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火
第二天一早，夜择铭就醒了过来，他走进厨房，做了一份令人垂涎欲滴的蛋糕。
“哟，夜择铭，你居然还会做吃的！”徐念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块蛋糕。
“对了，一会你帮我把这个寄到长峰医院。”
听见此话，徐念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叹了口气，答应道:“好吧。”
他先是透过窗户看向街道，一如往常，一片车水马龙的场景。
就在他即将收回视线时，却不曾想下一秒，街道就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几辆电动车更是当场爆炸！
陈生与江佑等人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出车祸了……”夜择铭盯着下方的火光，回答道。
“去看看有人出事了没？！”姜烨带着消防队的众人前往车祸现场。
燃烧的轿车内，一个男人躺在座位奄奄一息，车外是围观的人们。就在他们拿着手机发着朋友圈时，消防队赶的过来，他们让人们让出一条路。余业手持水枪熄灭着张牙舞爪的火焰，随后，姜烨在手上淋了一点水，最后，猛地将被烧灼不堪的车门一把扯了下来，紧接着，顾清明与赵刚一起将被困在车里的男人抬了出来。
就在这时，那辆车也即将爆炸，夜择铭惊呼一声，将离得近的几人拉了回来。
随着“轰”的一声，一股热浪与强大的冲击波将消防队的众人与周围的吃瓜群众席卷在地。
救完人，消防队的众人继续回到总部，而夜择铭则拿了个扇子出了门。
医院内，尹封带着尹璐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尹封将一块蛋糕递给了尹璐:“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份饭后甜点。”
“不用了，我们学校有饭。”尹璐摆了摆手。
“这只是饭后吃的，真的不用吗？”尹封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这是我那个同学为你做的，你不要的话，我就自己吃了。”
“等等！”尹璐的眼里瞬间填满了光，“哪个同学？！”
“夜……”
“我要，给我！”
尹封忍不住笑出声:“你不是不想要吗，现在怎么又想要了？”
“快给我！”尹璐伸手就要抢，“这是人家给我做的！”
“好好好，给你。”尹封将那那块被包装好的蛋糕递给了尹璐，“如果打开了就要及时吃，不然就发霉了。”
兄妹俩就在这么一片欢笑中来到了尹璐所在的初中。
“那我先走了，哥！”尹璐朝着尹封挥了挥手。
与尹璐道完别后，尹封也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大学——西靖大学。
“你说现在明明是冬天，为什么突然变这么热了？”宋文景问。
“谁知道呢。”陈生躺在椅子上，“这鬼天气简直比夏天还热！”厉子宁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明明前几天都还挺正常的，从咋天开始就热死个人！”
再次回到那个刀剑作坊，夜择铭问道:“怎么样了，修好了吗？”
“没啥大问题了。”刀剑作坊的老板将修好了的苗刀递给了夜择铭，“下次可注意点儿，小伙子！”
“嗯。”夜择铭接过苗刀并别在腰间。
作坊老板仔细看了看夜择铭，随后笑道:“哈哈哈，小伙子，你这副模样活像一位洒脱的古代少年将军。”
“总之，谢谢了。”夜择铭转身走出刀剑作坊，没有留下任何额外的言语。
午饭时间，尹璐打开了那块蛋糕，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只是浅浅闻一下，就能闻出奶油、香草的香味。
尹璐拿起那块蛋糕，并与身边的几位好闺蜜分享，她其实并不是多么喜欢吃甜食，但并不反感这块蛋糕。
将蛋糕吃下肚，她的心里生起一股暖意:被两个哥哥宠着真好，虽然其中一个有点不靠谱……
时间从未回头过，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
“最后一节讲座了，兄弟们。”尹封盯着转动的钟表，“一会去网吧开黑！”
“ok！”
“别像上次那样跑了哈！”
“上次都是因为你，我被我妹给揍了！”
正在几人窃窃私语之时，无人注意的座位边缘，一位女同学正痛苦地捂住头，嘴里还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之类的话语。
尹封转过头来，看到了那位女同学:“她怎么了？”
“你管她呢，反正又不认识。”
“可她似乎有些不舒服。”
“讲座马上就完了，她一会儿自己知道去医务室的。再说了，一点儿小症状而已，她难不成还会变丧尸吗？！”
夜晚，夜择铭回到消防队:“还是这里舒服，外面热死了！”
“看呐，外面有极光哎！”徐念指向窗外，惊喜地喊道。
“极光？！”姜烨顺着徐念所指的方向看去，眼里满是震惊。
只见夜晚的天空出现了七色的光芒，流光溢彩而又波澜壮阔，像发光的涂料般涂满了整个天幕。
“极光，怎么可能？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极光？”夜择铭也感到十分惊讶，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某种事物的启示录。
