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芝秀姨醒了
乔观棋一下全身僵住，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寂静。
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也随着手掌处传来的对方的心脏一起猛烈跳动着。
“你是笨蛋吗？”
乔观棋感到鼻头一酸，这算是什么，他是在告白吗？
怎么会有人裸露着上身在这里说出如此纯情的话。
“我是。”祁嘉意表情正经，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反倒把乔观棋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接着道，“我是，所以我怪我自己三年前的不告而别。”
“我是，所以我在听到你出事的那一刻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守在你身边。”
“我是，所以我在医院里看到你醒来不敢马上抱住你。”
“我是，所以我回来后不确定你是不是还在意我而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但却又一次伤害到你。”
“我是笨蛋，那你可不可以再给笨蛋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眼神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嘴张开了几次，但话却哽在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眶湿润，心里一阵酸楚。
伤人的话，她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不忍心再一次把他推开，那得多么残忍，被活生生割开的两颗心将会多么血淋淋，她不敢想象。
祁嘉意疼惜地拭去她眼角快要落下的泪珠，“再给我一次机会保护你，好不好。”
乔观棋缓缓地摇摇头。
一瞬间，祁嘉意感觉心脏被人捏住一样生疼，睫毛止不住地微颤，握住乔观棋的那只手也因为失神松了劲。
乔观棋把手挣开，张开双臂抱住祁嘉意的脖子，一使劲，祁嘉意一下压到她的身上抱住。
她颤抖着哽咽着，“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太晚了，三年。
祁嘉意的心情一下从谷底升上，兴奋地紧紧抱住她。
……昨晚，他本是勾着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乔观棋到了房间里，哪知道乔观棋一躺到床上就开始反胃想吐，还没到厕所就吐了出来，弄得两人衣服上都是。实在没法，他便把衣服都脱下来拿去洗了。
等一切都弄好后，乔观棋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看着她呼吸均匀地躺在床上，他也不舍得再吵醒她了，但长夜漫漫他实在没有睡意，想着把外面打乱的客厅收拾出来。
将当时开门，情急之下丢在鞋柜的钥匙挂好，才发现鞋柜上还放着一把钥匙。
上面挂着他送她的小马驹。
原来她一直还留着的。
他又惊又喜，仿佛之前的所有怨气都一笔勾销。
只要她的心里还有他，不管前路有多险阻，他都不怕。
接着他又凭借记忆在家里翻找了下自己之前可能会留在这里的小物件。
但很遗憾，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乔观棋日常用到的东西，好在衣柜的角落还有几件他从前放在这里的衣服。
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由于实在睡得不舒服，他一大早就去楼下附近超市买了菜，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还和三年前一样。
只是祁嘉意不在的日子里，乔观棋的家虽然看着简洁，但是里面一团乱，许多东西都是胡乱地塞到一起，她好像并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收拾。
以至于他找锅都找了好久，最后发现居然是放在冰箱的冷冻层里。
那米呢？
他打开了每一个柜子每一个抽屉，最后在一个大橱柜里找到了一个米桶。
刚提出来的时候，祁嘉意便感觉手感不对，心里纳闷看这米桶装满的程度，不应该这么轻呀。
他打开盖子扒拉了几下，原来米下面藏着几个密封袋。
自己从前兴起做的小玩意儿、随笔画的手稿都被密封袋保存完好地藏在里面。
这三年里，她会拿出来看吗？会是怎样的心情？
祁嘉意看着这些东西，眼里燃起希望。
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那当初为何那么毅然决然地分开，她是有什么苦衷，让她什么都不愿意跟自己说，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三年。
祁嘉意看着越发心疼。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赶不走他了。
……
乔观棋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松开祁嘉意，侧过身想要自己的手机，想起还在餐桌上，就光着脚跑出去拿手机。
来电显示让她心里一紧，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乔小姐，陈芝秀女士醒了，她想见见您。”
乔观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好，我马上来。”
从房间跟出来的祁嘉意紧随其后，看乔观棋神色慌张，心中不妙，“出什么事了？”
乔观棋一边穿鞋一边问他，“你开车了吗？”
“开了。”
两人一路没有说话，祁嘉意知道她在着急，在尽可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到达。
到了目的地后，他心里纳闷，为什么是医院？
跟着乔观棋到了住院部的楼层，进入一个单间的病房，里面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脸上戴着氧气罩。
祁嘉意心里一惊，这好像是乔观棋的养母，他只在照片上见过一次。
陈芝秀睫毛颤动，虚弱地半睁开眼，乔观棋感觉鼻头一酸，强忍住眼泪，俯身看望，“芝秀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三年了，这是陈芝秀第一次醒来，本来乔观棋已经觉得没有希望了可能就这样了，但没想到她的病情还能有好转。
一旁的祁嘉意给乔观棋端来一个板凳，怕她一直这样弯着腰累。
乔观棋坐下后，便进来了三两个医护人员，医生的表情很和蔼，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在这个医院里，他们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虽然人是醒了，但是看初步的检查不容乐观。
医生简单跟陈芝秀询问了几句后，把乔观棋二人拉到病房外，神色凝重，“现在病人是醒了，但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等她状态稍微好一点了，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乔观棋的心情大起大落，整个人是慌神的，一旁的祁嘉意搂住她的肩膀，想要给她力量，帮着她答复医生，“接下来我们需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