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用下次了，现在就行
和也这才察觉，似乎未曾将装扮一新的英梨梨引荐给出海，然而他也不敢肯定如今的出海是否还记得英梨梨的容貌。于是，他轻咳一声，开口道：“嗯，那个，出海，我刚刚忘了介绍，她是英梨梨，还记得吗？以前与我和伦也一同就读的泽村英梨梨，我的十年挚友，同时也是你的学姐。”
“我知道呢！刚才泽村学姐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出海点头，视线未曾从英梨梨身上移开半分。
“呃，那个，出海，你觉得这样盯着前辈不太失礼吗？特别是你身为女子呢。”
和也挠挠头，望着这让人费解的对峙局面，喃喃道。
“你让开！”
然而回应他的是摘下帽子、披肩长发的英梨梨。不得不承认，即便平日里双马尾的形象深入人心，此刻散发的英梨梨又别有一番韵味。美女无论怎样打扮，都是美的！当然，前提是她能摆脱那包子脸的束缚。
“你回来后我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吧，波岛出海‘后辈’。”
英梨梨摆出前辈的姿态，高傲地仰视出海，特别加重了“后辈”二字的语气。
“是的，上次是在我递给伦也前辈社团入会券时，泽村‘前辈’，”
出海回应，同时低声嘀咕，“强调前辈身份做什么？明明你那里……”
“你说什么？”
英梨梨敏锐地捕捉到出海的喃喃细语，立刻跃起，习惯性地甩动长发，才发现原本代表自己的马尾已被直发代替。
“哎呀，不是的，前辈，我是说终于见到和也前辈的青梅竹马了，真的很开心！”
出海绽放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什么叫终于见到！难道之前没见过吗？开什么玩笑！”
“不是的，之前见面时和也前辈并未正式介绍你和泽村前辈的关系。或者说，之前你们似乎不太交谈，根本看不出她是青梅竹马呢。”
面对笑得纯真无邪的出海，和也感受到了世间的深邃恶意：波岛出海是真正的天然呆还是腹黑小恶魔？和她对话时从未如此多心，为何对英梨梨却产生了明显的敌意？
和也困惑地看向英梨梨，他觉得出海不太可能在不熟悉英梨梨的情况下主动表现出对抗的姿态。然而英梨梨并未察觉和也的疑虑，狡黠地瞥了他一眼，让和也无辜地打了个寒颤：“嗯，那时候确实有特殊情况，所以我生了和也的气，没和他说话。所以你不知情也是合理的，不过……”
英梨梨得意扬眉：“现在没问题了！我和和也已经能正常，呃，基本正常交流了，这样就很好了！”
“诶，”
出海眨眨眼，问：“可是前辈，你为什么又说基本正常呢？你们之间还有未解决的问题吗？”
她还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你这个小姑娘，别以为胸部大就能胡作非为！”
英梨梨捂住双眼，“不管怎样，败者没什么好嚣张的。”
出海愣了愣，垂下脑袋，但很快又昂首道：“不对，泽村前辈，你只赢了一次而已！别太得意了！下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和也似乎明白了两人争执的焦点，激动地插话：“喂，你们俩能停一下吗？你们说的手下败将是什么意思？”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们之间的先后顺序之争！”
出海羞涩地低下头。
“嗯，没错！”
英梨梨气势汹汹地抬头。
“额，这，你们说的是……”
和也感觉自己可能又要成为炮灰，不确定地问道。
“呐，前辈，你来评判一下，我们同时画的同一人物，谁画得好？”
出海递上两张画纸，期待的目光投向和也。
“啥，你们是说……”
和也看着几乎不分伯仲的人物画，一时间说不出话。
“对啊，就是在比较谁即兴创作能力更强。”
英梨梨转头道，“喂，你以为我们在比什么，两个同人画家比较这种事很正常吧？”
“但你们刚才说这是决定先后顺序的大事？”
“本来就是决定我们两个作为画家谁更优秀的大事啊！这个先后顺序还能代表别的意思？”
出海瞪大眼睛，不解地问。
“可你们之前的剑拔弩张是怎么回事？”
和也无奈地看着像孩子般斗气的两人，低头吐槽自己的自作多情。
“就是都觉得自己的画更好，可每次顾客的评价都是泽村前辈的画更好，这让我感到挫败啊！”
出海跺脚道。
“既然连路人都评价了，就接受事实吧！你要知道，英梨梨可是……”
