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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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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班开了两个多月,还没到原来技校的设定三个月毕业。花儿电脑打字速度练得差不多,她急着回去上班,希望校方早些发毕业证。

    小周的女朋友对小周爱理不理,小周有些坐不住,上窜下跳地吵着回东莞。

    辫子在父母的安排下,找到了工作,等着拿到毕业证就过去上班。

    电脑班人心浮躁起来。

    杨老师把情况反映给女校长。

    进了校长办公室,其他班的老师也反映同样的情况。

    女校长当即开会,决定提前结业。

    女校长把我们入学日期提前写十多天,算是培训学习期满三个月。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钢印按下来,一本正规的技校毕业证到了我们手里。

    各方皆大欢喜。

    女校长把照相馆的人请来,一个班照一张毕业合影。

    女校长安排举行联欢会,先在各个班举行,然后再来个全校联欢。

    杨老师带领几个男同学将教室的电脑全部搬走,桌子、凳子拉到墙边,腾出地方作为演出舞台。几个女同学在绳子上粘上各种彩色三角形纸片,将绳子在教室的高处横七竖八地拉起。辫子从家里拿来会旋转的彩灯,挂在房顶的中央。这彩灯一插上电,五颜六色的光在教室里不停闪烁。配上学校提供的音响放出的舞曲,热烈欢乐的氛围立即充满整个教室。

    布置妥当,杨老师搬来糖果瓶干,分发到桌子上,大家吃着聊着。

    节目大多是唱歌,一首歌唱完,不管唱腔是否悦耳,也不管唱词是否无误,更不管是否跑调,掌声、喝彩声响成一片。

    我写一首诗,婉转含蓄地表达对飞儿的喜欢。诗还没念完,我停顿一下,准备念下一段,一阵叫好声响起。

    这种酸不溜丢的玩意不适合这场合。

    我顺势说:“本人不才,几句拙作,不成体统。”

    我坐下来,抓把瓜子,往嘴里放瓜子磕时,眼睛上翻,瞄向飞儿。

    飞儿的脸颊绯红。

    飞儿听懂了诗中的含意。

    叭地一声微响,瓜子被牙齿破开,我吐出瓜子皮,细细地咀嚼,觉得城里的瓜子比村上卖的瓜子要有味的多。

    辫子搂住飞儿脖子,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飞儿有些不太情愿地站起身,辫子双手用力一推,飞儿一下子站到舞台中央。

    辫子放出舞曲,“no嘞no……”的狂放的喊声炸裂教室,激昂紧凑的美国摇滚乐让许多同学站起来摇头晃脑,窗户外的其他班来凑热闹的男生吹起响亮又悠长的口哨。

    飞儿甩开步子,踩着节奏在变幻的灯光里扭动腰肢、摇曳双臂,娴熟优美的动作博得掌声阵阵。

    飞儿时不时地跳到我的课桌前,伸长玉臂,作出招手的姿势,并朝我频频浅笑。

    我哪里会跳舞,只是一个劲儿地鼓掌。乐曲结束,飞儿退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我的手火辣辣地生疼,借灯光一看,两只手掌红得如同涂了油漆,显然是肿了。

    晚会一直到大家闹腾得精疲力尽才算收场。

    小周约我去女生宿舍,与她们说些作别的话。

    辫子翻开一本厚厚的留言簿:“你俩来了,也省得我去找你们。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既然能在一起聚这么三个月,说明我们彼此有天大的缘份。留两句话,我保存起来,有空儿,翻开看看,也是份生活的美好。”

    小周接过留言簿,搁在腿上。

    我凑近细瞧,以便等会儿有话可写。小周落笔成句:“祝你越来漂亮,天天开心,勿忘我在远方想你。”

    这不象对辫子说的话,倒象是小周对女朋友写的信的摘录。

    我瞥见飞儿坐在下铺,一条牛仔裤从上铺耷拉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明亮的双眸正热辣地望向我。

    我一股不愿服输的不甘涌上心头,接过小周递过的留言簿与钢笔,力透纸背地写上两句话。

    辫子见我写完,收回留言簿与钢笔:“我看看,这两位都写的啥豪言壮语?”

    辫子看到小周的留言,脸颊有些潮红。待看到我的留言,嚷嚷起来:“这哪是给我留的言。大伙儿听听:念佛的人心中有佛,爱人的人心中有被爱的人。

    “石头,我咋品这话是针对班花说的。”

    班花当然是指飞儿。

    飞儿一把拉下牛仔裤,捂住脸吃吃地笑。

    花儿去扯飞儿手里的牛仔裤:“有啥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同学成两口子,是亲上加亲。

    “石头,姐给你撑腰。有啥要说的,放胆给我说!”

    本来辫子念出留言的时候,我就脸热心跳。花儿又一起哄,纵然是万分好意。但是全宿舍人的目光全聚在我一人身上,似乎要把我看成透明人。

    我哪里会受得了。

    我夺门而逃。

    辫子在我身后喊:“小周,拦住他。”

    小周去抓我的胳膊,被我用力甩开。

    只听辫子恨声:“死鬼!真是死鬼!”

    第二天早上,小周收拾行李,急火火地赶往火车站,他要马上回东莞。

    待我送小周回来,宿舍几个床铺空着,几个舍友也不等全校联欢会,提前走了。仅剩我一个人的行李孤零零地搁在床上

    我叹口气:“繁华过后成一梦……”

    我背上行李,准备出门。

    辫子迎面赶来,低声:“飞儿下午走,你送送她。”

    我想放下行李,把我的婚史与神经病的坏名声说给辫子听,又恐她知道后象村人那样不正眼看我,心一横:“我俩没戏。”

    辫子从我落寞的眼神中读出我的无奈:“你心里藏的有事?”

    我不屑:“屁事。”

    辫子眼看我不会说出心事,看着我背着行李下楼,看着我把行李捆在自行车上,看着我跨上自行车出了校门。

    自行车穿过梧桐树投下的树荫,穿过一个又一个红绿灯路口……城里的喧嚣与热闹渐行渐远。

    柏油马路换成江石路,梧桐树换成杨树,一幢幢楼房换成一片片田野……我的村庄越来越近。

    我停下自行车,顾不上解下行李,掏出挂在车把上的书包里的电脑班合影,递给我妈,并指着照片中的飞儿:“我喜欢她。”

    我妈把照片拿到门口光亮处,仔细看了一会儿:“石头,这姑娘不是你的人。太漂亮了。你是老实人,拴不住人家的。”

    我无力地接过相片,找来斧头、钉子,抡起斧头,将相片钉在正间的山墙上。

    我丢下斧头,喘着粗气,心道:“恋爱不成算了。至少要叫人知道,我的女朋友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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