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见面
何妧湘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金金很快便将水备好，回来小心翼翼禀告道：“小姐，水备好了。”
何妧湘瞥了一眼金金，笑道：“金金你看我今天描的眉好看吗？”
金金抬头看，心中一惊：远山眉，小姐恢复记忆了吗？
“好看的，小姐，小姐画什么都好看！”
何妧湘得意的笑道：“金金你还是那么会说话！走吧。”
何妧湘起身，金金跟在后面。金金细细的观察着，何妧湘的一举一动，她有八成的把握确认何妧湘恢复记忆了，是以前那个小姐的感觉。
何妧湘走到金金已经备好热水的房门口时顿住，然后道:&34;金金，待会别忘了给我撒点花瓣。&34;
金金点头应好，转身去拿花瓣了。
何妧湘进到屋内，褪去衣物，长腿一跨，整个人便浸入在温暖的热水里。
何妧湘抬起手臂，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玉白的手臂滑落，何妧湘痴痴的看着水珠，喃喃道：“就只有一天的时间，我可真是不甘心呢！”
随后张扬的笑着，何妧湘手拍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层水花，“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金金进到屋内，捧着一盆的花瓣走到桶边。
何妧湘笑着道：“好金金，把这些花全都倒进来。”
“欸？好的小姐。”金金照做，将花瓣全都一股脑的倒进浴桶。
一瞬间馥郁的香气在热水的激发下充斥了整个房间，何妧湘满意的笑着，纤纤玉指拈起一片花瓣，将花瓣扯成两半，复又掉落在水里。
何妧湘漫不经心的问金金，“金金，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失去记忆的我？”
金金正站在何妧湘背后，将何妧湘已经及腰的长发从水里拿出来。
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金金直接道：“小姐怎样都好，只要是小姐我都喜欢。”
何妧湘没讲话，只是看着水面漂浮的花瓣笑了，那笑容中有不甘也有释怀还有，自嘲。
沐浴完后，何妧湘点名要穿她曾经最喜欢的那套红衣，是她十三岁生辰祖母派人来问过她的喜好做的。
换好衣服后，金金看惯了之前何妧湘穿着素雅的样子，突然发现原来自家小姐穿一身红衣也是极美的。
“小姐你真好看！”金金由衷的夸赞道。
何妧湘笑道：“走吧，陪我去羽斐房间。”
两人站在羽斐房门前，金金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无妨，你直接打开。”何妧湘淡淡道。
金金照做，屋内果然没有人，何妧湘抬脚进去，金金想要跟着，被何妧湘制止了。
进到屋内坐下，何妧湘划开手指，拿出那个小金羽凰，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上面，第三滴的时候。
小金羽凰开始发烫，发光，不多一会，羽斐声音传出，“灵主，你找我？”
何妧湘懒懒的声音响起：“羽斐——去哪了？再不回来就给我重新沉睡好了——”
羽斐有些紧张的应好，小金羽凰重新变回那个如同巴掌大的玩具模型似的。
何妧湘见目的达到，起身出去，坐到小苑中那个石凳上，指向开得正好的凤仙花，对金金道：“唔，把那花儿摘来，给我染指甲。”
金金照做，选了几株开得好的凤仙花折下来，拿到石凳旁边，小心的把花瓣裹在何妧湘的指甲上，从头上取下一只珠花，大小刚好和何妧湘指甲差不多。
金金轻柔的将那花瓣捣出汁，并在裹上一小瓣花，何妧湘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金金见状道：“小姐要不小寐一会吧，待会醒来，十个指甲应该已经都染好了。”
何妧湘轻轻摇头道：“没事，我在等人。”
金金不再讲话，专心致志的替何妧湘染着指甲，不多一会，十个指甲便染好了。
在何妧湘耐心尽失之前，羽斐从房间走了出来，金金瞠目结舌的看着羽斐大变活人。
何妧湘轻笑，“金金你先下去吧。”
金金越发看不懂何妧湘，但她也只能照做。
见金金离开之后，羽斐上前行礼道：“灵主，是羽斐不好，还望灵主——”
何妧湘冷冷的看着羽斐，打断道：”你是忠于我的吗？莫不是趁机回了一趟天闽族。“
