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像神一样
“喂，是消防员吗？”
“是的。”姜烨接起电话。
“就是……那个……”电话那头的人显得十分慌张，“就是……我家猫被困在天台上了！”
姜烨立即询问：“有没有对其他人造成生命危险？！”
“没有！！”那人似乎快要急哭了，“就是我家猫，一只银渐层，它被困在天台的围栏外面了！”
“不好意思啊，先生。”姜烨说道，“如果宠物被困没有威胁到别人的生命安全的话，是不在我们的管理范围内的。”
听到姜烨的回答，电话那头的人竟当场破防，隔着电话对姜烨破口大骂起来：“不是，你什么意思！你们消防员的命是命，但小猫咪的命就不是命吗？！姜烨是吧，我记住你了！”
见对方情绪失控，姜烨还想解释一番，可电话已经被那人怒气冲冲地挂了。
一天后。
姜烨被指挥中心的上级们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你看看你，凭一己之力抹黑了我们整个消防组织！”
“我…我怎么了我？”姜烨疑惑不解。
其中一位老头怒发冲冠，指着姜烨的鼻子大骂道：“你还搁这儿装傻？！你丢得这脸，我们可丢不起！！！”
“我到底犯什么错了？！”姜烨一脸茫然。
“你自己看看互联网上的热搜！”
姜烨打开了手机，并点击了最近的热搜，其大致内容是一位男子发文哭诉自己的猫被困在天台上，他向消防员求助，而那个消防员却说一只猫而已，没啥大不了的，死了就死了。最终，自己的猫从天台一跃而下，摔成了一滩肉泥！并且他还爆料出那个消防员的名字——姜烨！
再看看评论区，出乎他的预料，评论区的风向几乎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清一色全是在骂自己的，并且一个比一个难听！
姜烨盯着手机，他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把这件事发到网上，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宠物被困这种事儿本来就不归消防员管啊！
自此以后，除了自己的部下，整个消防组织的人似乎都不太待见他了。他努力地想要解释，却又被无数的道德绑架与谩骂堵住了嘴，所有人都不曾给过他解释的机会。
每次想起这件事，姜烨心中都会生起一股怒火。
下午一点，夜择铭回到了消防队。
姜烨走了过来：“已经没事了吧。”“嗯。”夜择铭回应，实际上那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伤，装病也只是为了方便出去执行任务。
“对了，夜择铭。”韩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之前你们小区发生了煤气爆炸，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突然‘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你住的是哪一栋楼来着？”韩冬继续询问。
“b栋。”夜择铭撒谎道。实际上他住在a栋。
“我还记得泽风集团的公司昨天也着火了。”厉子宁提到，“而且似乎是人为的！”
“嗯嗯，那火势真的不是一般的大！”陆冥也跟着附和。
今天一整天可谓是出奇的安全，没有发生任何灾难。
姜烨通常不怎么出门，而韩冬、陆冥与明渊来到了一家饭店，三人点了份水饺、酸菜鱼和牛肉丸。
“你们也喜欢吃这里的菜吗？”韩冬问道。
“当然，我可是这家饭店的老客户！”陆冥率先回答。而明渊也跟着附和：“我也是，虽然吃过很多次了，但就是吃不腻！”
“哈哈哈！”
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不久后，一盘水饺就摆在了三人的眼前。
肉馅、面条菜、香菇、玉米，它们被制成了一个个玲珑剔透的饺子，光看着就令人胃口大增。
明渊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水饺，蘸上一点酱油，放在口中轻轻一咬，饺子里的汤汁瞬间漾满了整个口腔，偶尔还会随着嘴角缓缓流出。
韩冬与陆冥也夹起一个饺子，将其送入口中。
“对了，我记得夜择铭很喜欢吃玉米水饺，要不我们给他带一点吧！”明渊提议道。
“能不能给他送去，还得看你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韩冬调侃着，却没发现盘中的饺子马上就要被陆冥一扫而光了。
韩冬急忙拉住陆冥：“喂喂喂，照你这样吃下去，别说夜择铭了，我俩的都快没了！”
在两人的拉扯间，一股鱼香、辣椒与酸菜的味道传入了三人的鼻腔。一盘热气腾腾的酸菜鱼摆在了餐桌上。
韩冬也暂时放开了陆冥。三人拿起筷子，准备“一品为快”。
此时的夜择铭进入了一家刀剑作坊。
“哟，小伙子要买点什么吗？”一个大约50岁的中年男人向夜择铭打了声招呼。
