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西雅图
高雅文一路护送至武林盟机场，途中，林木告知陶军，陶军先行一步，已在机场等候。从武林城前往武当山并不遥远，故此不久便抵达。
陶军未至，林木与高雅文暂未入内，于门外耐心等待。林木趁此机会，拉过高雅文轻声叮嘱：“你答应过我，不准离开，千万不能等我回来找不到你。”
高雅文微微抿唇：“不会走，不会走，我哪儿也不去，就守在家里等你，好不好？”说完，她瞥了眼甘敬，“小敬虽有些偏激，但她的提议或许是个解决之道。”
“不过我得提醒你，昨晚那样的事，别再想了！”林木闻言苦笑，摇头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好，我说不走就不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接回你的小公主，她此刻独自一人，肯定很害怕。”高雅文身为母亲，对林可可并无排斥，反而满心怜惜。
林木重重点头：“嗯。”正说话间，陶军赶到。他向高雅文微微点头，面带严肃，看见甘敬时略显惊讶，也点头示意。
林木深情拥吻高雅文的额头：“那我走了！替我向丹尼尔道歉，周末不能去接他了。”高雅文踮脚回吻：“去吧，加油！”
告别高雅文，提上行囊，踏入机场。办理托运，领取机票，核验签证，一番繁琐手续后，终于来到候机室等待登机。
林木坐在候机室的长椅上，思虑着前往米国后的情景。甘敬见状，以为他在担忧，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捏。“西雅图我很熟悉，风土人情皆佳，你不必过于忧虑，最快明日就能见到孩子。”
甘敬曾在西雅图留学，林木点头：“嗯。”陶军见甘敬与林木亲昵，张口欲言，高雅文没来吗？林木何时如此受欢迎？看来，我姐真是糊涂，丢了西瓜拣芝麻啊！陶军暗自嘀咕，航班已至，众人开始登机启程。
因匆忙出行，飞机起飞平稳后，林木为甘敬和彭佳禾点了些食物。“你不吃点？”甘敬疑惑地看着林木。
林木摇头，叹气道：“没胃口。”“吃点吧，别等到了那边，你自己先垮了。”甘敬语重心长地说，还亲自送到林木嘴边，“来，我喂。”
撇开高雅文之事，甘敬对家庭与亲人的执着，实属居家女子，她会先顾及你的感受，再考虑自己。林木微微一笑：“嗯。”他也取了些食物，慢慢品尝，口中却无甚滋味。
他对这位未曾谋面，却一开始就送上大礼的女儿，既纠结又期待。这次的奖励不再是未知的随机任务，具体内容尚不清楚，但无关紧要。即便小公主不给他任务，仅知她在福利院生活，他也会千里迢迢接她回家。
享受的同时，责任与义务也随之而来。当你爱这个世界，世界也会爱你。人们常说故事离奇，但谁又能断定，现实有时不比故事更离奇？
魔都直飞西雅图，漫长航程让人昏昏欲睡。按机场信息，大约需飞行十二小时。昨晚林木饮了甘敬调制的酒，睡得安详。甘敬嘴硬，实则躺在林木怀中，望着姐姐的脸，紧张得无法入睡，不知熬了多久才入梦。
午后不久，她渐感困倦，戴上眼罩靠在林木身上沉睡。林木睁眼发呆片刻，也强迫自己闭目养神。此次西雅图之行紧迫，抵达后他打算直接联系陶军提及的福利院，因此必须保持良好状态。
傍晚时分，两人醒来，用过晚餐，继续休息。直至京师子夜，甘敬醒来，动静惊扰了林木。“你再睡会儿，还早呢。”林木道。
甘敬摇头：“不了，现在该适应米国时间了。”“估计我们抵达时是上午，可以直接找人。”林木闻言点头：“嗯。”
两人未多言，甘敬靠在林木身旁，双手握着他的左手来回摩挲，林木任由她动作。
又熬过近四个小时，天色渐亮，航班提醒即将降落。甘敬与林木系好安全带，调整呼吸，直至飞机平稳落地，听完航班播报的西雅图天气，起身下机。
然而天公不作美，下机时竟飘起了零星小雨。
雨中，四人并未撑伞，只因雨势微弱。林木解下披风，披在甘敬肩头，轻叹：“天公不作美啊！”
甘敬轻轻拉紧披风，嘴角微动，低声道：“西雅图如此，终年烟雨蒙蒙，并非不给颜面。”
“别多虑，接孩子之事必能顺利。”林木微笑，点头道，“走吧！”
过安检，出机场，取回行李，四人共乘一马车，先至客栈安顿。待有栖身之处，便寻那与陶军联络的慈幼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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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客栈，开房事宜皆由甘敬操持，英语之事，林木尚可应对，只是不及甘敬与彭佳禾流畅，毕竟非此地常住者。
