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他的选择
而他们等了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那飞行器里的人还是没有下来。
彼时———
飞行器的气氛很安静，静谧到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宋灼用背抵在飞行器的门上，半阖着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晏，对方静静地立在他面前，沉默不语。
逆着光。
面容落于阴影之中，一双本就漆黑的眼睛愈发漆黑，像无垠玄妙的星海。
他们沉默的看着彼此，瞳孔都将对方的模样倒映其中，深深的，只有彼此。
宋灼忽然将腿交叠起来，因为这个雅痞的举止后背下滑，他的视线可以和谢晏平视，没有谁俯视着谁，指尖快速的盘着佛珠。
一粒又一粒。
快速的速度述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宋灼”
谢晏刚出声，宋灼就快速接话，“我想和你谈谈关于长夜星的事情。”
似怕谢晏会拒绝，他又补充一句:“不会谈太久的时间，我知道这个时间你困了。”
然而出乎宋灼意料之外的是，谢晏答应的很爽快，他说:“好。”
言罢，谢晏微微偏头，目光落在被宋灼抵住的门上，眉头微挑。
意思很明显。
你要和我在这里谈么？
这个很明显的意思，宋灼几乎是瞬间就接受到，他站直身体，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没有起褶皱的领口，表现的很是衣冠楚楚的禁欲模样。
“去我书房怎么样？”
“好。”
一问一答，他们随意定下，随后那种无言的气氛在拉开飞行器的时隐匿起来，一个沉静稳重，一个清冷淡然。
“诶！小张，大少爷和谢少爷从飞行器里出来了”一直关注飞行器的小王麻溜的给小张传递要做夜宵的信息，眼见着自家少爷和“少夫人”并肩而来。
直到进入小楼。
看得所有的佣人眼神火热。
谢晏并不知道他和宋灼的进度在别人眼里已经是好事将近，热恋之中。
他这会进入宋灼的书房，肃穆而冷淡的地方，这个地方他在这一个月来来了好几次，是比前些年加起来都要多，在往常的岁月，宋灼对他的态度是客套的疏离，自然不会邀请他踏足这充满私人领域的地方。
宋灼在某些时候，是个会单刀直入，直奔核心的人，“关于当年长夜星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可能会和我们寻找的东西有关系。
那件东西，可能在20年前阴差阳错出现在长夜星上，现在没有确切的消息可以证实这一点，目前是大胆猜测。”
这过于直白的一句话让谢晏心头猛地一跳，宋灼的话几乎是在变相的告诉他———异兽围城，谢家阖家战死，都是因为
那件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谢晏在这一刻产生一种头皮发麻的荒诞感，什么东西能吸引有那么大的吸引，联邦的多数高层乃至异兽都在找它！
他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看着宋灼，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不见喜怒波澜，那难以言喻的眼神几乎让宋灼有一种退让和道歉的冲动。
“抱歉。”
他们对视三秒，宋灼败下阵来，薄唇微抿，手上又盘起佛珠，低头向谢晏抱歉，即使
这不是他的错误。
他还是愿意向谢晏道歉。
谢晏快速错开宋灼退让的眼神心里是泛起一圈又一圈波澜，20年前的长夜星，谢家的战死，那件东西
但他永远都是冷静理智的，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地步。
他撩起眼帘凝视宋灼三秒，忽然勾唇一笑，清冷的眉眼带上笑容比人间绚丽的黄昏还要迷人。
美人如斯，亘古难求。
至少
宋灼从未见过谢晏这么笑过，那如暗夜中起舞的白鸽，糜丽又圣洁，和黑暗交融。
谢晏上前一步，脸微微仰起，那骤然拉近的距离几乎和宋灼肌肤相贴，呼吸在看不见的空中互相纠缠。
这下换宋灼心头猛跳，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晏，近的他可以闻到他身上极其浅淡的海棠花香，喉结控制不住的上下滚动，一缕压制在深处的躁动从暗处缓缓地钻了出来，缓缓地在心脏和血液里游动，一寸一寸的侵蚀着他的神经。
他不是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谢晏。
而是，他从来没有被谢晏这么主动的近距离接触。
谢晏的皮肤总是透着一个病人的苍白，细腻的看不见一点瑕疵，碰一下就是一抹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是在彰显被亵渎的罪证。
宋灼盘佛珠的手又快了些，压制着心里升起的悸动。
谢晏对他的反应微微偏头，不见喜怒:“宋灼，我们做个交易吧。”
宋灼看着凝望他的谢晏，不知道想到什么，瞳孔一缩，飞快的转开脸，动作迅速间，呼吸都快屏住。
有些人，不能细看。
一旦看了，就是万劫不复的沉沦。
见此谢晏的嘴角的笑意更深，眼里却波澜不惊，“不问问我是什么交易吗，就拒绝的这么干脆？”
他的手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快准狠的捏住宋灼盘佛珠的指尖，骨节分明的指节还在拨弄着佛珠。宋灼的手瑟缩一下，仿佛谢晏这一下抓的不是手上的佛珠，而是穿透骨血直接抓住他的心脏。
紧紧的被握在掌心。
谢晏的指尖缓缓地转动起宋灼手里的佛珠，一粒一粒，源他之力在他掌心转动，无言的涟漪刹那间荡开。
“直觉告诉我，你是想挖坑给我跳。”宋灼冷静回答，任由谢晏抓着他的手，压制着想一把把对方揽入怀里的冲动:“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觉。”
谢晏弯了弯眉眼，像那些古老传说里能蛊惑人心的妖魔:“怎么会呢。”
宋灼冷静看他，很有美人在怀坐怀不乱的感觉，如果忽略他那忍不住摩挲的指尖以及似狼般的眼神。
“我给你挖什么坑，毕竟，哥哥是个好人。”谢晏把兜里的那个储存卡拿出，捏在指尖，在灯光的反射下泛着冰冷的寒意，这个东西完全进入宋灼的眼帘:“这个东西我可以和你分享，但我想知道，被排斥在外的局外人得走到什么地位才能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