姜烨也仿佛是预料到了什么，他迅速开车赶往离这儿不远的超市。
“消防长去干嘛了？”赵刚看着离去的姜烨。“不知道。”余业摇了摇头。
此时的超市内也是如往常一般人山人海，挤满了来乘凉的大爷大妈，姜烨一边感叹，随后便开始了购物。
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龙，或许由于寒冷的天气突然变得炎热，人们都比较烦躁，整个过程非常不愉快，有的人还甚至差点打了起来！
空调屋内的韩冬接到姜烨的电话，让他喊些人下来搬东西。
韩冬随即喊了夜择铭、陆冥、明渊、江佑、宋文景几人下了楼。
来到楼下，宋文景望着一车的食物，傻了眼:“我的天，消防长，你买这么多食物干嘛？”
“先别管这么多，我没有用你们的工资，先帮我搬上去再说！”
七个人足足来回搬了十趟，才将所有东西搬完。
再次回到空调屋，关门的一瞬间，七个人里除了夜择铭与姜烨以外几乎都是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我去，消防长，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其他人一脸震惊的看向姜烨。而姜烨却默不作声，默默的从几袋食物里面拿出一个小面包吃了起来。
随后，整个十三号安全区电力瘫痪，所有市区不见得一点光。
“怎么回事？怎么停电了？”
“啊，好热，空调也跟着关了！”
陈生打开手电筒，才让大家的视线恢复如初。
“你早就预料到了吗？消防长？”夜择铭看向姜烨，“从看到极光的那一刻起……”
姜烨点了点头，说道:“十四年前十一号安全区与一个月前二十四号安全区的边境坍塌之前也出现过极光与停电的现象。”
听见此话，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所以消防长你买这些东西也是为了……”
“我买的都是些素食，比如方便面、自热火锅、饼干、午餐肉……”
“现在电力系统似乎还没有完全崩溃。”厉子宁面色凝重地说道。
明渊看了眼手机，有些惊讶，附和道:“确实，现在还有wifi呢！”
“那就好。”姜烨叹了口气，“如果电力系统彻底崩溃的话那么，边境坍塌也是早晚的事。”
边境的一百米以下是一座城墙，而一百米以上则是电子屏障，为了防止丧尸搭人梯越过边境，因此，这些电子屏障会一直延伸到城市上空，就像一个笼子一样。所以，当电力系统崩溃时，那电子屏障也会跟着消失，其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很快，随着空调“叮”的一声再次启动，电力很快就恢复了。
姜烨呼出一口气:“还好！”
就在他们还在庆幸边境没有出问题时，指挥中心打来电话，说西靖大学那边发生了火灾，让他们赶紧出警去救火！
姜烨随即带领众人出警。坐上消防车，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众人竟感觉到空气越发的寒冷。
到达火灾现场，姜烨安排赵刚、徐念和余业等人在外面控制火势，随后自己与韩冬、夜择铭几人进入火场救人。
进入火场前，他们先在自己身上浇了一桶冰水，最后奋不顾身的冲了进去，很快，被困在里面的尹封的几个朋友就被夜择铭与韩冬救了出来，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装着羽毛球拍的袋子。
转眼间，陆冥与明渊又陆续救出许多人。
火场内，姜烨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生。
“喂，你没事吧？”他急忙跑了过来，可谁知，那个女生却像发疯一般扑到他身上撕咬。
“丧……丧尸？！”姜烨惊恐地推开它，此时，他的消防服已被抓破，皮肉撕裂的疼痛随即传来，姜烨被咬了，他将在两个小时内变成丑陋的丧尸。他拿起一旁的钢管将丧尸插在了地上。
出来后，姜烨询问众人:“所有人都救出来了吗？”
夜择铭看着被救出来的人们，眼神凝重的回答道:“不，尹封还没有被救出来，就是上次来消防队找我们的那个。”
“是吗？”
“等等，消防长，你的右手……”夜择铭看向姜烨那被丧尸抓咬出来的伤口。
“火场里有丧尸，不过被我用钢管钉在地上了。”姜烨捂着伤口，他说话感到明显的吃力。
“什么，丧尸？！”众人先是一惊，随后便恐慌起来，“难道边境真的又要塌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对了，你的那个同学……”
“我知道了！”
夜择铭跑去询问尹封的朋友们，他们也表示，火灾发生后就与尹封走散了，至此之后就没有看到他了。
“我先去救他，消防长！”
“回来！”姜烨拦住了夜择铭，“让我去！”
夜择铭错愕间，姜烨已经冲进了火场。
逐渐被红色与浓烟填满的视线，尹封被困在如同地狱般的教室，周围全是想要取他性命的烈火。
“喂，有人吗？！”姜烨洪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犹如神明一般，他看着姜烨伸出的手，果断搭上了这条“诺亚方舟”！
就在这时，教室上方的空调就像处刑时的断头台一般直直向尹封砸去，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尹封害怕地闭上了双眼，但想象中的痛感与灼烧感并没有传来，他睁开眼，是姜烨替自己挡住了掉落的空调。