夜择铭的目光扫过整个武器店，无论是明处还是暗角，都没有发现中子刀的影子，当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这把刀有些卷刃了，你看看能不能修复一下？”夜择铭将自己的苗刀放在了老板的桌前。
老板推了推眼镜，仔细端详着这把苗刀：“你这刀损坏的有些严重啊，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面对老板的怀疑，夜择铭也只是随口说道：“我不过是对刀剑有些兴趣。”
“也就是说你练过？”
“嗯。”
另一边，韩冬、陆冥、明渊三人正对着新上菜的牛肉丸大快朵颐。
三个吃货心满意足的走出了饭店，还不忘回头对店老板说一句：“老板，下次还来你们这儿！”
路上，明渊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还记得昨天西靖大学后的小树林差点起火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陆冥回答。
“嗯，还好发现的早，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缺德！”韩冬愤愤不平道。
饭店内，一位女孩正和她的闺蜜吃着晚餐，女孩满脸笑容，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张照片内，女孩正和她的的学长在小树林里吃着烧烤，文案是：和爱的人在一起，四季如春！
这时，一只大手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来人正是韩冬、陆冥与明渊三人。
女孩转过头，刚准备说人家非礼，却被韩冬打断：“你就是昨天差点引起火灾的那个人吧！我们是消防员，明天来消防局一趟！”
深夜的街头，路边的街灯忽闪摇曳，静谧的气氛犹如鲜血一般四溅开来，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一望无际，如无尽长廊般的街道。整个城市都被霓虹灯所染成了五颜六色，眼下这个场景最适合浪漫的告白或者恐怖的暴走小故事。
正是在这个街头，夜择铭再次遇到了韩冬三人。
夜择铭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因为那把苗刀还在刀剑作坊老板手里。
“这不是夜择铭吗？”明渊与陆冥笑嘻嘻地与夜择铭打着招呼。
“怎么了，这么见外？”夜择铭一脸茫然。
“喏！”韩冬将打包好的玉米水饺递给了夜择铭，“这是我们给你留的。”
夜择铭将其接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谢……谢了啊。”
明渊将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唉，这么见外干啥？我们一起回消防队吧。”
“嗯，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厉子宁给韩冬打来电话：“赶紧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韩冬着急询问。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有地方失火了！”厉子宁快速地回答道，“来不及了，我们先开着消防车去了，你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
“对了，是哪里失火了？！”
“金城大厦！”
金城大厦是一种住宅大厦，虽然听起来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但其价格并没有多么令人望而却步，因为和西靖大学距离近，来往方便，所以其内部的住户大多都是西靖大学的学生。
“知道了。”
电话刚一挂，四人就朝着大马路飞奔起来，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准备赶往金城大厦。
此时，金城大厦外已经被吃瓜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大老远就能看见漫天的火光与滚滚浓烟。
到达金城大厦后，四人便下车与姜烨和消防队集合。
陈生看向他们：“你们干什么去了？来这么晚？！”
“怎么样了？”韩冬上前着急询问，而姜烨的脸色却十分难看：“你们四个终于来了，其他人为了灭火与救人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烧伤，但是大厦内还有一些居民被困在里面，趁现在火势不算凶猛，你们一定要将剩余被困的居民救出来！”
“保证完成任务！！！”
四人迅速穿上消防服，转身就往大厦内跑去。
低层楼已经被火焰所占领，虽然有消防员一直在努力灭火，但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夜择铭与韩冬、陆冥、明渊拿起一瓶矿泉水，在身上淋了个遍，凭借着水和防护服在熊熊烈火中来回穿梭，寻找被困的居民。
