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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你说出去,又有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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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如看的目瞪口呆,竟有种‘我见得不是什么皇子,而是什么神棍’之类的荒谬想法。

    言出法随什么的,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姜榕沉浸在王岳天磕掉一颗牙的目视痛感之中,竟也忘记反应过来刚刚那几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宿主,精准命中!]系统欢呼道。

    「嗯,做得好。」姜嫣微微眯起眼睛,难得心情很好。

    在被雀鸣气了一顿之后,总算是盘算成了一件事。

    掉颗牙只是给王岳天一点小惩罚,救下喜春才是她的目的。

    系统被夸了,有点扭捏,[矮油,都是宿主聪明,想到在台阶上洒油可能会被发现,直接让我在王岳天的鞋底上抹油。]

    [抓住那一点时间,给他狠狠下绊子,对系统我还不是手拿把掐,狠狠拿下!]

    「嗯嗯,系统,你模拟声音也做的很棒!」

    姜嫣没有时间和姜榕交流,只能抓这一点时间用系统来模拟姜榕的声音,骗过惊慌失措的蔺如。

    这下,定心丸一吃,蔺如也会相信她——的兄长姜榕确实有足够的心计去承担皇室的责任。

    只要把线与蔺阁老一牵,她就能细细谋算,在世家动手之前,毫无纰漏的救下所有难民。

    一举几得,她已经赢麻了。

    那姑娘家也看呆了,她想着那位未曾露面的贵人能救下自己,却没想到这救下的情形如此的……滑稽。

    他是会武功吗?

    那人的武力居然比王家公子还要强!

    姑娘再来不及思索,忙钻到那传信小厮出来的厢房,与屋内两小一大对视。

    只一瞬,她直接跪地,“求大人救奴家!今日当众落了王公子的面子,喜春再难活命,只求您救奴家,愿让奴家报仇……”

    蔺如咽了口唾沫,他就是个容易被美色打动的家伙。

    这姑娘远看毫无生气,哭起来楚楚动人。

    嘶……挨打也值了。

    “姑娘你放心,那王家小魔猴定是没这个胆子从我手里抢人。”蔺如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身边的姜榕,见后者眼神清亮镇定,心里也松了口气。

    皇子都不着急,他自然不用着急。

    皇子秘密出宫会有人保护身份不被泄露,他这次算是蹭到了。

    可他不知的是,姜榕和姜嫣身边仅仅来了一个装成马夫的暗卫,太后娘娘更是极为相信姜嫣,交代更是半句没有。

    姜榕反应过来,也有点失措,那女子已经看见他们了,而目的还没有达到。

    弟弟有暴露的风险……

    姜榕脑袋一团乱麻,僵硬着脖子,试图克制自己下意识去看弟弟的冲动。

    姜嫣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那王家公子又摔了……”

    屋内三颗脑袋齐刷刷的伸长,偷偷往外望,看见了那情形。

    王岳天本来磕断一颗不知道哪里的牙已经够惨烈,好不容易被扶起来,竟又原地滑了一跤。

    脑门直直撞在阶梯角上。

    坚硬的脑壳竟直接撞出了一个圆润又坚实的包。

    三人瞳孔颤动:嘶,好像好痛啊。

    旁边的小厮浑身颤抖,刚刚扶王岳天的那只手更是恨不得直接砍了了事。

    你说你没事干嘛去扶公子啊?!

    公子明明可以自己站起来的,非要作贱!

    现在公子头上磕了个那么圆的包,回去要怎么跟夫人老爷交代啊!

    王岳天忍着怒意,双目赤红,从地上缓缓站起,像极了一头沉默而又暴怒的巨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姜嫣微微眯着眼,算着时间,「还要再摔一次。」

    系统这才意识到还未到三分钟时间,[还,还来啊?!]

    它都有点同情这个公子了肿么破?

    可是,可是尊嘟好搞笑啊。

    那王岳天正要吼,嘴已经张开,下一秒,又一个仰倒,这一次,后脑顶上磕了个圆圆的包。

    一前一后,完美对称。

    “鞋!看我的鞋!”王岳天怒吼出声,小厮手忙脚乱去扒拉他的鞋。

    系统一惊,[宿主!]