“快起来！”
尹封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姜烨顶着压力吼着:“起来啊，像个男人一样！！！”
尹封站了起来，往火场外跑去，姜烨也顶开空调，一路护送尹封到了火场外。
最后一个人被救了出来，周围的人开始欢呼，可在这一声声欢呼中，姜烨却再次走向火场。
反应过来的夜择铭叫道:“消防长，你又进去干什么？！”
他正想追上去，却见入口的上方轰然倒塌，将唯一的通道死死堵住。
“消防长！！！”
手机打来电话，夜择铭一看，是姜烨，他赶忙接听:“消防长，你等着，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别……我已经感染了。”
夜择铭急忙说道:“其实被丧尸咬后是有一定几率会成为特殊感染者的！”
“不，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去赌这个……”说着，姜烨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两人隔着一面墙对话。
“看这个样子，边境很快就会坍塌的，在获救之前，我留下的那些食物……应该可以让你们撑……一段时间……”
“消防长……”
“活下去，你们还很年轻……”
“等等！！！”
没等他说完，手机那边就挂断了，紧接着，整个西靖大学轰然炸开，强大的冲击刹那间将夜择铭击飞。
韩冬等人过来扶住夜择铭:“喂，你疯了吗？夜择铭？离火场这么近！”
“消防长呢？”明渊问道。
夜择铭麻木地指向化为一片火海的西靖大学。
“啊？！”
韩冬瞳孔瞬间放大:“怎么可能？！”
“他被丧尸咬了……”夜择铭面露悲伤地解释:“他害怕自己变成丧尸杀害我们，所以把自己留在了火场……”这一次，他没有掩饰任何情绪，这是他头一次如此尊重一个人。
他本是一个强者，却愿意为了别人将生命化作了刹那间的花火，也正如姜烨自己所说，哪怕是刹那间的花火，也足以证明一个人生命的意义。
众人回到消防队，天气再次变得寒冷，融合大家心中的那份悲伤，变得更加凄凉。
突然，一阵惊雷划破夜空，霎白的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窗外，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于空中不断翻滚着，像是在为一场灾难的到来做着预警。
窗外狂风大作，树木被卷得东摇西晃。
几道巨雷响彻云霄后，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狂风卷着雨水疯狂地砸在玻璃上。
众人将所有门窗关紧，雨水趁机打湿了他们的脸。
做完这些之后，众人皆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夜择铭这手在外面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屋外雪白刺眼如同棉花团子一般的东西砸了下来，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外面开始诡异的下起了鹅毛大雪，这里是南方濒临热带的位置，即使是冬天，也从来没有下过雪，况且这个雪下的不是一般的大。
一段时间后，夜择铭决定出去铲一下雪，而且是外面的雪的厚度已经达到了他的膝盖。
“这就是末世的启示录时期吗？”夜择铭开始铲起了雪，但是雪实在是太大了，眼下刚铲完，转眼却又埋到了大腿根。
韩冬打开空调，屋里很快温暖起来。
边境外的丧尸正在蠢蠢欲动，电磁屏障越来越弱，丧尸也开始搭起了人梯，边境坍塌之日即将来临……
太阳升起，耀眼的曙光自东方斜射过来，将无边的黑暗猖狂地尽数撕碎。
一天后，消防队的众人为姜烨举办了一场安静的葬礼。墓碑就这么静静立在那里，墓前的鲜花也随风飘动。
“我们必须有所准备，边境可能真的要塌了……”夜择铭脸色阴沉地说道。
“嗯！”其余人也十分赞同，“我们可以先回消防队苟着，直到防灾厅的救援到来。”
夜择铭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只要他们不发出过大的声响，姜烨留下的物资完全够他们撑到精英部队来救他们。
一说到突变防灾厅就令他烦躁不已，即使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这种情绪。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夜择铭的脸颊，勾起了一段惨白的过往，只有苦涩的感情在嘴里放着愤怒的空话，仅剩漆黑的童年，堵塞在心中徒劳地燃烧。
零落的记忆将悲伤穿透，无法释怀的怨恨全都是因为那些人渣才会留存于心，所谓痛彻心扉的孤独，遭受到的冷眼、殴打、威胁，总有一天他会还回去！
刹那间，夜择铭的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即使身为消防员的他也难以将其熄灭……
记忆扭曲颠倒，痛楚在幻觉中逐渐消亡，不断翻涌情绪，任由悲伤与愤怒倾巢而出！
时间开始回溯，回到了十一号安全区坍塌的两个星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