英梨梨没等和也说完，就捂住他的嘴抢先说：“总之，败者就乖乖认输吧！你的画的确也不错，但想和姐姐我较量还差点火候。如果你认输，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些指导，也许下次就有实力和我一较高下了！”
“不用下次了，现在就行！”
出海露出狡猾的微笑，“现在，不就有了第二次比试的机会了吗？”
“你是说……”
英梨梨的目光转向被自己捂住嘴、一脸无奈的和也。
“嗯，是这样！泽村前辈，” 出海得意地笑着，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下一轮较量，就由和也师兄来决定胜负吧！请你判断，究竟谁的画技更胜一筹！”
“哈？我？”
和也惊讶地指向自己，连连摇头，“不行的，我不擅长画道，我看你们的作品都相差无几，难以分辨高下。”
“怎么会呢？师兄？只需凭借直觉一观即可！”
出海轻轻挽住和也的手臂，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说道。
“正是如此，”
英梨梨不满地撅起嘴，紧紧抓住和也的另一只手臂，一边捏着他的手腕，一边瞪大眼睛恶狠狠地说，“快—给—我—判—断—出—来！”
和也垂下头，避开英梨梨和出海充满期待的眼神，仔细审视起两幅画作。
正如英梨梨和出海一贯的风格，两人的画各有鲜明特色。英梨梨的画笔触稳健明快，线条精准，人物形象跃然纸上。而出海的作品则展现出她那份炽热的情感，虽然人物形态有时失真，但其勃勃生机却能强烈地感染观者。
和也明白，出海之前的不甘心并非无理。英梨梨和出海的画各有千秋，皆属于顶尖之作。然而这种限时人物描绘的竞赛对二人并不公平，英梨梨的稳定风格给人以高品质的第一印象，而出海的风格尚不稳定，虽活力四溢，但在构图上或许尚有不足。如果要打个比方，英梨梨的画像是流水线制造的极品，而出海的画则像是手工制品，优缺点并存。若论完整故事本子的吸引力，后者无疑更具魅力，但仅从一幅画来说，英梨梨显然略胜一筹。
深吸一口气，和也给出了他的最终评价：“我认为，英梨梨的画作更为出色！”
“咦，和也师兄也是这么想的吗？”
出海失望地垂下脑袋。
“确实如此，毕竟英梨梨的画风稳定，而你的作品还有一些瑕疵。这是经验和技艺上的差距，短期内难以弥补的。”
本欲倾诉更多想法，但想到伦也即将归来，出海会察觉到自己画作中蕴含的灵力，加之不愿让英梨梨难堪，和也还是给出了一个中庸的评价。
“所以师兄也是这般看法吗？”
出海点点头，接受了失败，但她很快便将这小小的挫败感抛诸脑后，“不过没关系！泽村前辈真的很厉害呢！感觉是哪个宗门的首席画师吧？”
“过奖了！”
英梨梨惊讶地扬起眉毛，说道，“嗯，我确实画了很多年的同人呢！可以说是那种……”
就在英梨梨准备揭示身份时，伦也的声音响起：“大家，我回来了！”
他手中拿着几张巨大的印刷海报。
“和也，帮忙挂起来！”
刚回来的伦也兴奋地朝和也喊道。
“这是什么宣传品？”
出海好奇地看着忙碌的伦也，看到他手中的海报，她惊呼起来，“等等，等等啊，学长！”
“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最好的几幅作品！”
伦也自信满满地将出海画册最后几页的放大版贴在展示板上。
“为什么是那几张？”
出海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甚至带了哭腔，“快阻止他，师兄，和也师兄！”
“很抱歉，这次我还是站在伦也这边。”
和也微笑着拍拍出海的肩膀，“你应该关注一下这几张画释放出的灵力！”
英梨梨也加入鼓励出海的行列：“如果是这几张，比刚才比赛的画作要优秀得多！就连我都未必能赢你呢！”
“是这样吗？”
出海看着忙碌的伦也，渐渐平复下来。
而此时，和也将目光重新转向英梨梨。以她的性格，面对出海这本明显优于她常规稳定风格的画册，本应感到强烈的挫败，但她此刻异常平静的态度只说明一件事：英梨梨有信心，能创造出，甚至已经创造出超越出海的画作。
会是那一本吗？想到背包里只翻过一页的柏木英理风格突变之作，和也陷入沉思。
“来，大家都来看看！”
“欢迎大家指教，这是《小小恋情3》的画册哦！”
看着兴奋的宣传状态的伦也，和也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一切。而出海则紧张地捂住脸庞：
“啊啊啊，太羞耻了！未完成的、最糟糕的几张稿子被你们如此大张旗鼓地展示出来，真是太羞耻了！”
“真的没关系啦！”
和也揉了揉出海的头发，说道，“只要有人停下脚步，哪怕只是短暂地关注这几幅画，结果就会有所不同了！”
