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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章 大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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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田家的沼气池,很让村里人好奇羡慕,每天都有几波人参观。全家人这次又大大地露了一会脸,凡贵老两口走路都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气势十足,坦然接受着作为多田父母的荣耀。

    美丽参与了整个工程的建设,加上多田经常给他开小灶,他了解设备的基本原理,并能熟练操作,现在,她是解说员,他乐此不疲地给来参观的人介绍,她被众星捧月般围着。

    女人们感兴趣的是煤气灶,他们常常围着锅台转,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听话的火,啪一下,火着了,啪一下火就关了。

    女人们叽叽喳喳,啧啧称奇,艳羡的要死。这个时候,美丽是全世界幸福的,最骄傲的女人。

    多田这个能干的男人,总能给她惊喜。这不,他又在伏案写写画画,保不齐又有什么大工程。

    西北包括多田所在地区,常年干活少雨,农民基本靠天吃饭,寄予厚望的老天又不太靠谱,似乎遗忘的这片热土,时常不下雨,就是下雨,也像前列腺发炎的老人,滴滴答答,总是不那么痛苦。

    多田寻思着挖一口井,抽水灌溉农田。

    首先,要灌溉,先要挖井,他这几天遍了村里山山洼洼,井的位置大致选定了。在村西不远的一处树林,那里草木茂盛,杨树特别高大挺拔,杨树下的地面常年水滋滋的,水芹菜墨绿墨绿的。他拿铁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水就从坑底肉眼可见的渗出,不一会儿,就有浅浅一汪水。他相信,这个这个地方一定有水。

    另外需要4个大扬程水泵,山顶的田尤其需要浇灌,需要水泵三次接力才能把水送上去,另外需要三台大马力柴油发电机,还有至少五千米的各种耐压水管。

    整个工程算下来,除了人工,需要2万元巨款,钱从哪里来呢?他想到了村里集资,可是村里集资面临管理问题:要交多少钱?收益如何分配?浇地收费标准,,谁的地先浇水,谁的地多,谁的地少,说不定,人家不用浇地呢,要不要交钱呢?这些问题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基本无解。

    还有一种方式,小范围集资,统一管理,按浇水时长收费,统一分配利润。这种方式能够快速推进。

    多田跟美丽商量后,选用了第二种方式。

    多田起草了一个倡议书,第二天,天麻麻亮,就贴在闲话中心旁的大树上了。

    最先看到倡议书的是胡老六,他家离闲话中心最近,出门就能看,他早上披着衣服倒尿盆时一眼就看到了。红纸黑字,那么刺眼。自从包产到户,很少看到这种通知,村里有事,村长在大喇叭上喊几遍就算通知了。这几年村里的喇叭像是坏了一样。再也没有响过。

    他凑过去看,实际上,他是个半文盲,扫盲班学的为数不多的字,几十年过去了,也忘得差不多了,他眯缝着眼看了半天,只认出什么水,井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字,但是末尾的多田两个字,他还是认识的。想起多田的脱粒机让他白白损失了那么钱,想起来多田妈妈那个死老婆,把他辛辛苦苦削了几年的地全讹回去了。

    他看四下无人,蹭过去三下两下把那红纸撕了。团作一团,捏在手心里走了。他正需要东西引火生炉子喝茶呢!

    西北尤其甘肃人,男人的早上是从早茶开始的,他们一起床,就生火,烧水,然后把一大把茶叶放在茶罐里,看着茶水煮的冒泡,再不慌不忙倒到杯子里。在烟熏火燎中,微闭着眼,嘬着嘴,吸溜上一口滚烫的,苦苦的茶,人才真正醒来,一天的生活才能开始。

    没人清楚,这种特别的早茶文化从何时而起,大概在这里有人居住时,就有这样的习惯。这里的农民艰苦穷困,他们把最廉价茶叶中的最醒脑,最苦的元素用茶罐压榨出来,赶走疲惫,唤醒身体。相比起来,南方人喝茶则显得文明优雅多了,他们用开水冲一下,等茶水变温才慢慢地品茶里淡淡的香。他们生活从容自在,不需要茶来刺激提神;他们只要茶的香;他们喝不了那种苦的发涩的茶;他们不需要苦中作乐。

    此刻,多田美美地喝着艳艳的茶。他想,人都喝过早茶了吧。有人应该往闲话中心走了吧,红纸黑字的大大的倡议书就在那个大树上平展展贴着,应该有人在念了吧。不知道村民们的反应如何?应该有人结伴来找他了解具体情况吧?

    多田喝完茶,兀自坐了一会儿,他忐忑地,兴奋地等着,没有人来。于是把挖井灌溉的方案和计划拿出来,再细细研究了一遍。直到中午也没有人来找他。

    午睡完,他忍不住去闲话中心一看究竟,他远远看见那棵树,倡议书不翼而飞,只留下边角一点的残留红色。

    村民们三五一群,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闲聊的闲聊,看到多田,闲聊的王尕虎竖起拇指,大赞他家的沼气池多么干净卫生,火蓝花花地又是多么惹人怜爱。闲聊的人附和着,打牌下棋的几个人也都回头看多田微笑,多田挠挠头笑笑。

    马跛子咳了一下,开始讲多田的沼气池是多么设计精巧,他们几个人又是多么辛苦地帮他施工。

    多田凑到马跛子旁边,低声问马跛子,他有没有看到在大树上贴着的一张写了黑字的红纸,他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方框比划了一下大小。

    马跛子说没有看到啊,多田说那是他一早贴的倡议书的。

    马跛子向大树走去。

    另一头的胡老六阴沉的脸,走到下棋的几个老人旁,圪蹴下看下棋,其实他不懂下棋。精力都用在耳朵上了。

    树身上,黄白的浆糊上勾勒出一个隐隐的方框,一角残留着一片小小的红纸,在风中倔强挣扎,不甘残破的命运。

    很明显是被人撕掉了,马跛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多田,多田点点头,马跛子吸一口气,大声冲着胡老六呵斥道,“胡老六,你这个瞎怂干的好事。”

    胡老六一激灵,免不了心虚,兀自面红耳赤,他站起来,冲马跛子说,“马跛子,你,你,你胡说什么?”

    马跛子本来是诈他。胡老六家离得最近,而且早就记恨上了多田,不是他干的,还有谁呢?看到胡老六的通红着脸,又结结巴巴地,他更加笃定了。将诈进行到底。

    “我放羊起的早,一早看到你在大树下鬼鬼祟祟地转来转去,不是你才怪”

    胡老六回想早上情形,根本没有人看到他撕大字报的啊,但马跛子说的有鼻子有眼地。

    ”我早上喝茶就没出过门,懒得和你扯。“声音明显低,眼神躲闪,没有底气。

    马跛子抬手,五指微曲,用他标志性的方式指着胡老六,别人用食指笔直指人,他偏偏用五个手指一起指,显得霸气。

    “我明明看到你走到大树下,撕了那张大红纸。”

    所有人的目光从马跛子脸上转移向胡老六。

    胡老六避开马跛子犀利的眼神,环视众人,大家的目光中透出疑问,显然有些认定是他的想法。心里愈加紧张害怕了。他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胡新陆看的真切,他赶紧大声说,“胡六叔,我刚才过来的路上,看到一头大花猪在路边跑,你赶快去看看是不是你们家的。”毕竟是他六叔,当众出丑,丢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家族的脸。他要给他一个台阶下。

    胡老六做恍然大悟状,“哦,我早上忘了给猪喂食,猪圈低,可能饿极了,跳出来了。”一路小跑回家了。他想,新陆还是自家人,心里对他有了一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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