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那小家伙不会故意让她睡不着的吧？
“谢谢嬷嬷。”姜榕下意识把古嬷嬷拦在皇子所外，他接过食盒，想自己提到弟弟面前。
想到弟弟会眼睛亮晶晶的表扬自己，再吃的软软的脸蛋上都是糕点的碎渣，他就满心欢喜。
有一种自己这样的废物也能有所贡献的成就感。
只是古嬷嬷心生疑惑，一心想找出这对兄弟莫名受到太后重视的原因，只按住食盒，不让姜榕提走，脸上笑容僵硬，“太后娘娘嘱咐奴婢要看看你们哥俩缺点什么。”
“不认真看看，奴婢怕回去被娘娘骂不上心。”
“皇祖母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怪罪于你。”姜榕打了个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太后杀了多少人走到这个位置，说什么温柔，会骂人，不都是托词。
心知拦不下古嬷嬷，也对弟弟滴水不漏的性格有信心，姜榕推开了……弟弟的院子门。
“皇兄？”早从系统那得知古嬷嬷也来了的姜嫣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把刻刀，不知在削什么。
“堰郎？！你怎么自己削这个，我不是说了让我来？你看，你手都扎伤了。”
古嬷嬷趁机走入院子，扫视一眼。
院子不大，摆设极为简单，并没有传闻中非常得魏公公眼色的样子。
屋内仅仅只能瞥一眼，也能看见陈设简单，颜色单一。
眼睛一提溜，古嬷嬷心里已经打好要说与太后的腹稿。
回头看，还见那哥俩兄弟情深。
“……都说了让我来，你力气又小，削这个万一削到手了，掉下块肉来，可不跟在我心头剐肉似的吗？”
姜嫣：……天地可鉴，她这一双手上最受伤的是哑奴贡献的一件快磨破的旧衣服！
“其实……”
“别说了，弟弟，我都知道，你是想刻一个皇祖母的小木雕送她吧，我帮你雕。”姜榕握着姜嫣的手，愣是不让她说话。
他想得很简单，姜嫣窗边摆那么多小人，定是因为喜欢才刻。
第一个刻的就是魏公公，魏公公还对弟弟那么好，弟弟一定是感恩的。
等他帮着刻了皇祖母的木雕，也有理由给自己刻一个，让弟弟日日夜夜想着自己。
姜嫣：……要是哥哥知道自己的木雕用来干什么，他会不会后悔这句话？··
古嬷嬷不想再在这耗时间，忙上前一步，把手中的糕点盒子往前一递。
“太后娘娘念你没尝过这宫中的糕点，便特地叫御膳房给你做了送来。”
“若是你们平日里还缺什么，可以跟太后娘娘要。”
古嬷嬷没从他们身上看到什么值得太后和魏公公关注的地方，也就按照太后的嘱咐，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姜嫣轻轻在姜榕握着自己手的手心一勾，姜榕立刻明白，“我已得到了赏赐，生活也很富足，并不需要添置什么。”
这是当然的，你们可是皇家人。古嬷嬷面上未表现出来，实则心里的轻视又重了几分。
姜嫣看在眼里，有几分好笑，捏了一块桔红糕，放入口中。
这桔红糕用的是柑橘制作，配上宫廷师傅的手艺，着实称得上软糯可口，唇齿生津。
“皇兄，木刻等会再做，这……糕着实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古嬷嬷忙道，“殿下，木雕伤手，便不必再做了，太后娘娘知道您记挂着她便足够。”
“这桔红糕用的是南面的冬橘，数量不多，太后还是从自己的分量里匀了点出来，再多可是没有的了。”
当然没有了，剩下的桔红糕都被皇帝带着美人玩传糕游戏给糟蹋了。
她面上挂笑，像极了年画里的福团子，“可惜没有冬橘了，不然还能找皇祖母讨点，给兄长做一做那画册子上的烤果子。”
“果子也能烤？”姜榕大惊失色。
