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真凶
盯着这一小撮灰烬，张刀金蹲下了身子。
这灰烬好像是某种香燃烧过留下的，淡淡的白色，在门槛前面，很隐蔽的角落里。
香灰因为门口经常有人来往走动，此刻已经散去了不少。
但还有一小撮残渣，贴敷在地面之上。
张刀金和母亲，没有在门口点熏香和蚊香的习惯。
所以这香灰引起了他的关注。
“这是什么？”张刀金抓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
香气很浓，很刺鼻，但他回家这两趟，并没有闻到过门口有焚过香之类的香味。
白无常此时也走了过来，将香灰捻在指尖。
“这是引魂香，通常用来布阵招魂用，虽然不属于邪道范畴，但邪道那帮人也多会使用此物。”
引魂香，布阵招魂，这看来是邪道来自己家的目的，招谁的魂？
不好，张刀金突然想到昏迷不醒的母亲，赶忙向楼下跑。
黑白无常快速跟上，飘在他身旁问道：“怎么了，小九。”
“你说招魂，那我妈那边，是不是跟这事有关。”
张刀金一边跑一边说着。
白无常一时愣住，他没有查看张刀金母亲的魂魄是否还在，只是知道，目前没有地府通知收魂，所以张刀金母亲也就还没死，但如果魂魄被邪道拘走，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白无常也有些慌，一把抓起张刀金的手，直接背起了他。
“你这么跑太慢，我背着你，大半夜也没人看见，快点。”
黑无常则在后面托着张刀金的后背，一阵灰尘扬起，很快就到了医院。
打开医院大门，白无常停住脚步，将张刀金放下，一纵身，直接飘向了急诊室。
张刀金在后面紧跟着，一路奔跑，进了医院大楼。
推门进了急诊室，白无常已经站在了床前。
“你母亲没事，虚惊一场。”
呼——
还好，母亲无碍，张刀金长舒一口气。
他累坏了，地府里折腾一天，还阳后担惊受怕，他靠着急诊室的门，跌坐在地。
不停的喘着粗气，不是因为跑的，而是他现在承受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他真不知该怎么应对目前的处境。
对于他来说，一介凡人，生活清苦，从不敢自命不凡，和母亲相依为命，靠着摆摊讨生活。
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也是老实本分的人。
怎么就突然卷入这什么邪道之事当中呢。
本来在地府撒谎，教白无常骗阎罗王的话，没想到在自己还阳以后真的应验，仿佛一切自有定数。
他甚至心中有些责怪黑白无常，要是他们没抓错人，也就没这些麻烦事。
黑白无常盯着张刀金，也在思索同样的问题。
他们当差千年，勾魂从没出过错，为什么单单那天，就会走错了门，认错了人，地府的高科技设备还突然坏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张刀金和白无常的脑子里同时生成。
张刀金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去，白无常也向外走去。
来到楼梯间，张刀金观察一番，没有人在这里。
他看着跟来的白无常道：“七哥，之前你勾魂可出过错？”
白无常摇了摇头。
张刀金接着说道：“那引魂香，能布阵影响你和八哥吗？”
白无常点了点头，“想一块去了，若是有人法力高深，也许能布出这样的阵法。”
“那就是说，那个十恶不赦的张刀金……怎么这么别扭，叫他张三儿得了。”
张刀金感觉在骂自己，索性给那个逃跑的鬼犯改了名字。
“那个张三儿有没有可能真是邪道，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利用某种手段偷梁换柱？”
这个假设和白无常的想法不谋而合。
白无常点点头，托着下巴，细细思量，随后把黑无常叫了过来，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随后黑无常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张刀金看着二人，心里知道，这是白无常有什么想法需要验证，让黑无常去办。
他暗自里打定主意，既然自己参与进来了，就干脆掺和到底，别的先放一边，就冲那个家伙打了自己母亲，他杀人的心都有。
他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捉住，好好的替母亲报仇。
想到这，他吐了口气，拉住白无常道：“七哥，这些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得弄清楚，虽然我是个凡人，但是这事你不能丢下我。”
白无常突然笑了一下，那笑看起来还是那么诡异、难看。
“小九，本来我以为，那个鬼犯就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真有可能如你所说，他是个邪道。”
说到一半，叹了口气，“你的好意，七哥心领了，这邪道之事不是闹着玩的，你没本事，别跟着瞎掺和了。”
张刀金一脸愧疚，是啊，他说到底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生活的这么惨，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
但他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个人，敢动他的母亲，别管什么邪道正道，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他也得报仇。
