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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奴隶?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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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淑走后,杜安看了看地面颜色,已经是乌黑的了,代表已经比较晚了。

    诡界没有太阳的东升西落,判断一天时间早晚靠的是大地的颜色。

    子时(凌晨零点左右),大地是死寂的黑;午时(中午十二点左右),大地是苍凉的白。

    一天不同的时间就靠大地黑与白的程度进行判断。白为主,称阳时:黑为主,称阴时,二者合称地时。

    刚进游戏时是上午八点,即辰时,大地是灰白色。

    现在大地的颜色,根据杜安经验判断,应该是处于酉时,现实时间大概六点多。

    用几块从苏青淑袋里拿的正食喂了甲豚,杜安牵着它进了“枋柏院”。

    这东西已经分给杜安了,是属于他的私有财产。

    这东西一般人都是喂劣食的,但他没有,反正现在乃至以后都应该不怎么会缺钱,就无所谓了。

    吕家大礼包和【惜财】可以让他直接实现前期的财富自由。

    而钱这种东西,拥有越多赚得越快,最难的前期积累已经直接被他跳过去了。

    正想着,院子里走出一男一女,见他就要跪,给他整一激灵。

    “不许跪!”

    杜安喝道,两人立即停下动作,显得有些害怕,以为哪没做得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作为x1世纪的龙国人,他可不习惯受这种大礼。

    “你们就是新来的两个下属?”

    见他们点头,杜安接着道:

    “以后,对我行正礼就行了,见谁也不准跪。”

    “有人逼着跪,就来找我。”

    对面两人听了,很惊讶,但很快压下,给杜安行了正礼,一男一女分别道:

    “大人,我叫阿闰。”

    “主人,我叫春嫣。”

    听了那句“主人”,杜安还是有些不自在,但先打量了他们几眼。

    两人年纪都不大,男的大概十三四岁,女的大概十四五岁,穿着身不好不坏的蓝灰布衣。

    应该是苏负守要人挑过的,年纪太大了受诡界观念影响大,麻木势利,太小了做不了什么事。

    这年纪对杜安来说挺好的,听得进教训,也能做些事了。

    他们看着都比较机灵,应该是受过专门化训练的。

    “把你们腰上的牌子给我。”

    杜安指着他们腰上的黑牌,说道。语毕,他们不敢怠慢,急忙交了上来,上面写着:

    奴隶一组“阿闰”/二组“春嫣”,属“枋柏院,李安”私有财产。

    他看着这东西就有些刺眼,直接放甲豚嘴里嚼了。他掏出两个白牌,对他们说:

    “以后你们就用这个吧,我这不兴奴隶这一套。”

    这是他之前找苏负守要的,反正她说多的是。

    名字之类的要入居民籍才好刻上,他后面想办法帮他们加上就是。

    另一边,两人看杜安这操作,魂都要吓飞了去。

    春嫣直接跪下了,头埋在地里,嘴里喊着“饶命”“饶命”。

    阿闰本也要跪,想起杜安的话,勉强直起身子,行着正礼,头埋着,眼睛盯着地,不敢看杜安,冷汗涔涔。

    他尽力壮起胆子,声音依旧很颤抖:

    “我们世代为奴,实在不敢僭越,不敢失去奴隶身份,请大人不要抛弃我们,望您开恩!”

    阿闰心里很恐惧,他在外看过很多失去奴隶身份惨死的例子,知道没主子罩着,必死无疑。

    他没有看过哪个主子愿意给奴隶搞个非奴籍身份的,一般都是在以此取乐。

    奴隶心中没有数,拎不清,信以为真,往往会有很糟的下场。

    他根本不敢接那牌子,那可是白色,他从小就知道要仰望讨好的一类人!

    他怎么敢做这样的梦?他只想快点把奴牌找回,毕竟奴籍未丢,主子愿意则还有补救机会。

    杜安看着这画面,毫不意外。

    这种画面,他前世看的实在太多。

    诡界的人思想与玩家所拥有的现代观念差别太大,玩家随便输出一个习以为常的看法对于他们都是思想核爆。

    大部分玩家书不是白读的,热衷于开化团结人民,甚至集结诡界平民搞出过玩家主城,虽然后面被朝廷当叛乱平了。

    这世界是有朝廷的,还不止一个。同样,西方也有各种王国、帝国。

    前期龙国玩家初始主要在“大弥王朝”,一个实力较强的王朝,周围许多小国,皆俯首称臣。

    前世各朝廷最头痛的就是玩家群体,他们从不妥协于封建压迫,于诡界各地掀起思想浪潮。

    思想观念的演进需要时间,玩家不知疲倦,二十年间大大小小起义、革命就没停过。

    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些全当龙国玩家的社会实践了。

    他前世见过太多诡界土著对新思想的态度从最初的抗拒,到习惯后又自我觉醒。

    无论别人如何,杜安无法习惯拥有奴隶,一个在龙国早被伟人们封存在历史书中的概念。

    他二十年诡界生涯收获的是冷静,果决,对敌人的冷血,残忍,而不是土著那些异化的三观,那些封建糟粕。

    杜安对家里这两位,态度坚决,不会是奴隶,而是独立自主的,大写的人。

    他需要的是有能力,能辅佐他的下属,每个拉出去都能成事,都能自立更生,而非离了主子便跪的奴才。

    对于他们的行为,杜安什么反应,依然说道:“就这样吧,这事没得商量,不要这牌子,也不会有奴牌给你们。”

    “至于你们在庄外的奴籍以及庄内的居民籍,我会解决。”

    “以后,你们就是庄里人。”

    他语气强硬,不留余地。

    先又快又狠上砍一刀,交给他们自己去习惯。有腐肉,剁了就是,给够营养,总能长出新肉。

    洗去奴性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他也不急,总会好的。

    对面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杜安就接着说道:“春嫣,去备热水,我要沐浴。多烧些,你们也洗洗,换身衣服。”

    跪着的春嫣对突如其来的任务还有些愣,阿闰立马将她扶起,提醒过后,她立即行动了起来。

    杜安神色淡然,接着对阿闰问道:“以前学过管钱吗?我给你些钱,你负责掌管日常花销,自己记账,明白吗?”