羽斐急切道：“灵主，羽斐已认主，断然不会再回那天闽族。”
听到羽斐这么说，何妧湘知道自己诈对了，其实她并不清楚羽斐和天闽族的关系，她只是比何果滋多看到一些片段而已。
何妧湘又懒懒的躺回去，斜眼看着羽斐道：“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罢了。”
羽斐点头应道：“确实如此，灵气越发稀薄了，想必大祭师他们也急了，灵主还是要尽快成为真正的灵主才好。”
随后羽斐有些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株类似人参的东西，何妧湘早已看到那散发着的蓬勃的灵力，喉咙不禁有些干痒。
何妧湘移开目光，淡声道：“如今灵气都如此稀薄，这么灵力充沛的东西你哪弄来的？”
羽斐笑道：“我抢来的，嘿嘿。”
何妧湘重新看向羽斐道：“若以你的实力对上大祭师，有几分胜算？”
羽斐有些垂头丧气，沮丧道：“我一直沉睡着，虽说这些人族不是我的对手，但大祭师可不是一般人，就算以我全盛时，也只能堪堪牵制一名大祭师。”
何妧湘皱眉：“这么弱？”
羽斐无奈道：“如今灵气这么稀薄，而我族的灵源也已被天闽族夺去，我又近日才从沉睡中苏醒”
何妧湘明了，也从羽斐的话侧面了解大祭师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羽斐有些苦恼道：“灵主你最终还是要回一次天闽族的，因为成为真正的灵主还需要受到五个大祭师的赐福和在灵源接受灵力冲刷。”
何妧湘垂下眼眸，确实还是要回去一趟，只不过她希望那时的她是杀回去的。
金金从苑外回来道：“小姐，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
何妧湘接过信，打开一看：速来重王府。重华
何妧湘合上信，玩味一笑，对羽斐道：“你自己去玩吧。”
又对着金金道：“备车，去重王府。”
金金见怪不怪了，去备车了。何妧湘嘴角一直勾起，她有些好奇，重华能不能分辨出来。
何果滋的意识正沉浸在何妧湘过去人生的回忆里，每一步好像都由她亲自走过，亲身经历的一般。
坐上马车，晃晃悠悠的朝重王府驶去，何妧湘打量着自己染好的水红指甲，不深不浅，一切都刚刚好。
何妧湘问金金：“金金，你说，我今天这一身，重华他会喜欢吗？”
金金猛点头，“小姐就是最美的！肯定会喜欢的。”
何妧湘不置可否的笑了，转头望向窗外那些熙熙攘攘的人们，何妧湘只是将帘子拉好。
不多一会，马车停住了。金金率先下车，随后掀开帘子，将手递给何妧湘，何妧湘伸出手搭在金金手腕上，下了马车。
重王府的侍卫一见是何妧湘，就自己先的将门打开了，何妧湘笑了，带着金金进到王府。
门口的侍卫挠挠头笑着说：“第一次见何二小姐穿红颜色的衣裙，还怪好看的。”
侍女将何妧湘带到重华书房，就转身退下了。
何妧湘嘴角一直噙着笑，上前推开了房门，重华被一身红衣的何妧湘惊艳了。
重华愣神的那瞬没有被何妧湘错过，何妧湘笑道：“如何？”
说完，在重华面前转了一个圈，眼睛却一直盯着重华。
重华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但何妧湘的气息他太清楚了，这就是她。
“甚好。”重华淡淡开口。
何妧湘一个转身，直接靠近重华，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纤纤玉指上一点红直接抚上重华的脸旁。
“就只是好？比我从前如何？”
何妧湘漫不经心的问道，手指轻轻的滑过重华的俊脸。
重华干巴巴道：“都好。”
今日的何妧湘太奇怪了，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但是重华无比的熟悉眼前的人，他知道这不是假冒的。
何妧湘嘴角勾起，退回正常距离，学着从前何果滋的样子道：“叫我到重王府做什么？”
重华心里再次起疑，眼前人学得再像，但也不是她。
但重华面上不显，只是平淡道：“陪我进宫一趟，昭茹回来了。”
何妧湘笑着挑眉，一口答应。
这更让重华确定眼前人非彼人，何妧湘也无所谓的看着重华道：“什么时候进宫。”
重华长腿一迈，“现在。”
重华走在前面，心里盘算着，任何一种可能在心中都划过，但他如今隐忍不发是害怕打草惊蛇。
如今他心中竟有一种名为害怕的感觉，他怕何妧湘再也回不来了，也怕何妧湘被伤害，还怕何妧湘不再是何妧湘，任何一种他都无法忍受。