张牙舞爪的火焰很快淹没了四位消防员的身影，可很快，大多数居民就从消防通道内逃了出来。
韩冬有些疲惫地跑到了二十八楼，而在走廊上，正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老奶奶。
韩冬快步上前：“奶奶，您没事儿吧？”那位老奶奶也在韩冬的呼唤之下醒了过来：“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一把年纪了，只会……拖累你们的！”
“奶奶您放心，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韩冬赶呼叫陆冥与明渊，“陆冥、明渊，快上来二十八楼，这里有位行动不便的老人，快来帮我把她带出去！”
随即，韩冬把老奶奶背了起来，快步往下走，不一会儿就成功与两人汇合。
“对了……老头子……”老奶奶艰难开口道，“小伙子，你们有没有看到……”
韩冬顿时明白了老奶奶的意思。
可三人管不了这么多，韩冬让陆冥与明渊把老奶奶带下去，自己则去和夜择铭一起寻找老奶奶的老伴儿，说不定夜择铭已经在找了。
赵刚看着不断蔓延的火势，担忧地问：“人已经全部救出来了吗？感觉有点儿不妙啊！”
“还没有。”沈词安回答道。
“那边又有人出来了！”徐念突然喊道，众人齐刷刷向消防通道的出口看去，陆冥与明渊正搀扶着一位老奶奶走了出来，顾清明与江佑上前帮忙。
“韩冬和夜择铭呢？！”顾义问道。
“还没救出来吗？”余业看着燃烧的大厦，所有人都一脸凝重。
“他们出来了！”宋文景指着火场大喊道。
众人看过去，只见夜择铭与韩冬带着一位老爷爷从消防通道里跑了出来，那正是之前那位老奶奶的老伴儿。
老奶奶面露感激之色，在确认老伴儿伤势并不重，她当即就要给在场的消防员们跪下。
“您干什么？”姜烨急忙扶起老奶奶，“使不得，这是我们消防员应该做的。”
此时，夜择铭走了过来：“爷爷奶奶，你们那个楼层还有人没有撤离吗？”
“我隔壁有个小姑娘，今天一天都在家里，不知道她逃出来没有？”
姜烨闻言心中一惊，也就是说，还有人没有撤离，但是与否也还是个未知数。
夜择铭转身再次往火场走去。
“等等，夜择铭，你不要命啦？火势已经彻底蔓延了！”夜择铭身后传来韩冬着急的大喊。
“大厦内可能还有居民没有疏散。”
“是否属实？！”
“不知道。”
“那你还去？！”
“因为我得保证所有居民都安全疏散了。”
“我和你一起去！”韩冬正准备上前，却被姜烨一把拉住：“现在的火势，你去只会给他添麻烦。”
夜择铭再次前往二十八楼。
外面的人也都看着这一幕，却听“轰——”的一声，十七楼突然发生爆炸。
“怎么回事？怎么会爆炸？！”姜烨气得咬牙切齿，“你大爷的！”
大厦内的夜择铭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现在位于十五楼，可他面前的消防通道已经被刚刚爆炸产生的火焰所埋没，消防门也被炸得破碎不堪，熊熊烈火顺着其裂缝涌了进来，宛如地狱般的场景。
夜择铭打开第二瓶水并淋在身上，直接冲进大火中，可即便是这样，夜择铭还是被严重烧伤了。
来到二十八楼，此时，他的步伐依旧迅速，只是眼睛被熏的有些难受。
突然，一位少女的咳嗽声传入了夜择铭的耳中，他立刻找到了这位女孩：一位大约十五岁、身着红色校服、瘫坐在楼梯上、生命垂危的少女引入他的眼帘。
女孩看着逐渐离近的夜择铭，视野越发模糊。
“那是……神明？”
夜择铭迅速把女孩扶了起来，女孩也吸入浓烟过度，必须马上进行救治，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夜择铭将自己的消防外衣与头盔套在了女孩身上，随后背起她迅速下楼。可火势太过凶猛，夜择铭的靴子都起了火，他将起火的那条腿使劲甩了甩，然后继续往楼下跑去。
就这样，夜择铭背着女孩在着火的楼道里狂奔。
“夜择铭，收到请回答！夜择铭，收到请回答！”姜烨看着被大火吞并的大厦，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
就在这时，前方的浓烟烈火中，夜择铭背着女孩跑了出来。
姜烨与韩冬、陆冥、明渊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可夜择铭却一把将女孩推开，使其跌入韩冬怀中。
姜烨递过一瓶水，夜择铭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喝起水来，一瓶不够就再来一瓶，这次他直接将一整瓶水淋在了自己身上。
女孩被及时送进了医院。
在救护车明亮闪烁的红蓝灯光中，夜择铭的伤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第二天，一个年龄与夜择铭相仿的男生来到消防队。
“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姜烨看着他，问道。
