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个锅，甩的好
次日，百里忘还窝在被窝里睡觉，几日的调查也让人身心俱疲。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将百里忘从睡梦中吵醒。
“妈的，谁啊？扰了小爷的美梦。”穿好衣服后，打开房门，只见郡守府的诸葛管家立在门前。
“百里小兄弟，叨扰了。守备大人有请，咱去一趟郡守府吧。”诸葛琼笑眯眯的说道。
郡守府，后堂。
守备石纵天已然在厅内候着，来回不停地踱步，身后几个身着衙役制服的，站在一侧，噤若寒蝉。
“一群废物，这距离太守大人给出的破案期限还不足十日了。你们一点线索都查不到，这些年的差饭都白吃了，到时候上面问责下来，一个个的都跑不了。”
石纵天破口骂道，这又过了几日，案情还是毫无进展，郡守李泽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毕竟他上面有人罩着，即便问责，背锅怕还是自己了。
“妈的，倒是放声屁啊，都哑巴了嘛？”
一个贼眉鼠眼样貌的书吏，说道：“大人，这案件真不是我们不尽心尽力，确实是毫无头绪啊。肯定是妖魔作祟，这事咱就跟上头回禀，说是闽越之地多崇山峻岭，黑山恶水，妖魔频出。我等实在是无捉妖拿鬼的本领啊。”
余下的几人，也是纷纷点头赞同。
石纵天一屁股坐下，沉思了一会，说道：“没办法，也只能这么结案了。一会，斩妖司的那人过来，你们一个个机灵点，一口咬定就是妖魔作祟，非人力可为。咱们一定得把这责任推出去，否则，老子乌纱帽保不住，你们几个也别想好过。”
“就是就是，还是大人思虑的周全。大周王朝律法，斩妖司主办一切妖邪鬼祟之事，这事就得咬定是斩妖司的责任。”那猥琐的书吏附和道。
“还有，再想办法找几个替罪羊，受妖邪蛊惑，为其帮凶。到时候交出几个，也算有所交代，显得咱们是倾力侦破案件，主犯的妖魔没抓着，一些阿猫阿狗的帮凶，也能给太守大人有个交代。“
石纵天沉思了一会，接着说道：“主办的那些县丞、捕头以及衙役，按人头算，给老子凑出一万两银子。还得托郡守李大人在太守面前美言几句，兄弟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
几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想要从腰包里掏银子，可是难如登天的。
“一个个想明白了，位子和银子哪个重要？再说了，这么多人凑一万两也不多，你们回去想法子再贪点、扣点的，不都就回来了。但要是这位子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是是是，还是大人眼光长远。”几人也没了一开始的慌张神色，附和道。
“对了，大人。听闻百花楼新晋了两名花魁，到时，郡守大人和您”那猥琐的书吏上前一步，来到石纵天跟前，悄声说道。
“都给郡守大人送府上吧，特殊时期，我算了。先熬过这关再说吧。”
“报，诸葛师爷到。”一名衙役快步跑进内堂传话。
石纵天，整理了一下官服，深青色，绣鱼图案，从五品的官职。
其余几人也都并排站好，静候诸葛琼以及百里忘的到来。
“百里小兄弟，你算是来了。要么说，还得是诸葛兄脸面大呢，能把百里兄弟请来。”石纵天起身相迎。
“拜见石大人。”百里忘也是抱拳行礼回应道。
几人落座之后，石纵天便向百里忘分别介绍了在场的诸位衙役，均是办理案件的负责之人。
“百里小兄弟啊，不免你说啊，这新娘失踪案件，当真是诡异无比，匪夷所思啊。座下诸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衙役捕快，但这事吧，却一直判定，绝对为妖魔作祟。所以，还得有请百里小兄弟亲自出马了。”石纵天开口说道，一顶妖魔作祟的帽子扣得严严实实的。
百里忘并未接话，而是品着茶茗，看着眼前的几人演戏。
“就是就是，小人捕快干了十年了，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之事，失踪的女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痕迹追寻。这不是妖邪作祟，又是什么？”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几分沧桑的中年捕快附和道。
“就是，这妖邪狡猾，若是寻常手段，岂能轻易将其捉拿归案？终究还要仰仗百里大人的手段啊。”那名猥琐模样的书吏也是接话附和。
石纵天见众人议论纷纷，心中暗自满意，他知道这些衙役捕快的话足以让百里忘明白案件真乃是妖邪作祟。即便百里忘不认，但一旁的诸葛琼师爷已笔书记录，经郡守府与斩妖司百里忘临堂断意，案件确为邪祟所为。
于是，他再次看向百里忘，神情肃穆道：“百里小兄弟，你是斩妖司的高人，这次案件，非你莫属。还望你能出手相助，还我们闽越郡一个安宁，还诸多失踪的女子们一个公道啊。”
石纵天起身，双手抱拳，作揖行礼。
百里忘放下茶杯，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石纵天的脸上，心中也不免得一阵耻笑，果然都是踢球的好手，这锅甩的，真好。
“石大人这礼我可受不起啊。我百里忘既为斩妖司斩妖人，自当为民除害，降妖除魔。不过，这案件如此便定性为妖魔所为，是否过于武断了？在座的诸位都是经验丰富的捕快衙役，当真是毫无线索吗？”
那位猥琐模样的书吏，上前一步，朗声说道；“百里大人，这诸多起案件，多是发生在房门反锁的夜间，而且，现场毫无打斗反抗的痕迹，失踪者的亲属也都表示未曾发现异常，人就凭空消失了。这不是妖魔作怪还能有什么？”
他话语说的掷地有声，显然是不想给百里忘反驳的机会，就此将整个案件定性。
“哼。我从未否认不是妖魔作祟，但是这其中当真没有人祸吗？诸位，要么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要么是主管治安的县丞捕快，如此当差办案，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你们的这身官服吗？”百里忘气愤说道，拂袖而去。
“诸多案件发生之地相距甚远，这妖魔又怎能如此精准锁定哪家姑娘待嫁出阁？”
“案发之地，或受害人居住于漓江支流，或因某些原因，前往临近客栈，但都跟漓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些受害者，又因何要前往临近漓江支流的客栈呢？”
“案件发生之后，受害者的亲属虽都有报官，但因何多数人都不了了之，不再追究？”
百里忘的三问，响彻后堂，让在座的众人面色极为难看。
石破天手中茶盏，被硬生生的捏碎，变成一摊粉末，“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跟我谈为官之道。”
诸葛琼放下手中的笔，饶有兴趣的看着百里忘离开的背影，轻声说道“有意思。”随即在案卷之上写下几个字。
“今有歹人，冒充钦天监斩妖司官员，招摇撞骗，实为妖邪余孽，蒙混入郡守府，探查消息，以便再次犯案，其心歹毒，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