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打逆风局
我休了一个长假，回到林城分公司。
小九打电话向我抱怨，说周斜风这几天像吃了枪药一样，四处冲人发火，工作安排得一团糟。
我好奇地问，他不是和他爹现在春风得意吗？怎么还会这样？
「谁知道呢，可能跟他老婆房事不顺呗，哈哈哈。」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哈哈大笑，然后口气严肃地说：「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有点正形，别口无遮拦的。」
「好啦，师父，我知道错了。」
「闫三喜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他？他现在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这确实符合闫三喜一贯的做法，不到关键时候不出手。
小九告诉我，闫三喜最近在忙着给顾远峰选秘书，各个部门的经理和分公司经理都像疯了一样，四处找人推荐。
她以为大家都是混日子的，结果关键时候一个个都把能力显现出来，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这很正常，毕竟这是一个快速晋升通道，谁不想抓住这个机会？
我想起自己以前，若是从普通员工干到项目经理，那可能需要很多年的努力和打拼。
但如果你选择了技术路线，提拔的速度就会快很多。
当你达到一定的技术级别后，自然而然地就会被转到行政岗位上。
以前一把手的秘书号称二号首长，手里掌握了太多的重要信息。
现在制度改革很多年，这种情况逐渐弱化，尤其是秘书不再随着主官调动，而是配置联络员。
但他们获得的红利依旧不少，比如，我想晋级为高级主管，评审们多多少少还是会给一些面子。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还是我，当主官出了问题，我也就跟着被流放到了一个不存在的部门，成了一个边缘人。
我还是劝她说：「小九，你还是不要和周斜风对着干。他的脾气你也知道，而且现在他和他爹在公司里正是春风得意，我们没必要去招惹他。」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忍呗，当个缩头乌龟。」
「我的意思是，咱师徒俩从来不打逆风局！」
「师父，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刚毕业那个冲动的小女孩了。」
我不禁笑了起来：「你刚毕业还没两年呢，就已经这么懂得人情世故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挂了电话后，我把从家带的特产拿到食堂，嘱咐管理员午饭时做给大家吃。
赵德柱看到我回来，晚上要拉我一起大喝一顿。
与前几日相比，他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已经认命，只要林城分公司不合并，怎么样都行。
酒过三巡，赵德柱开始讲述他昔日的传奇故事。
「成杰，你知道吗，早些年我在社会上也是一号人物。那时候，我和几个兄弟一起，走南闯北，做过不少大事。」赵德柱的眼里闪过一丝自豪。
他的故事，都是他年轻时如何闯荡，如何与兄弟们并肩作战。
他说，有一次，他们打工路过一个小镇，遇到了一伙地痞流氓欺压百姓。他们借着收保护费的名义，对镇上的商贩进行敲诈勒索。
赵德柱看不过去，就带着兄弟们上前理论。那伙流氓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双方就动起了手。
后来，他们把那伙流氓给打跑了，还帮镇上的商贩们追回了被敲诈的钱。
那时候年轻气盛，觉得这就是仗义，是应该做的事。
他其实那时候也没想太多，看到不公平的事就想要去管一管。
虽然有时候也会遇到危险，但几个兄弟都是一条心，觉得能为民除害就是最大的满足。
我听到这里，不禁对赵德柱的仗义感到敬佩。
在那个年代，他们没有考虑太多个人得失，只是单纯地想要维护正义和公平。
赵德柱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那份单纯，让我们留下了不少佳话。」
我突然想到什么，「赵哥，你用现在的思维方式想想，要是单身一人还会去阻止吗？」
「那肯定不会，那时候我们人多，对方人少理亏，完全是顺风局！」
我想也对，「打就打顺风局！」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小九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小九的哭泣声。
「师父，你在哪？」她极力压抑着情绪。
我瞬间感到一丝不安，「我在林城一家饭店里。」
「你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林城了，我要去找你。」
十分钟后，小九来了，她哭得梨花带雨，极其委屈。
小九说，今天下午周斜风像疯狗一样，对她大发雷霆，还说跟你师父一样是个废物，她气不过顶了两句。
周斜风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么维护你师父，看来你是早跟他上过床了？！
他声音极大，整个楼道都听得清楚，大家纷纷探出头张望。
小九羞得满脸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哭着来找我。
我听到这里，肺都要气炸了！
周斜风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这么对小九！
「他还说什么了？」我问。
「我走的时候，他在后面吼，说能干就干，不能干抓紧滚蛋！」
我尽量平缓了一下情绪，问小九吃饭了吗？
小九边哭边摇头，她连自己的小包都没来得及收拾。
我赶紧让赵德柱给小九弄个炒饭，赵德柱回过神来，连忙去安排。
小九边吃边哭，时不时还噎住。我赶紧递过水，让她顺顺。
晚上，我把小九安置在我住的出租房。
小九洗过澡，换上我的衬衫和大短裤，窝在沙发上，双眼无神。
我看她那傻样，觉得好笑。小九有时候口无遮拦，嘴上不饶人，但关键时刻还是挺吃亏，实战经验太少。
我告诉小九，吃一堑长一智，下次遇见这种情况要怼回去。既然撕破脸了，嘴上就不能吃亏，还傻乎乎地来找我。
小九噘着嘴说：「周斜风说我师父坏话，我能忍吗？士可忍姐不可忍！再说了，你是我唯一的靠山，我不找你还找谁？」
我笑了：「也是哈，可是我这靠山有点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