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圣城在上
王明看着眼前狼狈的高个儿猛男，缓缓抬起手，指向了自己的口袋，说：“我这里有纯净水，你需要吗？”
之前王明揣着的那瓶纯净水这会依旧跟着他。
这可是他跟吴良情谊的证明。
“请给我。”普奇伸出手，微笑着向王明要水。
王明看得出来，普奇应该不怎么会笑。
区区一个表情已经让他面部开始抽搐。
漱完口之后，二人也交流起了现在的情况。
“我叫普奇，在沼泽教堂中担任神父，一位朋友告诉我前来寻你。”普奇在抓挠自己脑袋上的污泥时，也在若无其事地介绍着自己。
“我叫王明，我……”王明也礼貌地回应，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
你要怎么解释自己偷偷来到这里的呢？
普奇并不在意，仿佛成竹在胸，又仿佛只是单纯不在意，接着说：“我的朋友告诉我，你的口袋中有一根红色的羽毛，不知道你是否还带着？”
王明一愣，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携带有红色羽毛，是否说明对方可以信任呢？
他迟疑地拿出了口袋里的红色羽毛，发现这会儿那根红色羽毛正在发光。
羽毛带有一定弧度，握住羽毛根部恰好可以通过羽毛弯曲的弧度指明方向。
而王明无论把羽毛尖对向那里，接着羽毛尖会自己转向，指向同一个方向。
看来这就是在指示方向了。
“王先生，既然你也无处可去，不如就指引我前往我的目的地吧。”普奇指向红色的羽毛，淡淡说。
王明看向四周，林间不时传来凄厉的尖啸，泥水翻涌的声音无处不在，现在的确跟着这位实力强大的人比较好。
“那个，神父先生，我恳请您告慰我的同伴，让他的灵魂得以安息。”王明说。
普奇点了点头，来到了那被埋葬的地窖旁，伏下身去，口中默念复杂而拗口的悼文咒语。
出乎王明意料的是，这些咒语与仪式并不是常见的圣城礼仪，甚至于看他的姿态，颇有一些淫祀旁祭的意味。
两个人在漆黑的沼泽林地里穿行着。
他们走在一条狭窄的小道上。
说是小道其实并不准确，那些小道本质只是一些相对其他土地更加坚实的地面。
阳光比他们料想的消失得更快，在沼泽林中的光线一直很阴暗。
两旁先前还能认出原身的水松与榕树，现在却如同重重鬼影，加之树木上挂着的摇晃的藤蔓，此处无时无刻不透出一股阴森与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血腥的味道，湿热的氛围仿佛成为了某种实质的屏障，让王明的行动举步维艰。
王明觉得四周所有的景象都像是被赋予了超凡的生命力一般，正在用一种极具侵占性地逼迫着两人。
普奇倒是很淡定，直到他被地上的藤蔓绊倒，险些甩一个狗吭泥。
“看起来，我需要用手电筒了。”普奇定了定神，从神父服中掏出了一个瓦数相当大的手持手电。
有手电筒你早点掏出来啊。
王明这下也不确定这位普奇是否可靠了。
强光刺破阴暗，照穿魍魉鬼魅，周围的恐怖氛围一下子褪去不少。
两人踏着湿软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声音，偶尔从地里冒出几个泡泡。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到了沼泽林的深处，反而没有什么怪物。
王明跟着普奇向前走，本来已经放下了心中的警惕，但是脚底下踩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立马让他感到紧张。
他举枪瞄准，普奇顺势用手电筒照去，可以大致看出一个黑色的轮廓。
王明蹲下去，用手戳了戳，发现手感相当熟悉，就像是某种硬质塑料。
于是二人蹲下，试图把这个东西取出来，毕竟这里出现的人造的东西的确十分稀罕。
可当那东西被取出来时，王明却发现如何都无法辨认那东西是什么。
那就好像是一个形制特殊的公文包，上面开有不少孔洞。
“这是一把枪，以前高天城大陆军团的制式装备，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它。”普奇突然说道。
王明听了普奇的介绍，才勉勉强强地看出枪的轮廓。
最后因为这东西保存状态极差，且重量较大，最后把它放了回去。
可是当两人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了四周矗立着摇摇晃晃的人影。
那些人身上穿着王明从未见过的装备，但是几乎一眼就能看出那绝对是精良至极的装备。
身着精锐制服的人员缓缓向着光明走去。
向着普奇与王明走来。
“这些是大陆军团的士兵们，他们应该安息，而非受此亵渎。”普奇如此说道。
普奇闭目，而后睁开双眼，双瞳白光大作，宛如神明再世。
随后普奇的黑袍子上出现了发光的纹路，而后他手中的枪褪去了表面的锈蚀，变得焕然一新，并且金光闪闪。
上面铭着天使，繁花并羔羊，环绕着一座通天之塔。
金色的枪管吞吐着火焰，逼退周遭一切黑暗；温润的木质枪托上铭刻着战争日期，诉说着往日的峥嵘。
“这些人是从那大苦难中出来的；他们曾在羔羊血中把他们的袍子洗到发白。”普奇举起他的97式堑壕枪，瞄准了那些死而复生的人类，口中念诵《圣城福音》的内容。
不同于一般的枪声，当那扳机被扣动时，如同惊雷在大地上炸开，群兽向前奔腾。
周遭的一切信息都被普奇的双眼，一对多频的光学检测器，处理为数据。
从上次的大战之后，普奇就没有启用过这双眼了。
而今又是在这白水沼泽，他也再次以圣城之名，开化这片土地。
不是一颗子弹，而是一片弹幕，一整片等离子云向前推去，附着在路径上所有的物质。
而后那些附着在树木，土地上的物质汇聚作一点，随后猛地炸开，直炸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而在那一条道路之中，再无可阻拦之人。
王明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牛逼？
神父这么厉害，要不自己也去祷告一下？
“甚至让这些过往的英雄成为行尸，此等苦难，着实可恶。”普奇收起了那般无可匹敌的姿态，随后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向前告慰诸魂。
这一次则是用王明耳熟能详的圣城祷言进行祷告。
当祷告完成时，普奇深深地看了一眼沼泽林的深处。
王明这才意识到，你这安葬英雄是用枪安葬的？
正当王明往前走动时，自己的手上的枪却似乎出现了些许变化。
他检视弹仓，里面出现了一张白纸。
那是来自吴良的白纸，上面写几个字：“到灾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