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您说……小草救了您？
面前的小宫女吓坏了，后退几步，看看那个一身黑衣，身姿挺拔，蒙着脸的男人，又看看有点狼狈，躺在地上的皇帝，竟是脸上闪过一丝狠意，连滚带爬到那一把软剑边。
小小的身体艰难的捧起那一把软剑，用脖颈迎了上去。
“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知道明主的位置！”
“拦下她！”皇帝脸色些许难看，让叫做凤鸣的暗卫制止了她。
稚童被反手按在地上，脸上蹭了地上的泥泞，狼狈不堪。
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泪水四溢，皇帝也难免生了些许怜香惜玉之情。
今日确实狼狈不堪，还被稚童打了一顿，但好歹这孩子忠君至此，还如此贞烈……
他敢说，整个宫内都没有比她更忠心的了，暗卫除外。
“算了，难得有那么忠心的宫女，就……送到储秀宫里养着吧。”
储秀宫？
小宫女被按在地上，眼泪和泥泞糊了一脸，语气依旧倔强，“储秀宫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能决定我的去留！”
小宫女到现在还是不相信皇帝的身份。
那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到这种地方？
皇帝想生气，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喝醉了，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还斤斤计较。
“凤鸣，你给她送去，叫……算了，叫魏昭明天把人安排过去，寻个不着眼的地方，给小姑娘养大。”
“要是打眼，就叫……雀鸣，是这个名字吧，叫他去跟着，把人照顾大了。”
皇帝随意安排完，又觉得酒意有点上头，摇摇晃晃的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不成曲调的歌谣。
他醉意又上了脑，完全不记得自己少了串玉珠。
压着姜嫣的暗卫松手，蒙着脸和头的黑巾下，一双眼睛在月色下明亮的惊人。
“你叫什么？”
“我叫……小草，是冷宫的洒扫宫女。”姜嫣捏紧拳头，声音沙哑，“储秀宫……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可以让魏公公安排我过去？”
凤鸣顿了顿，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扫了一遍，把那个离谱的念头甩出脑海。
陛下不着调多年，却也没有曾经对稚龄少女做过什么事。
他收集那么多美人，亦不是个个都宠幸，大多只是唱歌跳舞。
只是哪怕如此，宫中养着的美人和丧命的女子一直数量非常多。
这个小丫头今日敢对陛下动手，想来在陛下心里留下了一笔，陛下也愿意花点心思养着。
但……这份兴趣能保持多久，又能不能坚持到她长大。
很难说。
“好，明日，魏公公会安排你过去。”
本来他不需要继续解释，可想到这丫头年纪尚小，便又解释了一句。
“储秀宫是……学歌舞的地方，你住过去之后别乱生事，安静长大，会有人保着你。”
“刚刚那人……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要提，不要想。”
小宫女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脏污，双眼明亮，“那，那能吃饱吗？要干很多活吗？唱歌跳舞累不累？有洒扫累吗？”
小宫女像是把他当成万事通，什么都问。
凤鸣转过脸，没有再理会她，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宿主！凤鸣走了！安全啦！］系统监测到暗卫追上了皇帝，忙给姜嫣报信。
「嗯，做的很棒，系统。」姜嫣眉眼弯弯，把脸上的脏污擦干净，只觉今日身心舒畅。
打了一顿皇帝，安排好了小草，还得了一串玉珠……
赚大了。
系统在脑海里观察姜嫣，见她一颗颗的把玉珠捡起，有点疑惑，［宿主为什么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反而要用小草的名义？］
「姜嫣已经死了，我不能用这个样子跟皇帝见面，不然……不用皇帝动手，魏公公都不会再留我。」姜嫣把玉珠用自己的手帕包起，数清楚，一共二十五颗。
颗颗光泽温润，色泽明亮，价值定然不菲。
［可是他安排了人去跟着小草，要是发现了小草不是您，该怎么办？］系统担心的是这点。
「不怕。」姜嫣满意的把珠子收进怀里，回首望了眼提前被魏公公的人熏了睡香的房间，把扫帚放归原处，慢慢离开了冷宫，同时在心里给系统解释。
「我之前让你查过，如今储秀宫有秀女三百四十二名，后宫的美人亦有三百七十八个。」
「其中，配置了侍卫的有六十八个，配置了暗卫的亦有八个。」
「放在狗皇帝心尖尖上的宝贝并不少，他亦从来没有对未成年的姑娘感兴趣过。」
「只要他不是突然喝酒抽了风，小草就会在储秀宫安安静静的长大。」
「暗卫对皇帝又不忠心，没这个必要主动告诉他，给自己添麻烦。」
系统迷茫了，［不忠心？皇帝的暗卫怎么会对皇帝不忠心呢？］
姜嫣道，「皇帝被我打的时候凤鸣没有出来，没有阻止，也没有劝诫，说明皇帝平日里经常与那些美人玩闹，打打闹闹的非常正常。
「凤鸣觉得没有必要出手，才一直冷眼旁观，直到皇帝确定自己有生命危险时才出手。
「那如果皇帝真的遭遇刺杀，时刻怠惰的凤鸣还有没有敏锐的判断力？
「如果真的忠心，就应该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主子，不放松任何一刻，把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听之任之，甚至被派去保护美人。」
姜嫣思至此，唇角缓缓勾起，充斥着嘲讽。
系统不是很明白，但不妨碍它敬佩宿主，并记录小本本，［宿主，你真的太厉害了！］
「不过是对这封建社会有些许的判断力罢了。」姜嫣叹气，一路回到自己的皇子所，轻轻推开哑奴给她留的门，将手帕放在桌上。
哑奴轻轻进来，给她打水净面，又伺候她睡了，才轻轻的拿了那包了玉珠的手帕，清洗干净后，放回了桌上。
他不好奇，也不跟任何人说，只专注的给姜嫣做奴仆。
系统时刻关注他，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破绽。
暂且，姜嫣把他当做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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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离开冷宫，被风一吹，脑袋又清醒了几分。
真的是饮酒误事！
本来他此刻应与美人共度良宵，结果就因为魏昭把宫人撤了，他连个美人的宫殿都找不到！
还无缘无故挨了一个小丫头的打。
罢了，他又怎么好跟小丫头计较。
就是这身伤，还有刚刚才发现不在手上的玉珠串，总得给魏昭找个理由……
皇帝摇摇晃晃的走到御花园，在月色下看到了摇曳生姿的荷花池，顿时心中一喜。
“凤鸣，等会来救朕。”
“听明白没？”
刚刚跟上的暗卫显形，应了一声，站在荷花池边，眼睁睁看着自己誓死要保护的主子跳下了池子，在水中挣扎。
他等了好一会，在皇帝呛了一口水的时候，飞身而下，脚尖轻点水面，把他带了上来。
“主子，是否唤太医？”
他不问皇帝为何如此做，只冷声问着接下来的安排。
皇帝咳了几声，把嗓子里呛到的水咳了出来，脸色通红。
他扯住暗卫的衣袖，一边咳，一边道，“叫魏昭来，跟他说，朕不小心落水，是那个冷宫的……小草救了朕。”
“明白没？”
凤鸣飞快扫了一眼自己的主子，眼神复杂，面上应了下来。
“是。”
皇帝竟荒诞至此，魏公公竟越权至此……
真是……活的越久，越觉得天下荒谬。
听到他传话的魏昭也觉得荒诞，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冷脸，面容都有些许的扭曲。
“你说……是那个叫小草的宫女救了圣上？！”
那小草可是他看着迷晕的！
梦游救的圣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