    「没事,到时间了。」姜嫣眯起眼,盯着春花楼门口不知何时停下的马车,「时间正好,他也该退场了。」

    小厮左翻右看,愣是没从鞋子上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公子……?”小厮茫然抬头,迎接他的是自家公子暴戾又满含怒气的嘶吼。

    “我说我鞋子上有东西,你的眼睛瞎了吗?这都看不见?!”

    “来人!把他眼睛给我挖了!”

    小厮吓得跪地求饶,他知道这位从外地回来的王公子不像京城这边的公子哥知礼守节,可之前的小厮跟着他,顺着毛,也能混的舒舒坦坦。

    再不济,也比跟着那些笑面虎一般的少爷们活的自在,不用担心自己哪天睡着后被捂了嘴丢进乱葬岗。

    可……可他明明说了实话,按照这位少爷的指示去做了,还是要杀他?!

    “兄长,够了。”一个披着青色大氅的少年步入,面色并不如王岳天那么红润。

    他只是一个在京城长大的普通公子哥,身体也没有王岳天好,披着比自己还大的大氅,还嘴唇发白。

    “兄长,父亲唤您回家。”他靠近王岳天,低声道。

    “回什么家!你没看到我鞋底被人动了手脚?那动手脚的人定然还在这春花楼内,你遣人包围这里,把那个人搜出来!”王岳天气昏了头,早就忘记刚刚自己拉拉扯扯的那个姑娘,一心只想把“害他的家伙”逮出来。

    可王子承不是刚刚才到,他目睹了那姑娘与王岳天之间的拉扯,也把兄长摔倒的样子看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叹气,“兄长,哪有什么害你的人,不过是不小心摔了几跤,又如何能怪到他人身上?”

    “怎么可能!”王岳天怒极,这次站起来,只穿了一只鞋的他没有再摔倒,反而用高大的身躯压制住体型较小的王子承。

    “莫不是你想抢家业,故意在这使计坏我名声?!”

    王子承语噎,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兄长幼时被送走,一直在外长大,本来母亲看在他们母子分别多年的情况下,特地让自己多加照顾。

    可这一年来,家中的产业也给了,他败的一塌糊涂,钱也给了,他都花在青楼里,更是整日惹是生非,他光是跟在兄长身后擦屁股,就已经足够精疲力竭。

    前段时间,他更是作没了家中订了那么多年的婚事。

    王子承眼热了很久的刘家小姐嫁妆——盐引和水上商路,都化为泡影。

    这几日刚解除他的禁足,母亲放心不下,让他出来盯一下王岳天,免得让他惹了事,令主母在团圆宴那日不快。

    谁知,今日一来,就见到了如此大戏。

    这位“出色”的兄长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抢女支子,还摔了几跤,让人看了笑话不说,还大放厥词,让他围了这春花楼,把看了他笑话的人都处置了!

    别说他们王家有没有这个能力,就是今日这春花楼有蔺阁老之子,他们就不能乱来。

    王子承的眼神微微变冷,语气也稍微严肃了几分。

    “兄长,今日还闹得不够吗?”

    “没有人给你下绊子,是你自己想抢琴女,碰巧摔倒,伤了脑袋,才出现了有人想要伤害你的错觉。”

    “母亲和父亲都很想你,兄长,我们该回家了。”

    王岳天还想说什么,早有准备的王子承招招手,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冲入,一人抓住王岳天一根肢体,把人往外抬。

    小厮忙不迭跟上,脸上也不知是不是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王子承对春花楼的人赔了不是,又做主为所有客人送了壶酒赔不是,今日之事就算是过去了。

    他离开时,蔺如还在暗暗咂嘴,“这人做得了大事,我看,那个王岳天若是没了,王家家主定会让他做继承人。”

    世家和皇家不同,反而更为看重嫡庶关系。

    世家的产业代代相传,每一代都极为严防死守,生怕自己的产业被旁支夺了去。

    所以蔺如说的假设也是,王岳天死了之后。

    至于他能不能活到继位……谁知道呢。

    姜榕接收到弟弟的眼色信号,“嗯,王家若是不傻,就不会让王岳天继位。”

