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护卫(29)
林宿生咬着饼,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听闻垣兄来自京都,在下也在京都待过一阵,不知垣兄是京都哪家?垣姓在下还从未听过。”
“陈府……在下也有个问题。”垣禾看着眼前这个听到陈府两个字便僵着一张脸的林宿生,
“据在下了解的那些起义军,皆是由各路诸侯统领,不知林将军是隶属哪一分支?”
林宿生看着垣禾脸上的面具,强忍着揭下来的冲动,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本将军不隶属任何人!”
黄钰也注意到了自家将军不悦的情绪,连忙转移话题:“垣兄,这次带你过来就是想问一下,你可愿加入我们?以垣兄的实力,怎么也是个中郎将!”
“如今天下大乱,谁又能独善其身呢?至于垣兄家中人,我们也可找人带出京都,要不了多久,京都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垣禾心下疑惑:“据我所知,二十年前皇帝登基,在位期间也算兢兢业业,为何短短十几年便造成这般局面……”
黄钰也是一脸痛心疾首:“头两三年确实是一片祥和,黄某本是酒泉镇不远处村里一户普通人家,家父也是村里方圆几里唯一的秀才。”
“某一年知府突然换了人,不久我们那儿的县令也被挤下马,短短两年官府的人通通换了个遍,从那之后,便逐渐成了如今这模样。”
以如今这情况,诸侯起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这般没有隶属一路诸侯的倒是有两支队伍,其余难民组起的队伍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除了他们,另一支队伍如今就在平北,若不是如今那边雪灾,应当是能比他们更快赶到京都。
不过在那个地方待着倒是避免了如今的混战。
经过刚刚的交谈,垣禾也知道了现在的大概趋势,林宿生也不如之前那般充满敌意了。
黄钰也同她解释了,他们起兵的名义便是请诛方淮,以清君侧。
方淮是如今沅朝的丞相,他们打听到如今天下这般模样几乎是他一手造成的。
只是刚出帐篷,垣禾心中一阵刺痛,便知晓了是大小姐那边出了事。
连忙拉着旁边的黄钰冷声问道:“马厩在哪儿?”
“在那边……”黄钰指了个地方,垣禾便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
林宿生在一旁感慨:“这是轻功吗?垣兄的武艺当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啊!”
而另一边的垣禾随便牵了匹马出来就驾马而去,身后的马夫根本拦不住,黄钰这时候才赶到,连忙安抚马夫,这事才算过去。
只是这样赶路也不可能来得及,注意到附近荒无人烟的,直接双手掐诀,若是有人在一旁,只能看到一瞬间,马上的人便凭空消失,只余一匹马还在狂奔。
……
皇后在郊外是有一个庄子的,里面种了许多珍稀花草,也算是皇宫中花园的备用花库。
对于突然说今年的花朝节邀请她们去郊外虽然稀奇却也没人抗旨。
庄子里不少大家小姐欣赏着花丛,偶尔议论一两句。
陈婉柔出门时便总是心神不宁,自从十三离开之后自己这算是这个月第一次出门了,却是不得不出门。
看着马车旁吊儿郎当的孟南初,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走吧。”
马夫听到这一声便赶着马走着。
出了南城门,孟南初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按理说皇后不可能只邀请了陈家的大小姐,可这一路上却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
难不成她们与大小姐收到的请帖不同?
自己心中也有了些猜测,苦笑一声:“师父,今日若是赶不回来徒儿可能真要折在这儿了。”
不论自己怎么祈祷,该来的还是会来,听见附近有轻微杂乱的脚步声,孟南初挥手停下了队伍的行进,抽出腰间的长剑,也是一脸戒备地望向传来动静的方向。
看了下队伍中的人,看到了隐藏在护卫中的追魂心下也稍稍安定了些。
不动声色地往追魂的方向移了些,小声嘱咐着:“找个机会,带大小姐走。”
随后便是一片箭矢射来的声音,不过一瞬,自己这方就折了两成的人。
“该死!”孟南初提剑往马背上一蹬,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往暗中的人急速飞去!
几人看到飞来的人也是一脸骇然,那一张鬼面具显得格外恐怖,为什么他会飞?
孟南初解决完了几人便退回到马背上端坐好,他知道,这只是刚开始。
陈婉柔在马车中坐着,无论外面是何动静也是面不改色,或者说,若是今日真的命丧于此,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红袖在一旁焦急的左右张望,看了眼大小姐还是拿着手中的剑坐在一旁,她的任务是贴身保护大小姐,不得离开一步。
她这一身武功还是小黑教的,而且大小姐这么好……
外面响起了一片厮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战场。
陈婉柔拿出车厢暗格中的糕点,自己拿了一块便推到了红袖面前:“不知何时能到,吃些垫垫肚子。”
红袖看到大小姐这平静的模样,只觉得心里更难受了,她要怎么办才好。
孟南初阻挡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看到树林中源源不断地敌人,孟南初竟然还有心思感慨自己师父的强大,想着,若是师父在这里,他会怎么解决呢?
苦笑一声,自然是杀光了,只是可惜,自己有那个魄力却没有那个实力。
嘶吼一声,提剑又冲上前去。哪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越来越多,也不曾退后一步,这是师父托付给自己的任务,不能失败……
打到最后,孟南初连自己是怎样挥剑的都不知道了,仿佛都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周围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他好像也坚持不下去了。
恍惚间好像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往这边飞来……飞来?
飞来!
孟南初强撑着自己的眼皮,努力睁大双眼,外人看着却只是稍微比刚刚清醒了一点点而已。
等他再次看清附近的情况,只看到那个熟悉的银色面具,是他亲自买的。
如今逆着光自己竟是有些看不清,哪怕只是一个轮廓,也让他感到那样的安心。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面具后,垣禾的脸色已经惨白到毫无血色,只感觉自己心口仿佛被重锤一击,强忍着痛意一剑挑了孟南初身后偷袭过来的剑,搂着他的腰往马车方向飞去:“没事吧?”
孟南初就这样靠在垣禾怀里,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虚弱的声音带了丝雀跃:“师父,我没辜负你所托……”
随后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