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事在人为
后续医生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乔观棋用心记着。
另一边，医院走廊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前台询问了位置后，快步向目的地走过去，看到两人的身影，脚步一顿。
送走医生后，顺着医生离开的方向，两人同时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祁源安迈着长腿走到两人面前，眼中充满戏谑与不满，“观棋，过来。”
乔观棋眼神震动，但没有迈开步伐，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家里的大人阻止自己和玩得好的小伙伴在一起一样，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祁嘉意侧挡在乔观棋面前，手一勾牵住乔观棋的手，握地紧紧的。
这一幕祁源安看着甚是刺眼，意味深长地提醒着她，“芝秀姨的情况怎么样了，医生后续有说需要怎么治疗吗？”
乔观棋身子一僵，将手从祁嘉意的手心中脱离，但刚到指尖，祁嘉意又一次坚定地握住她，将她往自己身后扯了扯，完全挡在她面前，“医生交代了，我们都记住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去找医生。”
乔观棋内心十分挣扎，但是每一次的动摇都被祁嘉意紧紧拽住。
她还可以再做一次选择吗？
她不知道能不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你们先回去，我想陪陪她。”乔观棋垂着头，言语中充满无尽的疲惫。
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分别离开了。
乔观棋在病房里收拾了一阵，她每周都会来一次，只是这次，她的芝秀姨终于醒了，她陪芝秀姨说了会儿话，讲了讲自己的近况。
芝秀姨眼里含着泪，嘴上却挂着笑，一个劲地说苦了乔观棋了，自己这病真的折磨人。
乔观棋直摇头，“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会苦。”
乔观棋疲惫地趴在陈芝秀的病床上，任由陈芝秀抚摸她额间的发丝，这一刻真的很放松，很让人舒心。
不知不觉，乔观棋趴在病床边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暗，芝秀姨也睡着了，十分安静，只有一旁的心跳监护仪还证明着她生命的痕迹。
乔观棋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一切，退出病床，却看见走廊的长椅上，躺着个人。
她过去蹲在那人的旁边，戳了戳他的脸。
他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看见她后，眼里一惊。
乔观棋歪着头问，“你怎么在这？不是走了吗？”
祁嘉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坐起来，“我怕万一又出什么事，我好第一时间来帮你。”
乔观棋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但也面不改色地站起来往电梯口走，“走吧。”
祁嘉意一下跳起来朝乔观棋追去。
后来的几天，祁嘉意有时间的话会到乔观棋公司楼下接她去医院，如果时间不凑巧的话他也会直接去医院找乔观棋，哪怕是跑跑腿买东西，拿东西，只要是能帮到他的，他都乐意去做。
一天，芝秀姨的精神异常的好，能坐起来了。
乔观棋和她说了好多的话，讲到了乔观棋的小时候。
初中的时候，乔观棋很要强很独立，以至于班上会有很多女生小团体看不惯她，觉得她只会学习，也没什么大的情绪。
同宿舍的一个女同学，抱着捉弄她的心态把一直在她身边的小熊玩偶藏了起来。
第一次，她们看到乔观棋会出现着急这种情绪，她们都觉得好玩的很，后来，乔观棋把整个宿舍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最后发现小熊出现在宿舍楼下的大垃圾桶里。
棕色的毛沾满了脏东西，几乎是被剪碎，里面的棉花也都散落到外面。
乔观棋本来心里就有了怀疑的人，以生活费掉了为由找老师去看了监控，在监控里，她看到了是谁将她的小熊扔到垃圾桶里。
她当即便找了班主任，但班主任也只是将事情平息过去。
那孩子的家长也只是说了，“不过是个小熊玩偶嘛，几十块钱的东西，我给她买个更好的不就行了。”
从那次乔观棋便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事情，是要靠自己的。
那只小熊玩偶是和她一起被抛弃到福利院的，芝秀姨说她只要抱着小熊就不会哭闹，睡的很安心。
虽然后来她长大了，但是也一直舍不得这个小熊玩偶，这是她的亲生父母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她虽然也恨那家抛弃她的人，但是这个小熊玩偶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像家人一样，有它在，自己才会安心。
那天夜里，乔观棋趁着同学们都熟睡了，去把藏她小熊玩偶的女同学的头发剪得稀碎，本来及腰的长度，活生生给剪得肩膀那么短，跟狗啃的似的。
后来也以转学收场。
“你从小就倔的跟牛一样。”芝秀姨满眼含着笑意。
乔观棋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从前自己做的那些事实在是太疯狂了。
“你现在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芝秀姨握住乔观棋的手，心里很是欣慰，但也有些许酸楚，“你从小就不爱表达自己的情绪，现在有了男朋友，可别什么都让人家猜，聪明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乔观棋一愣，芝秀姨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她从来没向她提起过，难道是误会祁嘉意是她男朋友了吗？
她连忙摇头，“不是的，他不是……”
“你都二十多了，该谈了，我又不会怪你……”芝秀姨话说到一半，看乔观棋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话锋一转，“但我瞧着，你应该是喜欢他的？”
乔观棋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但是我们……可能没办法在一起了。”
“哪有什么有没有办法，事在人为。”芝秀姨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被风吹过的绿荫，心有感慨万千，“姨到这个岁数，也算是活明白了，人只活这么一次，活成什么样子都靠自己。”
“棋棋啊，咱们别强迫自己，身子弄坏了谁心疼啊，得活的自私一点。”
这句话，直到乔观棋回去的路上，她都一直记在心上。
从前受芝秀姨的影响，她一直以为芝秀姨是个无私奉献热衷于做慈善的人，也让她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伤害任何人。
但是她却伤害了爱自己那么深的人，不离开祁源安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