    这样说应该没什么错。

    弟弟眼睛微微眯起,显然很满意兄长的答案,然后轻轻举起手,对琴女道,“姐姐,我想解手。”

    蔺如一愣,刚想应下,姜榕瞪了他一眼,忙坐回去。

    六皇子已经说了,小殿下是公主,那他绝对不能揭穿这种“拙劣”的伪装。

    所以……可能小殿下接收到六殿下的指示,有什么话要与那个琴女说呢。

    自以为真相了的蔺如高深莫测的点点头,示意琴女带“小姑娘”下去。

    等她们一走,蔺如忙邀功,“六殿下,您看我给她们制造了单独空间,是不是特别暖心?”

    “现在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那琴女是如何答应要上来,还拒绝了王岳天的?”

    “还有还有,那王岳天又是为何,摔了好几跤。”

    “您是不是真的如话本子里所说的那样,在宫中与那些暗卫学了飞天遁地的功夫?”

    姜榕能回答什么?

    他也不知道啊。

    想到弟弟曾经教自己背诵过的通用答案,他瞥了一眼桌子,发现了道具,忙端起茶杯,轻酌一口,“此事不可外传。”

    哦,秘密啊!

    他懂。

    他嘴巴老严实了!

    蔺如当下闭嘴,心里已经在组织语言,准备回去劝服老爹,把自己家绑在这艘特别坚挺的船上。

    实际上,姜榕手心发汗,心里已经非常无措。

    弟弟啊,你快回来吧。

    我好怕露馅了啊!

    —

    “小姐,你可以自己脱衣吗?需要奴家帮你吗?”喜春小心翼翼的牵着“小姑娘”走到恭房,一路上紧张的不行。

    又怕遇到恩客,又怕遇到妈咪,又怕遇到龟公……

    那位恩人怎么就不想着这花楼不安全,带小姐去远一些的茶楼解手呢?

    姜嫣抬头,盯着她的脸,笑起来。

    “姐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蹲下来,我快快说与你。”

    这附近她已经探查过没有人,为了美观起见,也没有哪个厢房能正好看见这附近的景象。

    喜春有些疑惑,蹲下身,想听听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要说什么。

    “那张纸条是我写给你的。”

    “首先,你前年与那个叫姓许的郎君私定终身一事,有一外人知晓。”

    “那个人是宫中女子的奶嬷嬷,她前些日子出了宫,这是她如今的住址,你且记下。”

    “买凶杀人在现在不算安全,我建议你等过上一段时间,城外难民暴动时,再趁乱雇人放火,把她家院子烧尽。”

    “第二,你的想法过于草率,那五皇子临幸你不是为了自己的子嗣,若是你生下皇子,你会被秘密处死,孩子会送到二皇子那里,成为他的亲生子。”

    “而你的计谋也不会成真……”

    喜春面色苍白,不是为了自己被揭穿,而是因为说这话的,不过是一个不到六岁的稚龄小童。

    “许郎君与我一事,既只有那个嬷嬷知道,你又是从何而知?”

    “我从何而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我,才能让你为你的许郎君报仇。”姜嫣微微敛眸,眼里带了些许悲悯。

    可怜的姑娘,她又怎么会知道许郎君早已远走高飞,与别的女子花前月下,双宿双飞,只有她一个人卖身于春花楼,挣着银钱,吞着苦果,抱着那为心爱之人复仇的心思挣扎在苦海之中。

    “你才多大,我为何信你?”喜春冷静下来,只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冷冷的说道。

    “你不怕我唤人把你抓了?以谋害皇嗣的名义关了你?”

    姜嫣笑笑,“你就是说出去,又会有谁信你?”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小儿,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你编出来的。”

    “你说他们信我谋害皇嗣,还是信你满口谎言?”

    “再说,你把这件事捅出去,又对你有什么好处?”

    “五皇子知道你不是完璧,会不会杀了你还不知道呢……”

    喜春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发抖起来。

    五皇子……他,他简直不是人,她不能,不能落到他的手里。

    “你,你有何打算?”喜春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吓得面色发白,“还有那个嬷嬷,我要找谁去杀她……”

    “能安然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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