    杜安平静地吩咐着,好像刚刚只发生了一件小事,让阿闰感到有些不真实。

    废奴籍,多少奴隶梦寐以求的事?然而,整个阑坤庄从没有出现过一例,那是只存在于奴隶主口中永远无法达到的真实。

    有奴籍,庄内的大人们才要。而从庄外奴到庄内的私人奴隶,就是奴隶们能想象的最大的阶级跨越了。

    一时为奴,一生为奴,世代为奴。阿闰父辈往上不知多少辈的奴隶了,他天生聪慧,谨小慎微,才有机会选进到庄里来。

    明明是庄里人出生便有的身份与权利,他却从出生开始便知道不该妄想。

    但自家主子三两句便定下,而且似乎是认真的

    见阿闰有些恍惚,杜安也不恼,继续问:“我再问你一遍,会管钱吗?”

    阿闰立即反应过来了,连忙回答:“回大人,我学过管钱的。”

    他在奴隶一组一直学的就是各种主子可能需要的技能,收支记账自然也学过。

    “那么,我这先给你五十两银子,练练手。”杜安说着,掏出了五十两银子。

    一听这数目,阿闰身子都有些颤,这是他乃至绝大部分庄外人一辈子都存不到的钱数。

    一两银子便是一千文铜钱,一文铜钱便可买一块劣食,五十两他都不敢想象。

    倒不是管理不清,而是,这么大的数目直接就给一个奴隶了?

    万一哪有了缺口,这得是多大的罪?

    “回主子,这么多银子,我”

    “你能不能管?”

    阿闰刚开口,杜安便打断了,盯着他,再问道。

    阿闰犹豫了一瞬间,脑子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认为这可能是改变他一生的机会,咬咬牙答道:“能!”

    杜安嘴角上扬,终于有些改变了啊。

    那春嫣中规中矩,当个普通后勤下属就是,杜安会让她成为庄里人,但也仅此而已了。

    而这阿闰,虽然是现实刚上初中的年纪,但却很成熟了,只有见识与观念落后,是个可塑之才,他起了培养的心思。

    “做好准备,以后要管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拿着这些钱,先掌灯去衣肆买几身好点的衣服来,不要省钱,只要账记得清就行。”

    阑坤庄手工业还算发达,不买几十两一套的奢华衣物,质量不错的衣物几两就可以买上一套。

    杜安看了看宅院里的布局,该有的都有了,只是部分物件有些老了,需要更换。

    “明天阳时再雇几个钟点工来院子里清理一下,把老物件放到仓库里去,再添一些新的。”

    杜安说着,阿闰则一直认真记着,拿着那对于他宝贵而沉重的五十两银子。

    不过,主房里已经有适合主子的衣物了,制作精良,完全没必要再去衣肆里买。

    他刚想开口提醒,杜安又说道:“对了,以后你每个月从里头领十两银子,春嫣领三两,这次先预支三个月的。”

    阿闰闻言,愣住了,他从未听说哪有养着奴隶还给奴隶发钱的。

    “大人,你给我们发钱没必要的,我们只要能在院子里吃住就心满意足了。”阿闰连忙说道。

    杜安听了,微微一顿,思想还是没转过来啊。

    他的确可以不发钱,但那样,他们怎么会把自己当“人”呢?怎么会有自己的人格?

    做事没有回报的,是奴隶,是工具,是机器,唯独不是“人”。

    “你们是我下属,帮我做事,当然会有回报。”

    “况且,你们没钱,那你们衣肆里要买的几套衣服难道用我的钱吗?”

    阿闰听了,瞳孔骤缩。

    那些衣服,是给他们的?用他们自己的钱?

    不,他们有几套衣服的,庄外人做的,一套不到一百文,还是奴隶主与买家相谈甚欢赏给他们的。

    他们穿这些衣服就是了,他们只配穿这些。

    那衣肆里的衣服,基本都是给小康家庭往上的庄内人穿的,什么人穿什么衣,他们怎么能穿,他们可是奴隶,他们可是

    想到这,他愣了一下,杜安的态度、杜安的言行不断浮现在脑海中

    他们还是奴隶吗?

    这时,他看向杜安,对方也看着他,目光平和,平淡地说着话。

    “你不是为谁而活,不是谁的私有财产。”

    “你,只属于你自己。”

    阿闰看着杜安,这些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好像,把一些东西消去了。

    他不自觉地流泪了,眼泪从他的脸上划过,“哒”地落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

    他很久没哭过了。

    母亲生了他后,便死了,出生那天,他哭得应该很厉害,他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即便还是婴儿,他也不太会哭,小时候只哭了几次吧,他记不清了。

    六岁,父亲被奴隶主打死了,那次他哭得撕心裂肺,这,他记得很清楚。

    之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了。

    现在,他为什么会哭呢?

    他看着杜安,泪眼朦胧。

    杜安手再次递过来一块白色牌子,那是他之前不敢接的,是只存在于梦里的幸福美好。

    泪水打湿了眼,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伸出颤抖的手。

    慢慢靠近。

    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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