心中已过千百种可能和对策，重华脸上依旧不显，只是一如既往的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何妧湘跟在重华身后半步的距离，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重华，思考重华是否发觉她了。
这也和她记忆中重华和何妧湘的相处模式有些出入，何妧湘无所谓的笑笑，反正今天一过，她就彻底和何妧湘融为一体，从此再没有自己的意识。
雾禾早已备好马车停在门口，重华直接进了马车，没有慢下一丝脚步。
雾禾见主子这般，一时有些拿捏不住重华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手递给何妧湘，准备扶他。
何妧湘丝毫不在意，利落的自己翻身进了马车。
一进马车，重华早已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看架势是不打算跟何妧湘说话。
金金被丢在王府，何妧湘临走之前没忘了她，只是交待可以先回府，也可以留在王府等她。
何妧湘也懒得上赶着凑到重华跟前说什么，只是颇为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别看重华闭上了眼睛，实际上何妧湘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这些举动也证实了她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何妧湘。
心一点一点往下沉，重华觉得跟这个陌生的女人在一个车厢甚至空气都变得污浊了，他觉得恶心。
整个人周身的气质一凛，何妧湘自然没错过，她打量着重华的俊脸，一点一点挪到重华身边。
重华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心里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只要何妧湘再靠近一步，他就要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何妧湘嘴角勾起，刚把手搭在重华身上，重华直接掐着何妧湘的脖子，将人狠狠的按在车厢上。
何妧湘丝毫不惧，染着水红指甲直接握住重华掐着她脖子的手，笑道：“你掐啊，掐死我了，她也回不来咯~”
重华眼底开始发红，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松，反倒用力了几分。
“她，在哪？”
何妧湘因为缺氧，脸渐渐涨红了，却仍旧眉眼弯弯的带着笑意看着重华。
“我—就是，”
气道被扼住，讲话异常艰难，但何妧湘轻易的用一个字一个字讲出了惹怒重华的话。
重华不再留手，想直接用力，突然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脖子也被钳制住一样。
重华的手如同被烫了一样，直接松开了掐着何妧湘的脖子。
终于能呼吸到空气了，何妧湘捂着脖子:&34;咳咳——&34;却依然笑着，挑衅的看着重华。
因为缺氧而带着眼角也起了一抹红，她笑着道：“怎么样咳咳重华殿下，我说了我是，咳咳，你怎么就不信呢？”
重华跌坐回去，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妧湘，“不！你不是她！”
何妧湘一手撑在坐塌上，一只手捂着胸口，笑着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重华突然死死握住何妧湘的手道：“是不是你，你将她夺舍了！我，要杀了你！”
何妧湘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直到眼角都笑出了泪，才停下。
何妧湘伸手抹掉眼角的泪，冷冷的看着重华道：“那你怎么不觉得是她夺舍了我呢？”
听到这个消息，重华只觉得晴天霹雳，过后直接追问道：“那她，她是谁？她呢？”
何妧湘突然有些脆弱的看着重华，“所以，我就这么不值得被爱？所有人都爱她，连我也只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