男生也直接开门见山：“我找人。”
“谁？”
“夜择铭。”
闻言，姜烨把夜择铭叫了出来。
“你找我有事吗？”夜择铭有些困倦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男生。
“哥们，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尹封啊！”男生兴奋地说道。
“尹封？”
“是啊！初中同学，你忘了啊？！”
“嗯。”或许是太过劳累，夜择铭脸上并未浮现出惊讶之色，“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昨天救的那个女孩叫尹璐。”
“所以呢……”
“她是我妹妹！”
这时，夜择铭终于打起精神来：“不会……真这么巧吧……”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她？”尹封说道。
“不，我现在有点累，下午再去。”夜择铭拒绝了尹封的要求。
“好吧！”说完，尹封便离开了消防队。
“想不到昨天被你救下的女孩竟然是你初中同学的妹妹！”姜烨感慨道，“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我也没想到。”
“你俩关系好吗？”
“一般。”夜择铭转身离开，“我先休息一会儿，如果需要出警记得叫我，消防长！”
夕阳落下，残月升起，星星遥挂夜空，光彩绚烂夺目。
医院内，尹璐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她的哥哥尹封正站在病房门口。
尹璐看着放在床边的红色消防服，有些出神。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尹封转过头，声音的源头正是刚到医院的夜择铭，他并没有询问尹璐的情况。
“哦，没什么，我妹现在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尹封回答道，随后他就把夜择铭推了进去：“小璐，这是我初中同学，也就是那天救下你的消防员。”
尹璐见到夜择铭后，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感激：“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夜择铭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早已料到了尹璐这与常人无异的回答：“没什么，这本来就是我们消防员应该做的，就算你不是尹封的妹妹，我也会救你。”
十分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尹璐心底暖暖的，她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我妹才十五岁！”尹封双手环胸，凑到夜择铭耳边小声说道。
“……”夜择铭顿时有些无语。
尹封继续问道：“你是辍学去当消防员了吗？你这年纪应该在上大学。”
夜择铭没有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方便执行特工任务不被发现吧！还是尹璐帮忙解了围：“哎，哥，人家不想说，你就别追问得这么紧嘛。”
夜择铭看了眼尹璐，随后向尹封发出灵魂拷问：“所以当时发生火灾时，你在哪儿？”
话音刚落，尹璐也看向了尹封，“当天放假，家里也不缺什么东西。”“啊这，我……”尹封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完一句话，实际上当天他因为游戏账号被封，就去网吧准备决战到天亮，只留妹妹一个人在家，如果他当时在家的话，或许可以更早地将尹璐带出火场。
“对啊，哥，大晚上的，你去哪儿了？！”尹璐的语气带有一丝威胁。
这时，昨天与尹封一起开黑的朋友推门而入：“嘿，哥们，不是说好决战到天亮吗？你怎么跑了啊？！”
“什么决战到天亮？！”尹璐疑惑地看向尹封，她的目光也越发狠戾。
尹封的朋友将他的行踪全盘托出。
“等等，你……”尹封惊讶地看向他朋友。
尹璐一把将尹封拽了过来，看向夜择铭，脸上又再次挂上了温柔的笑容：“那个，夜哥哥，我这里需要处理一些家事，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好的。”夜择铭平静地回答，随后推门而出，顺手拿走了床边的消防服。
走出病房，里面传出了尹封杀猪般的惨叫与拳头挥舞雄厚的声音，看样子这俩是一对坑妹兄长与暴力老妹的组合。
夜择铭还不忘回过头去，感叹道：“这兄妹俩精神真好。”
接着，他戴在手上的通讯器发出了细小的电子音，夜择铭急忙找到一个没有人与监控的角落，打开通讯器：
“特工‘ace’，收到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