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最毒不过离心
澜翠和春婵听过嬿婉的描述，皆为一惊。
春婵：“主儿，奴婢还没见过这么蛮横的宫女呢。”
澜翠：“是啊，主子不下令便冲上去打人，即便是打奴才也得由主子发话才能动手，更何况是打嫔妃。”
“不过那大如倒是喜欢她，这才没几日，就让她贴身伺候了。”
只是，对于此事，魏嬿婉依旧感到蹊跷。
如果说之前琅嬅的死是娴妃等人忌惮她，刻意为之。
可这次的容佩该如何解释？
为何会那样巧，偏偏提前了几年让如懿见了她？
不过一想到她先前调查琅嬅被恶意传染的元凶时，也在路上遇见了容佩。
嬿婉便暂且把这些变动用她最近在反派重生基地新学的概念“蝴蝶效应”草草概括。
澜翠：“主儿，奴婢近来听别人提起阿箬，据说也是个牙尖嘴利、嚣张跋扈的宫女，只是比巴图鲁好些，不至于随便上手打人。”
“阿箬？就是那个已经薨逝的慎嫔？”
魏嬿婉对于阿箬的认知仅限于旁人的传言。
澜翠：“对，主儿，就是她，阿箬以前也是大如的贴身婢女，只是后来背叛了大如，自己做了嫔妃。”
“背叛？主子提携自己宫女做嫔妃的事虽少见，却也不算怪事，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有了背叛一说？”
嬿婉疑惑。
澜翠：“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据说阿箬先前对大如很是忠心，大如被疑心害了玫嫔孩子那会儿，内务府的人看她被禁足，尽挑些破烂玩意给她，阿箬气不过，还屡屡跟内务府的人吵架呢。”
“奴婢也想不通为何那么忠心一个人，好端端的会背叛了她。”
听罢，嬿婉将方才澜翠所言在脑中整理了一番，一个绝妙的想法就此横空出世。
“是啊，大如虽人淡如菊，可她身旁的忠犬着实太多了些，若是个个都如阿箬一般，也不知大如的体面还能维持到何时？”嬿婉冷笑道。
春婵：“主儿，您是打算把大如身边的人都……”
春婵不敢轻易说出那个字，只用手在脖子旁比划了一番。
魏嬿婉微微摇头，对此并不赞同。
“那恐怕是难，大如身边不仅有巴图鲁，还有四心、疯狗、驴和铁桶僵尸。”
“巴图鲁和四心便也罢了，疯狗是章总的小老婆，驴和铁桶僵尸又是在章总跟前伺候的，若是直接让他们见阎王，章总必然会叫人追查，到时候查到本宫头上，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澜翠：“主儿打算怎么做呢？”
魏嬿婉：“本宫以为，比起清理忠犬，让忠犬倒戈反咬主人怕是来得更诛心，况且如此一来，也不用脏了本宫的手，断不会让人抓了把柄。”
直到现在，魏嬿婉还记得前世被春婵和王蟾灌药的那九年，她有多么绝望，多么无助。
可她后来也想开了，她若是当时不与忠仆离心，想来也不会是那个下场。
而现在，她只想把自己上辈子的绝望，悉数还给他们。
翌日，魏嬿婉一大早便开始梳洗，准备去咸福宫一趟。
春婵：“主儿，您这是打算借慧贵妃的手，教训巴图鲁？”
“本宫不知阿箬是如何与大如离心的，只是想试试看，照她那个性子，护不护得住一个犯事的奴才。”
嬿婉将口脂一抹，恰到好处地绽开她恶女的笑颜。
待她们到了咸福宫，慧贵妃一见来人是嬿婉，如往常一般笑脸相迎。
自从嬿婉帮她复宠，让她重新怀上了皇嗣，高晞月对嬿婉的态度便一扫从前的傲慢。
如今，她只想顺利地生下孩子，以皇嗣做依仗，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嬿婉先是与高晞月客套几句，之后便慢慢把话题转移到了如懿身上。
先前皇上还未下圣旨宣布暂停封后时，如懿便明里暗里地显示自己的优越感，仿佛她已是继后人选。
甚至在高晞月外出弹琵琶时阴阳怪气，摆出一副对失败者的悲悯样子来。
因此，高晞月这会儿一提到如懿，眼中满满的都是厌恶与不屑。
厌恶于如懿的傲慢，不屑于如懿被圣旨打脸的收场。
当听闻了阿箬和容佩的事迹时，她脸上的嘲讽意味便更深了。
上辈子高晞月责罚阿箬时，如懿不光不及时管教，甚至还在一旁接着激怒她。原本只是掌几下嘴的事，如懿那么一说，她一怒之下又罚阿箬多跪了几个时辰。
这辈子高晞月虽未与阿箬有何接触，不过类似的事照样发生过，没想到还是上辈子一样的结果。
至于容佩，高晞月虽没有接触过，但听嬿婉的描述，她也不由得起了些兴趣。
“炩嫔，你说这个宫女年纪大，脾气爆，连嫔妃都敢打，本宫倒是疑心她是怎么在宫里活到这个年纪的。”
魏嬿婉：“这个容佩虽然没规矩，可她倒也有些福气，竟然傍上了娴妃，没几日便做了她的贴身宫女。”
高晞月闻言，兴致更甚。
“没想到这娴妃人淡如菊，居然看上了这么个暴躁宫女，想来也是为了缅怀那个死去的阿箬吧。”
“毕竟本宫曾有耳闻，自从阿箬离了娴妃，往后娴妃每逢失宠，内务府便毫不留情地克扣她宫里的东西，还常常对她的宫女出言不逊。”
魏嬿婉：“是啊，那个阿箬虽没规矩了些，却反倒护过娴妃周全。现如今娴妃又找了个比阿箬还厉害的，想来也是清楚了她的体面是谁帮她求来的。”
嬿婉这状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反倒说进了高晞月的心坎里。
翌日，高晞月想起嬿婉提过的那个容佩，便动了去会会她的心思。
于是，她便带着下人又走了上次偶遇如懿的那条道。
果然碰见了正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如懿和海兰，只见这次如懿的身旁除了惢心，又多了个长相又老又凶的宫女。
茉心：“主儿，那个想来就是容佩了吧？看着倒真有几分凶相。”
高晞月：“走，咱们去会会她。”
海兰和如懿一见来人是高晞月，只得停下了话头。
高晞月冷笑道：“娴妃，这便是你新收的宫女？”
如懿暂且未行册封礼，因此地位依旧比高晞月低一头。
如懿淡淡一笑，嘟嘴道：“那日容佩护了臣妾周全，臣妾看她忠心胆大，为人正直，便收了她当贴身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