甘敬办妥手续，手持三枚房卡归来，递予陶军与彭佳禾各一枚，余下一枚握于手中。
“走吧！”她言。
林木愣怔，呆问：“我的呢？”
甘敬晃晃手中的房卡，“这不是吗！”
陶军低头审视手中房卡，提箱前行，经过林木身旁低语：“姐夫，适可而止，别总秀恩爱，我心情不佳呢！”
林木方悟，原来甘敬与他同住一室，忙提起两人的行李箱紧跟其后。
至楼层，放下行李，林木净面而出。甘敬对镜略整妆容，对林木道：“走吧！”
客栈备有雨具，取伞出门，陶军与彭佳禾已整装待发。
林木问陶军：“那联系你的慈幼院还记得名字吗？”
陶军忙翻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书英文。
“就是这个，他们联系我时说的就是这个，还让我复述了一遍。”
甘敬接过查看，“圣玛丽慈幼院，运气不错。”
林木疑惑：“有何讲究？”
甘敬点头：“当然！”
彭佳禾适时插话：“在美国，慈幼院大致分三类，私设、官办，还有便是……教派创办。但有一点，这里的慈幼院监管极严，所以你女儿的生活条件无需担忧。”
林木恍然，稍松一口气：“那好，我们走吧。”
“嗯！”
甘敬点头，收起纸条，领路前行，林木与她并肩而行，陶军与彭佳禾随后。
至楼底，酒店门口有租赁马车，甘敬上前谈妥，众人上车告知车夫目的地，随即向圣玛丽慈幼院进发。
抵达时，雨仍在细滴。
撑伞下车，林木环视慈幼院，规模颇大，正规有序，门前立有高大的十字架，想是基督教徒所创。
“走吧！”
林木揽住甘敬，将伞偏向她，走向门口。
入内，即被拦下，甘敬说明来意，对方表示需电话确认。
不久，沟通完毕，得以进入。
随慈幼院之人穿过庭院，至院内，收伞挂于门旁，步入其中。
林木懂英语，但口语略逊。一进门，迎面而来一位修女装扮的中年女子，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
甘敬忙问：“怎么了？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们对孩子都很认真。”
修女言，“但这孩子因失去母亲变得有些孤僻。”
“不愿与其他孩童玩耍，从昨日开始，饭量也少了。”
“还有，这孩子未登记户籍，上周三，未成年人保护协会巡查时已建议我们尽快联系其家人。”
“上帝眷顾世人，我们愿助孩子，但若可能，与家人生活总是最好的。你们是孩子的家人吗？”
修女似乎话多，英语本就冗长，一番话表达此意。
林木忙道：“我，我是林可可的父亲，亲生父亲。”
说着，他从口袋取出幼时与林可可的合影及出生证明等物。
修女不懂中文，需找翻译，甘敬与彭佳禾作为随行，不能充当翻译。
林木问：“我能先见孩子吗？在确定之前，我可以不带她走吗？”
“当然可以！”
修女应声，招来另一位修女，指引他们前往林可可所在之处。
“就是这里。”
后来的修女指向一扇门。
林木疾步上前，推门而入。门开，他望向室内。
林可可，照片上的小女孩，曾出现在电脑屏幕的少女，此刻正坐在床上，捧着布偶喃喃自语。
见到她，林木终于松了口气，心终于落地。
“可可，我是林木，是爸爸！”
“我来了！”
林可可凝视林木，圆润的小脸上满是戒备，眼神略显迷茫。
“林木，就是电脑上见过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林木双手比划，小家伙终于记起。
她丢下布偶，奔向林木，双眼泛红。
“爸爸……”
不同于丹尼尔初次得知他是假的，也不同于原故事的人生轨迹，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林木，林可可瞬间崩溃，扑入他怀中痛哭，口中呜咽不清。
林木半跪，拥她入怀，柔声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爸爸来了。”
林木曾设想见到孩子时的情景，或陌生，或其他。如今，他知道了，口中轻声哄慰，眼眶不自觉发热，泪水随之滑落。
门外，甘敬见此情景，泪水夺眶而出。彭佳禾吸了吸鼻子，挽住甘敬的手臂，陶军先是一笑，旋即侧脸仰望天空，今日晴空万里，阳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