“唔，可还是很羞耻啊！”
出海尴尬地笑着，一边躲避着和也的手，一边说道，“别乱摸！和也师兄，这几天我一直在赶稿，都没时间洗头呢！女孩子不喜欢男生随便摸头，特别是头发没洗的时候。”
“唔，好吧，”
和也认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没发现出海的头发有何异常，尴尬地收回手，低声抱怨，“果然都是骗人的吧！动漫里总宣传女生喜欢男生摸头，还露出像小狗一样的满足表情，这种事都是骗人的吧！”
与此同时，英梨梨那满是怨念的目光已落在和也身上，她那瞬间变得腐朽的眼神让和也有种英梨梨恨不得他现在立刻消失的莫名恐惧…… 在彼时，英梨梨展现出学姐应有的风范，指向正对伦也高举着宣传牌驻足的顾客，口中道：“瞧那修士，你便能预见即将发生之事了。”
一位肩背法器匆匆前行的男子，显然只是将出海的宗门视作途径，此刻在伦也夸张手势吸引的海报旁停步。那海报上，描绘的是出海的渡海修行草图。
伦也的呼喊声戛然而止，他不安地凝视首位顾客。面对那张颇具异域色彩的渡海草图，修士眼中流露一丝疑惑。但走近后，困惑转为专注，仔细审视起面前的展示板。
他犹豫地低下头，困惑地审视着出海那封面空白的经书。和也感受到身旁出海急促的呼吸，感觉到她直勾勾地盯着那位男子。而伦也，手持展示板的身体微颤，不再如先前般镇定，举高的牌子微微下沉。
和也感受到众人的情绪，自己也突然紧张起来，目光聚焦在那翻阅经书的修士身上。专注的目光转为失望，修士扫了几眼经书的前几页，意兴阑珊地准备放下。
出海的眼帘垂下，然而事态并未结束。放下经书后，修士好奇地重新审视展示板，深思熟虑后再次拿起经书，这次他比较展示板与经书内容，快速翻阅。
翻了几页后，修士的神色剧变，由失望转为难以置信的狂喜，翻页的速度明显加快。
“胜负已分！”
和也低语，目光从修士身上移开，看向身旁的众人。
英梨梨满脸领悟，却又略带羡慕地看着眼前的顾客，脸上浮现出一丝怀旧的神情。或许她初入创作时，也曾有过这般震撼人心的作品，和也想，她或许回想起了最初的那份情感。
“请原谅，我想买一本！”
和也再次看向首位顾客时，他已面红耳赤，慌乱地翻动钱包，颤抖的手和激动的脸颊透露出他对这本经书的满意度。
“感谢惠顾！”
伦也连忙回应，脸上露出释然的畅快笑容。
随后，他转向出海，瞥了眼和也，得意洋洋地做出胜利的手势。出海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和也只能无奈地苦笑，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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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和也所说，游戏已然结束，接下来的事自然顺理成章。
“这本经书，我要四本！”
“咦，四本？呃，你要买这么多？”
尽管渐渐接受经书热销的事实，但突如其来的订单仍让出海手忙脚乱。
相比之下，和也和伦也显得从容许多。
“先生，您确定要买四本吗？”
“啊，难道有上限？这本经书？”
“实在抱歉，每位顾客限购两本！”
伦也迅速回答。
“嗯，还有，如果对我们的宗门twitter感兴趣，下次可以视情况增加购买量哦！”
接受伦也的建议，不再过度保护出海后，和也显得更放松。既然这块璞玉已经准备好被发现，那就让更多人领略她的价值吧！
“原来有上限啊！那我就买两本，”
对面的修士点头，露出恍然的笑容，“还有，那个twitter的账号是？”
“前辈，和也前辈，什么时候我们宗门有了twitter账号？这种东西不是大宗门才有吗？”
出海焦急地拉住和也的衣袖，悄声问道。
“没事没事，”
和也摇头，“我刚创建的，看看后面的队伍吧！你的宗门不再是小宗门了！”
“可是，突然这样我不知道该发什么内容啊！”
出海咬咬嘴唇，不知所措。
“这个嘛，我也没考虑过，”
和也皱眉，“总之，把你画的东西放上去吧！以后再说！”
“真是的，前辈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呢！”
“这边有点状况，”
伦也惊讶地喊道，“和也，你那儿有零钱吗？竟有人付万元的灵石！”
“别把我当隐形人啊！”
英梨梨不满的声音传来，“喏，你自己找吧，这是和也的钱袋。”
“什么时候我的钱袋在你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