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7月6日 星期二

    正准备去参加会议，电话铃响，抓起听筒，李经理要过来，我讲8:30有个会议。她说耽误半个小时。我说不行，有事电话里讲。她说：“为什么这些天不见人影，听不到声音？”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哼哼哈哈”，请她讲。她说：“领导，我有桩难心事，心情被弄得好郁闷，也不知你可同情，伸手拉我一把？”她虽在电话的那头，我也能想到那一副作态撒娇的模样，于是笑说：“什么事能难倒你！”她说：“领导愿帮忙？”我说：“马上要去开会，你直奔主题，长话短说，让我斟酌斟酌再说。”她说：“我表哥有个侄女，家住紫阳县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境很差，孩子刚从师范学院毕业，大专学历，年初回老家农村中学实习一学期，看农村学校条件差，教师工资低，不愿留在农村······表哥希望先在城里为她找个暂时立足的地方，至于下步怎办，只有靠她自己、靠天了。”我不语。她说：“表哥认为你们区有六所中学，就让我托托你，找所中学让孩子临时去代代课。”我问侄女学的什么专业，有没有教师资格证书？她说：“有，学的是地理。”我一看开会时间已到，便说：“感谢你给我找事干——这事儿别急，急坏身体没人同情，等问问情况再给回话。”她忽然发嗲，嗯嗯唧唧，黏黏糊糊，要“三天内听声音”。我说“行”。她说：“要是好话。”我说开会已迟到了，随手挂了电话。

    会一结束，我跟随安主席（党外副主席，目前兼任36中学校长）进了他办公室，说了工商联李经理请托的情况，问他能否帮到这个忙？没想他脱口就说没问题，学校目前已有三个属于这方面的情况，再加一个问题不大，这个面子定要给“方老兄”，还说他尽快就给分管教务的校长说，让他先与这个孩子见个面，然后定试教时间，再作个考查，走完程序，如果没什么特别情况，就让她教初中低年级的地理，还聊了有关情况及待遇等，我称谢不已。

    回到办公室，与李经理联系，笑说她早晨讲的事超出了我的职责范围，我也没有这方面的能耐，但是我听她讲了这个女孩的情况，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将心比心，如果她是我的孩子······这一想心也就软啦，尽力看看吧，我准备做一个中学的工作，请她转告侄女，把初中一、二年级的地理课本熟悉熟悉，选三、五节课内容，备好课，写出教案，准备试教、试讲。她忽然兴奋，当即就要安排饭局酬谢，我说：“此事急不得，八字还没见一撇，当前最要紧的是，让侄女挑最拿手、最得意、最有把握的几节课来备，试讲一定要出彩。”她说这个她懂，不用我操心，又问孩子下面怎么与对方联系？我说：“在试教之前，学校领导可能要先见个面，把聘用的有关情况包括待遇等说一说，现在正是暑假期间，我盯紧这事，在你侄女没和学校方面建立联系之前，学校方面如有情况，便由我来做通讯员。”她大笑，说：“你真是个好领导。”我说：“头一次给我出难题，今不批评了。”听筒里传来咯咯的笑声，忽然又收住，说：“第二次、第三次，次次都不得批评！”我不语。

    她说：“领导，听讲你们要往新办公楼搬了？”我说是的。她说：“你搬家要力夫的话，给我个电话，随叫随到，我有车有人，自己亲自上。”我说：“办公室这么多笨重的大件，你的腰身那么细弱，扭伤怎办？”她说：“那就躺倒，你准备黄金白银，让它哗哗地淌吧······”这时办公室来人，不好再闲侃，遂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