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人下药,有人吹烟
飞鸡双手环抱着脖子,撒腿就往外狂奔。
叶筱白召回了无趣,无趣刚才奉命只能用剑气伤人,觉得今天这活做得十分不到位。
它回到主人身边,却没有回到乾幽袋中,而是缩小至一把匕首的尺寸,在叶筱白身侧旋转飞舞,寒光闪闪。
叶筱白没管无趣,她对着飞鸡狂奔的背影,轻蔑地一笑,转身往院内走去。
刚走了两步她就停了下来,只见一个人正撅着屁股趴在她的井边。
叶筱白眨着眼睛问无趣:“这人是谁,怎么进来的?”
无趣也并不知道,无法回答。
它飞舞在主人身边,极力去分辨眼前的人。
只见这十分显老的不速之客正吭哧吭哧地将一包什么粉往井里倒。
粉末之多,大部分倒入了井里,少部分弥漫在空气中,夜色中,也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呛得那人直咳嗽。
这位看上去不仅显老,还有点不大聪明的样子啊!
“真是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坏人!你这样下去会得哮喘的!”
叶筱白几大步跑过去,一脚踹在那人背上,那人“哎哟”了一声,歪到了一边。
叶筱白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个五十上下的婆子,难怪反应这么迟钝。
“这桐梓街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凭什么派给我的刺客就是个老太婆?”
那婆子被踹了一脚,便顺势往井边一躺,“哎哟,哎哟!”地呻吟了起来。
叶筱白蹲在她旁边,“你这是身体不舒服吗?诚然,是我刚才踹了你,但我那是为了救你。
你若不承认,想让我为你延请名医,那就是妄想了,你也看见了,我如今是一贫如洗。
况且你这刺客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踹一脚也是表达一下我的反抗精神。”
她说到这儿,换上了更郑重的语气道:“请你去告诉你们贼头儿,派第一美女杀手过来!”
那婆子根本不听叶筱白说了什么胡话,她自顾自地呻吟个不停。
叶筱白见沟通无效,就给无趣发了个信号,无趣于是又得到了个不得劲儿的活儿,它潦草地用剑气在那婆子的脸上刺了几个字:第一美女!
婆子不仅反应迟钝,粗糙的皮肉使得痛感也钝了,第一个字写完后她才感受到疼痛。
她用苍老的声音厉声尖叫,但脸实在疼得不敢用手捂,无趣动作很快,眨眼间四个字便完成了。
“‘第一美女’,这四个是让你带的信儿,同时也算这是我对你最诚挚的祝福。
希望你们贼头能令你跨越年龄的桎梏,成为第一美女杀手,这样更加方便拓展你的业务。
你们这山头儿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不妨回来找我,我这里有上好的养颜丹,一百两银子卖给你一颗。”
说完她从乾幽袋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用两指捏碎,大力涂抹在婆子脸上,药粉所抹之处,血肉重生,肤白肌嫩。
“你看这个效果怎么样?这可是我师尊炼制的为数不多的成功的丹药。”她道,见对方没有反应,她又让无趣,在她另外半边脸上重新刻上了那四个字。
“你回去让他们治一治,然后照照镜子,比较一下,若觉得我这效果好,再回来找我。”
婆子吓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脸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但知道自己这回是遇上了硬茬。
她凄厉地尖叫一声,一跃而起,刚才还满地打滚呻吟,此刻竟敏捷地翻墙而过。
“果然,不管什么年龄的女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当美女,你看一个变美的可能性就把她高兴成了这样!”
她的心情变得颇为愉悦,刚开始她还以为这地方晦气呢,没想到才第一天邻里关系就这么融洽了。
这些邻居们,可比那些宗门子弟够意思多了,竟然主动上门来给她找乐子!
她回到房间,只见窗子的缝隙里插了根芦管,在徐徐地冒着白烟,她走过去,用大拇指将其堵上。
很快,窗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咳嗽声。
无趣无声化形,变得如纸片一般薄,从窗缝钻了出去。
微光一闪,外面的人闷哼了一声,软倒在地。
叶筱白冷哼一声,“没一个好东西。”转身出了门,绕到窗子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刀疤脸,又补了一句,“没一个能打的。”
第二天,王皓然得了空,便带了些吃的和给师姐新买的衣服,去了桐梓街。
他师姐让他查叶家的九族,且还要打听他们近来性情有没有变化,这庞大的任务,也不在这一朝一夕。
他走在路上还挺开心,蓄意留的大胡子,在风中飘动,大师姐终于脱离苦海了。
大师姐的独立,算得上是他们师姐弟的阶段性胜利,后面等他中了举,他就能带飞大师姐了!
唯一让他迷惑的是,他问路时,一提起“桐梓街”这三个字,路人无一例外地都变得支支吾吾,目光闪躲,甚至有的人还拔腿就跑。
等他拐了十八道弯,好不容易摸到了桐梓街的街口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进入桐梓街是要衙门公文的,街口就有兵士把守,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不能轻易进去。
幸亏他带着身份文书,这才得以进入。
把守的兵士见他衣着整洁,气质文弱,便好心地提醒他,“快进快出,以后没事少来。”
他恍若未闻,震惊地走在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街上,看着那一排排只剩断壁残垣的低矮房屋,和那些衣不蔽体,却面目狰狞的人,像是当头挨了一闷棍。
“师姐!”他失声惊呼,发足狂奔。
他觉得师姐肯定已经遭了毒手,心悸、心慌、胸闷气短,自责、自厌、自我了断,千万个念头瞬间在脑海中狂飙,绝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
师姐若出事,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终于找到了契书上写的地址,他却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这是有店面的前门,门是虚掩着的,他在门口僵立了许久,出了一身又一身的虚汗,才终于颤抖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