“七哥，我知道我没本事，你可以教我，那人伤了我妈，这事我非得掺和。”
白无常无奈，“倔劲上来了是吧，行，但我哥俩有时候需要去调查此事，不能一直跟着你，你没人保护可不行。”
张刀金脑袋一转，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七哥，再送我去趟地府，我找个帮手。”
“嗯？”白无常有些好奇，“去地府找帮手？”
张刀金神秘的在白无常耳边耳语几句，两人相视一笑。
“这事我办吧，你在上面照顾你母亲，我去去就来。”
“行，七哥，你别说漏了啊。”
白无常眯着眼做出一个ok的手势道：“放心吧。”
说完向楼下幽幽飘去。
……
第二天一早，趴在病床上的张刀金被一阵铃声吵醒。
他睡眼惺忪得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接通。
“喂，刀哥，监控调出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现在就去。”
张刀金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还在昏迷，站起身来，给母亲盖了盖被子，转头去找赵小天。
打了车直奔自己家的小区，一路小跑来到了物业经理的办公室。
推门进屋，赵小天正坐在椅子上训着经理。
“干什么吃的，晚上刚七点多，就能让人进了我干妈家？你们是……”
看到张刀金走进屋中，赵小天站起身，“刀哥，快来。”
说着一指桌上的电脑。
张刀金走到电脑前面，看着赵小天给他调着监控。
“停。”
张刀金一拍赵小天，指着电脑屏幕，“再往回倒点，能放大吗，放大点。”
一阵操作，电脑屏幕上，一个男人站在小区门口，身穿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斜背着一个挎包，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手中拿着口罩，正要往脸上戴。
虽然视频有些模糊，但能看出这男人，一张四方大脸，面貌有些凶狠。
“张刀金！”
张刀金大喊一声，认出了这人，正是白无常在地府，那张通缉令上的人，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张刀金。
真的是他，没想到这个鬼犯竟然真的是邪道。
咬碎了钢牙，攥着双拳，死死的盯着屏幕，张刀金恶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我一定弄死你。”
赵小天听见他大喊自己的名字，不明所以。
“刀哥，你说什么呢？”
张刀金一摆手，“没事，我出去一趟，回头联系。”
说完迈步出了物业大楼。
来到小区的院子，张刀金沿着路向前走。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道边一个人一身黑衣，正撅着屁股在草丛中翻找着什么。
“咦？”
张刀金好奇，蹑手蹑脚的朝着大黑屁股溜达过去。
来到身后，他一声大喊，“呔。”
就见前面这人拔高跳起，一伸手，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大铁链子。
抬手就朝后抡去，张刀金一惊，赶紧缩颈藏头，把大铁链子躲了过去。
张嘴就喊，“八哥，是我！！”
听到喊声，那人这才回过身来，正是黑无常。
“你吓我一跳，你干嘛呢，在我身后乱喊。”
黑无常一脸不满，看着蹲在地上的张刀金。
张刀金心里暗暗侥幸，差点让黑无常一铁链子抽死，看来以后不能吓唬鬼，想着，他也是有些后怕。
“八哥，你干嘛呢？撅着个屁股在草里面翻什么呢？”
黑无常一伸手，亮出一堆破烂，净是些铁钉子，烂铜钱什么的。
只不过这些破烂都是红色，像是刷了一层油漆。
“你当我愿意在这啊，大太阳照着，我也是浑身不自在，我在这找到了法器。”
张刀金又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伸手指着。
“这是法器？这都什么啊，还刷红油漆。”
黑无常白了张刀金一眼，“什么红油漆，那是血。”
啊？
又是血，怎么不是鬼就是血，张刀金一脸无奈，又愤愤不平。
肯定是邪道搞出来的，这些东西上都是人血的话，那肯定又要有人死去。
这帮人不光邪还狠，但是大夏国不可能放任他们不管，死了这么多人吏官居然不管。
想着这些，他把想法对黑无常说了出来。
“不是大夏不管，是这些人全他大爷的躲躲藏藏，又有法术，而且这也不是人血，是动物的血，他们也没那么大胆子！一直杀人！”
这下张刀金觉得好受一些，虽然死了些动物，但能少一个人遇害终究是件好事！
“那这些法器是做什么用的！”
黑无常听到张刀金的问题，一下蹦了起来，破口大骂，一张大黑脸因为愤怒爆起了青筋。
那张青紫色的大嘴也憋的更紫，顺着这张大紫嘴中，不断冒出难听的脏话。
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啊，张刀金这个社会摸爬许久的混子都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看着黑无常。
一阵骂声之后，黑无常把那所谓的法器一丢，往地上一蹲！一脸气容！
看着黑无常这个样，张刀金知道，这事绝对小不了，虽然黑无常脾气爆，但是能让他发这么大火，骂出那么难听的话，绝对是，对他来说都相当棘手的问题！
对于十大阴帅的黑无常都是难事，那可想而知，接下来他要面对的，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