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庄内格局
甲豚停下后，杜安就醒了，看到了前方的阑坤庄。
他把手中香抖了抖，吹了口气，香不再燃烧，持香也就结束了。
退出虚弱状态后，他的力气也开始回升。
这名字，他没有什么印象。
这种规模的势力，不会轻易改名，如果他进游戏后还在，他也不可能没听过。
所以是他前世进游戏前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吗？
他缺少信息，也就不再多想。
势力规模他很满意，资源肯定相对全面，是有利于发展的。
玩家初始地点不会是太大的势力，大多是一些小村落，这种规模已经排得上号了。
他看着玩家被领走，回忆起前世，有些感慨。
他允许玩家讨论，只是顺带帮一下而已，权当与前世刚进游戏那过去的自己打个招呼。
他并不在乎他人是否知道他是玩家，他本就没想装npc，这些对他的发展都没有影响。
他快速起飞，他人知道他是玩家又如何？他甚至不需要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会那，脑补会解决一切。
他表现得不在乎、高高地站在所有人之上，聪明人会自己找好理由。
目前，只要现实身份不暴露就行，其他都无所谓。
正想着，背后突然传来苏负守的声音。
杜安转身，看见她递了个白色牌子过来，上面画着一只雄鸡。
“这是庄里人的身份牌，弄丢了也没关系，这东西多的是。”
这只鸡，也没印象。
算了，不纠结了。
以为能到个相对熟的势力，不过这都无所谓。
“是庄里供奉的香客？什么规模的？”
香客，就是由凡人提供香火，负责守护一方的灵，是一个势力的关键力量。
接过牌子，挂在腰上，杜安直接问道。
苏负守已经有些习惯了，统一战线后，杜安已经把她当平辈了，有事直接讲的那种。
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他们间两个位格的差距。
她也并不反感，这样效率高些。
“这是庄里的图腾，赤阑巽羽，也叫烛夜，掌十万香火。”
十万香火，相当于半步地职了。
这种级别，他却不认识。或许，出了什么问题
他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苏负守喝了口茶，接着说道。
“我给你在庄子里分了套房，里头有两个仆从，待会让青淑领你过去，你自己看着办。”
“那些灰麦和其他七七八八的东西交到庄子里了，会有些奖赏，你偏向换什么？”
杜安想了会，问道：“换得了空位超凡物品吗？”
“以这次奖赏的量，能换的东西种类有限。”
杜安明白她意思，只能换得了基础的空位超凡资源。
“那就麻烦娘娘帮我全折成银子。”杜安立即回答。
沉默了一会，他盯着“阑坤庄”几个字，沉声问道：“庄子，很大吧？”
苏负守没有立即回答，盯着手中香燃起的烟，看那烟不断升腾、婉转、消散不见，才开口：
“大得很，人也多，大大小小的事，满庄都是。”
“过去，现在，日日夜夜，一直如此。”
就像这该死的世界，人人为生存勾心斗角，人人麻木冷血。
即使年岁不小了，她还是不禁幼稚地心里抱怨了一瞬，才接着道：
“庄内分为东西南北四乡，每个乡规模都不小，给你分的房子在东乡。”
“庄子中心是祠堂等重要建筑所在地，只有超凡者可进。”
“庄子里很复杂，上头有四大姓，下头有三大帮，中央还有两府，乱得很。”
“你刚来，这几天尽量待在东乡。东乡，归苏家管。我这几天得待在祠堂那边，你尽量别到其他乡去。”
“当然，如果遇到事了，到庄子中心来，有我顶着。”
她说了很多，也交代得认真，让杜安有些意外，这是完全当自家小辈在对待了。
本性并不算冷漠的人呐，只是被生活磨过了而已。
三十多岁，倒是有种类似班主任的关切。成熟，稳定，看似平淡却又关心。
杜安思考了一会，对庄里格局有了基本了解，自己应该是站在苏家这边，然后问道：
“庄子里，如果死了人，怎么算？”
苏负守听了，脑子卡了一瞬，随即眼神变得复杂。
我还在想别人耍阴招的事，你在想怎么把别人弄了？
“庄子内死人，是很严重的事，会有专门的超凡者进行彻底调查是怪物还是凶杀的。”
杜安点头，意思是引到庄外就能杀了是吧。
