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寻人
“不是逸尘错了,是我没有资格当这个师父……”
谢碧君身上大把大把的魔气散发出来,与之前仙气飘飘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似在梦中还没有清醒过来,嘴里一直说着断断续续,听不明白意思的话语。
她一头扯下了脑后的丝带,满头的黑发披散下来,其中不知何时,竟生出了几根白丝。
许久,她好似从梦中清醒过来,但身上的魔气反而愈加旺盛。
她失魂落魄地,口中喃喃道。
“这世道,哪里还有正道……萧容师祖,你要的天下正道……它在哪里?”
在殿外,一名正准备向掌门汇报事务的弟子顿在殿外,惊疑不定。
她听着里面状若疯魔的声音,若不是听出这是谢掌门的声音,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往日风轻云淡的那位掌门师伯。
等里面安静了许久,她才鼓起胆子试探地喊了一声,“掌门师伯,天机峰弟子薛晾玉拜见!”
里面没有传来回应,这边弟子在殿外躬着的腰也不敢直起来。
就在这名弟子忍不住探着头朝殿内察看时,一道内疚不已的醒悟声从殿内传了出来。
“逸尘徒儿,你等着,我马上就救你出来,你等我!”
谢碧君披头散发地从大殿里冲了出去,她御空而起,眨眼间在天空消失不见,独留下那名不知所以的弟子在原地。
云台峰另一边的院子里,鹿晓晓从打坐状态醒了过来。
清晨的煦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将少女憔悴的面容照得有些苍白。
“天已经亮了吗?”
鹿晓晓像往常一样,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她先去大师兄的房间看了看,自然没有人。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当期待落空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失望。
“该去见师父了。”她六神无主地喃喃道。
就当她恍惚看见师尊的寝殿时,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
她认识这个人,是天机峰的一位师姐,自己和她有过几次交流,但并不熟悉。
“鹿师妹是来找掌门师伯的吗?”
“大师兄在雷池里待了好几天了,我想为大师兄做些事情,就算帮不上什么忙,我也……”
鹿晓晓黔着脑袋,话语中的伤感让薛晾玉也有点心疼。
犹豫了一下,薛晾玉还是说道,“其实方才掌门师伯已经出去了,她走得很急,而且样子也有点怪。”
她说完后觉得应该安慰这没什么联系的师妹两句,又说道。
“苏师兄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一定会平安的。”
“谢薛师姐关心,既然师尊出去了,我等她回来就是了。”
雷池禁地,堕仙台外。
奇石嶙峋,遍生青苔,此处因为雷池中泄露的天地灵气植被都颇为茂盛,青石铺就的石板路都会生出灵草。
因为是禁地,鲜有人靠近,只有三两名巡山弟子守卫。
突然,一道身影突破了此地的阵法禁制,一路飞向山顶的堕仙台。
“什么人!”
巡山的弟子平常闲散惯了,突然碰见这么大的动静,见闯入之人连此地的禁制都破除了,明显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后,其中一人扭头向山上赶去,却不料马上被同伴抓住。
“你做什么”被拉住那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你傻啊,那人连这里的禁制都能破了,不是你我能挡住的,快去汇报长老才是。”
另一位同伴在此时插嘴道。
“那个,我刚才好像看到,飞过去的人是谢掌门……”
“谢掌门”
“那我们怎么办?”
“还是应该先汇报长老,之后再有什么事就与你我无关了。”
“有理。”
堕仙台的石台筑于悬崖之上,有一半的部分伸出了悬崖,而雷池的入口就位于其上。
其中雷光滚滚,强大的威势震慑地周围都没有什么生灵。
穿着青裙的女子毫不犹豫就从入口飞了进去。
她身上的魔气比较在云台峰时弱了许多,是谢碧君为了维持清醒刻意压制了下去,普通人看去恐怕不会察觉出什么异样。
雷池内部有封禁修士体内真气的天地法则存在,虽然谢碧君这种层次的人可以强行突破封锁,但她也只是维持到可以飞行的程度。
毕竟强行突破天地法则,一来会破坏此处的空间稳定性,二来会遭到天地的反噬。
谢碧君是不太在意自己,但她不想苏逸尘因此受到伤害。
她铺开自己的神识,在布满雷霆的云海里穿梭。
雷池内部无法辨清方向,所以她干脆就朝着一个方向一直飞,感觉快到尽头时再转换方向。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谢碧君仍然没有找到苏逸尘的身影。
她越发焦急,体内被勉强压制住的魔气也泄露出来,连带着她的神智都受到了影响。
她的脑海开始浮现苏逸尘的面孔。
她好像连耳畔的雷声都听不到了,只能注视着眼前的这一人。
“逸尘徒儿……”
只是当她伸手向前一抓时,幻影又悠然消散。
谢碧君的心头一紧,像是突然少了什么东西,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席卷全身,几乎让她快要窒息。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云层下坠去,嘴里茫茫然地喃喃道。
“我这是怎么了?”
待到谢碧君清醒过来,已经是一天后,她身上留下许多雷伤,但这种程度的雷霆对她几乎没什么影响。
她又开始在雷池中寻找苏逸尘的身影,只是这一次,她将整个雷池翻遍都没有看到她心念的那个影子。
五天前,苏逸尘进入雷池的第三天。
雷池的雷霆昼夜不息,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休息是极其困难的。
苏逸尘是一位转生之人,神魂天生比常人强盛数倍,但在这样永不停息的雷霆下,也感受到了疲累。
身为元婴之躯,雷霆对肉身的影响是极小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受伤,只是伤势比较轻罢了。
照这样的程度下去,苏逸尘预估他最多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一个月,毕竟精神上的折磨是极其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