“当然。”姜嫣煞有其事的点头。
古嬷嬷嘴角微抽，恨不得马上逃离现场。
这哥俩一个胡说八道，一个大放厥词，属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太后娘娘和魏公公看重的就是他们的“蠢”吧。
蠢人才好控制。
“殿下，这果子是不能烤的。”
“时候不早了，奴婢先回去复命了。”古嬷嬷说是这么说，其实连等都没等，直接出了皇子所。
［宿主！古嬷嬷回去报信了！］系统确定古嬷嬷走远，姜嫣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才发现，外面的雪薄，身上的衣服却捂不暖身子，在外面演那么久戏，冻得手冷。
“哥哥，先进屋吧。”姜嫣喊了一声。
哑奴早在屋子里点好了火炉，需要他时，他无处不在，不需要他时，又找不到他人。
只能说这等天赋着实是让姜嫣极为舒适。
“那果子真的能烤吗？”姜榕汇报战果后，还不忘问一句烤果子的事。
姜嫣正在思考，被这转折一击，稍微停顿了片刻。
“嗯。”后世有烤香蕉，烤榴莲，大抵烤橘子也不是什么黑暗料理吧。
十分信任姜嫣的姜榕用力的点头。
有机会他一定要尝尝，烤橘子莫非比这桔红糕还好吃？
“对了，弟弟，我帮你做皇祖母的木雕吧。”姜榕来了个回马枪，眼睛亮的吓人。
姜嫣：……
“不用了，皇祖母不会领情的。”
“那做个我的。”
“……更不用。”
“为什么啊？！弟弟不想天天看见我吗？！”
“哥哥有这个时间为何不去练字？堰郎都比哥哥写的要好，念的书要多了。”
“堰郎是天才，我怎么比嘛！”
姜嫣：……
她错了，她真该把姜榕封印在旁边院子里，来个老死不相往来的。
怎么莫名其妙就黏上自己，像块橡皮糖一样。
烦死了。
姜嫣自己也不曾注意到，她的嘴角其实也微微翘起。
—
太后听完古嬷嬷删减得当的回复，挥挥手，让她退下。
等到夜深人静了，她才起身，就着烛火，坐在铜镜前。
听到动静的连嬷嬷走进来，“娘娘。”
“无事，你休息去吧。”太后眼神扫过连嬷嬷素净到什么都没有的发顶，又补了一句。
“连心，你跟古心跟了哀家都有四十年了。”
“回娘娘，连心已经跟了您四十三年了。”连嬷嬷始终低着头，未曾敢冒犯太后。
这么多年，她从未逾矩，一直恪守礼节，却因不如古心讨自己喜欢始终站在一侧，默默执行自己的命令。
算算时间，她入皇子府时，连心就自梳了。
“日后，你就到跟前伺候吧。”太后睁开眼，铜镜里的美人依旧容华如旧。
当的上一句，岁月不败美人。
只是这年岁越大，心越软。
她呀，真的是老了。
连心低头应着，后退出殿，出门时带上门，尽职的守在门外，不让人经过。
屋内，太后招来一隐藏极深的黑衣暗卫，其左袖为绯色，眼神木讷。
问清楚古嬷嬷进门后的每一句对话后，太后沉思。
什么煎果子，不就是想进国子监，又碍于古嬷嬷和姜榕领赏在先，只得拐着弯点她这个做皇祖母的。
难道直接跟自己说，自己又会拒绝不成？
太后一顿，心里浮现一丝诧异。
她忽然意识到，若姜榕真的借这个招向自己要了国子监的名额，虽难办，她也会应承下来，只是日后善堂一事不会再念着他的善心。
偏生姜榕这孩子只要了桔红糕，这国子监又是躲在后面的“七皇子”拐着弯要的。
自己给了，他也能装不是他提的，不给，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就这聪明的脑瓜子，花点时间，大抵也是能找到去国子监的方法。
却偏偏是这样，倒让她有几分左右为难。
那小家伙不会还是故意让她睡不着的吧？
太后失笑，纤细的指节点了点地上半跪的暗卫，“你去查查，七皇子以前的事情，要事无巨细。”
“从出生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