“庄子里，有法吗？”他接着问。
听他问这个，苏负守脸上闪过无奈，答道：“有，但如果能真正实行起来就好了。”
“庄内现行有一部法律，但基本只对庄外附属以及庄内普通居民生效。”
“它管不了四姓子弟、帮派高层以及两府官员。庄子里，这些人的话，就是法。”
一个庄子，派系还真不少，估计什么四姓、帮派、两府的人会有重合，程度还不会小。
各派系大概扎根在不同群体、组织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然阶级不会这么牢固。
观察着苏负守的表情，结合已知信息，杜安大概清楚他可能遇到的麻烦了，继续问道：
“打了四姓的人，会怎样？”
苏负守沉默。
明明身上连把武器都没有，也还不是超凡，却总问些很直接强势的问题。
总想着最坏的情况，做着让别人吃最大亏的打算，这样的人
她，可太欣赏了。
杜安的行事逻辑简直就是诡界生存法则的体现，这正是她这边缺的。
苏家子弟，天赋还行，奈何不够机灵、不凶狠、更不直接强势，处境越来越差了。
先前总是她一人能够为之操劳，现在总算有其他人有效想事了。
“一般人，惹不了的，会被报复。”
“如果同为四姓子弟则不一样，只要打得过就行。后辈间的较量，只要没死人，伤成怎么样老一辈都是不该下场的，丢面。”
“四姓门下小辈间的正常切磋与交流，四姓是允许乃至鼓励的。至于你”
苏负守犹豫了一下，随后坚定说道：
“别打死了就行，我说的。”
她感觉自己要被杜安同化了，本来还挺保守的，说出这种话真是疯了。
杜安明明位格不高，但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应该真办得到。
实在是苏家亏吃多了，她闷得慌。
“明白了。”杜安闻言，点头应道。
这他就放心了。
“这是辟邪铜钱，还算好用，是我以前的东西。我用不到了，就给你吧。”
苏负守思考了一会，拿出一枚铜钱，递给杜安。
看着上面肉眼可见的岁月留下的痕迹，杜安眼睛一亮，这算老物件了。
这是一件遗物，级别应该在空位，价值不低了。
遗物，就是受岁月、污染、意志或超凡本源侵染后形成的具有特殊效果的超凡事物，付出一定代价，便能施展超凡能力。
她在杜安身上的投资不可谓不大，真是在当自己人真心对待了。
杜安的确学会了冷血、残忍，学会了如何在诡界生存，但这不代表他会忘记感恩，这是龙国人忘不了的。
即便苏负守带有目的性、功利性，但除却父母所有人的好不都是如此？论迹不论心，杜安心中记了下她的帮助。
他接过铜钱，不着急看物品信息，收在包里。接着，说道：“谢娘娘！”
苏负守点头，继续道：“两三天后，庄子又会组织新的队伍出发，还需要你来持香。”
“届时的队伍比今天的规模是要更大的，人也更杂，庄内其他三姓的人不会少。你这几天尽可能做些准备。”
杜安看她样子，大概是队伍里会来些不对付的人，可能会使绊子、用阴招。
不过，这些事情的经验，谁能多过他呢？
他并不慌，点点头，反而有些期待。横财哪里来，从别人那来。
苏负守停顿了一会，表情变得有些认真，说道：
“我们这边局势不算好，青黄不接，压力不小，缺少能成事的超凡。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负守】的本事。”
杜安听了，心中有些复杂，拒绝道：
“抱歉啊娘娘，我不打算走【负守】一道，有自己的计划的。”
苏负守听了，沉默了会，却又不意外，点了点头。
“命位呢？需要我帮忙吗？”
“谢娘娘好意，还不急的。”
他也不清楚【禁法书】适配什么命位，还得往后翻翻再做打算。
苏负守点头，准备离开了，走了几步后，又转过身，斟酌了一下，说道：
“庄子以后会越来越乱，这时招你进来其实有些不负责。但，我这边，实在很难。”
“你的压力，不会小，希望你能理解。”
杜安看她说得真诚，也比较意外。
“我无所谓庄里局势，本来就是我要进来，没有娘娘我还在奴隶队里，我得谢你才是。”
“在这绝望的世界，怎么会怕压力？只怕，看不到路。”
说着，少年那种朝气与清澈再次出现，他笑着，就像真是一位走运被看上的乡里人。
“娘娘，会更好的嘞。”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