个男人看着余静问。
余静还没等回答，他指了指椅子又说：“坐吧。”
余静坐下后向他汇报了自己的名字。
“大学生？”
余静点头。
“会做什么？”
余静有点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大学四年除了画画别无长进。
她看了看对面的老板，鼓起勇气说：“学的会计。我也是来应聘这个职位的。”
“以前在哪实习过？”
余静下意识地低了低头，想说谎但又担心无法圆谎，索性说了实话，“我没实习。”
老板打了一个嗝，脖子伸缩了一下，往后仰着身子问：“这么说没一点工作经验？”
“在您这实习也一样嘛。”余静笑着说。
“除了会计你还会什么？”
“别的不会了。”余静本来想说还会画画可转念一想这里又不是搞艺术的，说了等于鸡鸭同讲，对牛弹琴。
老板看完余静的个人资料后，丢给余静一沓材料，他对余静说：“这个你看一下，整理份报表给我。明天上午就给我。”
余静点点头，拿着报表去了会计室。
原先的会计师辞职了，只留一间杂乱的屋子，桌子上和地上摆满纸箱，电脑主机跟显示器分离的老远，余静费了很大劲才把各种线连接起来。
电脑开机后余静望着手里的资料愁眉不展，她根本不会。
甚至这些黑压压如蚂蚁般的数字让她看着都头疼。
她把资料扔到桌上，转身给戚子珂打电话。
“你在哪呢？面试怎么样？”余静听到戚子珂周围很安静以为他面试成功了余静上岗实习了。
“在家。”
“你怎么回家了？”
“工作不行，招聘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那你再去找啊。”
戚子珂听到余静催促他有些不耐烦，嗯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余静情绪瞬间跌至冰点，她本来对戚子珂招聘抱有很大希望，此刻她对戚子珂的失望和对眼前一沓材料的反感一起涌向心头。
她匆忙地翻着资料，看的眼花缭乱。
到吃午饭时间时，余静没出去，她不知道去哪解决温饱问题，也没有饥饿感。
余静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抬头睁眼时发现已经五点多了，她这才知道自己睡了一下午。她提包往外走，果然遇到了其他下班的人。
余静走出门口时，想了想转身又回去将桌上的资料带走。
听到门响戚子珂开了门，余静把怀里的资料扔到床上，四处找吃的。
“中午没吃饭？”戚子珂紧随其后问余静。
“没。”
“工作怎么样？”
余静用眼瞥了一下床上的资料，没说话，拿出一个两馒头就着豆瓣酱吃了起来。
她看到戚子珂一脸兴奋以她为荣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让他知道内情的好，“看不懂，拿回家来看。”
余静大口咬着馒头，毫无斯文淑女范儿，像一只饥饿的狮子。
戚子珂坐在床上翻动资料，“你公司的？”
“是啊，让做财务报表。哎呀，你也知道，大学四年我干嘛了，哪会这个啊，愁疯了。”余静把眉毛皱成一个结，忧郁地看着戚子珂。
“我帮你试试，我好歹还旁听了一段时间呢。”
“别，别，不劳烦你了，你这次帮我下次你在哪？你还是去找自己的工作吧。”余静拿着筷子在半空晃，坚定地拒绝戚子珂。
戚子珂把资料放在床上，走过来坐在余静身边，“今天去的公司应聘的位置已经让人先到先得了，明天我再去别的地方找。”
余静点点头，笑笑。
一个晚上余静也没能把报表做出来，她本想用力唤醒对专业知识的残留着的一丁点记忆，不料这些记忆像蒲公英种子似的越用力追赶越飞的高远，最后全然不见了。
余静连专业知识都想不起来了，她看着资料上的数字愁肠百结，最后索性仍在一旁置之不理了。
睡觉前戚子珂问她这些年你是怎么考试的？
“保密。”余静回答的干脆利落，转念她觉得不妥，又换了个词“天机。”
纠正完余静咯咯地笑了起来。
余静又站在那张办公桌前，不同的是这次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扭曲愤恨的脸，“你怎么没做？怎么回事？”
余静本想低头忍受他的责骂，可这位操着不知那个地方的方言气得抬头纹都在迅速增深的老板对余静越来越不客气，越骂越难听。
最终在他骂到让余静滚蛋的时候，余静毫无哀求转身而去。
“没本事不要紧脾气还大。”老板大吼，当是送给跟他有短暂缘分的员工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