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疯子？天才？
坐在车上，林路明看着窗外的景色迅速逝去。
速度很快，当他想看清一样东西时，都变得极为困难，往往来不及聚焦便变得模糊。
城市的白天总是如此繁忙，仿佛每个人都在匆忙地赶着自己的路，没有片刻停歇。车辆川流不息，行人步履匆匆，这座城市似乎永远也不会放慢脚步，如同它发展的速度。
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时间段看，摇光都如此美丽且迷人，粗狂豪迈又细腻，宛如西伯利亚风雪中盛开的花朵，虽然如今那个地方已是无人区，连流浪营地也极少涉足。
王独还没有醒来，药效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得多，或许是他本身嗜睡。
林路明将昨晚的所有细节全盘托出，但所有人都沉默了，仇清衣告诉他，自从盘古战役之后修正者这个组织就不再存在，没有查到查尔斯和艾米莉亚这两个人的名字，或许是假名。
林路明安静地看着窗外，所有路线都提前规划好，随行有人保护，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被监视，这让他有种被禁锢的感觉，荒野的自由始终在他血液中奔涌沸腾燃烧，林路明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查尔斯的话在他心里泛起涟漪，搅得他心神不宁。
“这里是将军的秘密通道，待会见到后记得问好。”
邵之江的心情意外有些不错，黑体碎片上交后上级很是高兴，大为赞扬，想到这里邵之江嘴角就露出一抹微笑。
让他们去研究那个毫无价值的破石头吧！谁也想不到真正有意义的东西在这里。
经过一条长长的地下走廊，林路明被引到一处会客厅，两张相对的沙发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杯咖啡。
“坐一会。”邵之江指着沙发，说道：“将军马上到。”
林路明坐下，邵之江走出会客厅，顺手关上了门，门被关上的声音让会客厅重回寂静。
林路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立马龇牙咧嘴：真苦，真难喝。
他放下咖啡，再也不愿去碰一下，转头看向旁边的花瓶。
花瓶中盛着一朵怒放的鲜花，在这个或许是哪个地下室之类的地方盛开，毫不顾忌阳光雨露，依然如此明媚！
哦，假的，怪不得。
林路明把头靠在沙发上，没过一会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嘎吱…”
门开了，林路明扭头看去，看见了一身整洁干净而耀眼的军装。
男人衣着打理得很仔细，腰杆挺得笔直，眉目间显露出坚毅与不屈，神态端庄威严，但军服有些陈旧掉色，甚至还有几处补丁，这种矛盾形成奇怪的反差。
这个人不过是三四十岁左右，却透露出一股沧桑和疲惫感。
他看见林路明，主动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楚云军。”
在他身后的邵之江探出头来，用嘴型比了两个字。
将军？
这就是将军？也没怎么嘛，不过就是个远距离看起来帅近距离看起来老的普通人罢了。
不过也对，都是人，又不是变异人，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林路明握住他的手道：“将军好，我是林路明。”
楚云军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勾着轻浅的笑：“叫将军生疏了，叫我楚云军就好。”
“昂，好。”不知为何，他身上有种没由来的亲切感。
“我已经了解了你的事情，很奇妙。”
林路明点点头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会带你去看一位医生，他应该能治好你的病。”
病？林路明一愣，我生病了？
跟随楚云军离开，身后没有人陪同，林路明回头望了邵之江一眼，他站在原地目送两人远去。
墙上斑驳的裂痕与林路明想象中的有些冲突，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头顶闪烁着应急灯，整个走廊都不太大对劲。拐过几个弯，来到一张绿色铁门前。
楚云飞没有按手印，而是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面前的景象一下子新颖起来。
横七竖八的桌子上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各种不知名的仪器，有些甚至比人还高，已经要碰到天花板，地上也好不到哪去，各种垃圾堆在一起，几乎没地方落脚，几处灯泡信号不良地闪烁着，发出令人不安的滋滋声，墙角堆放着几个大型黑色塑料袋，但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云军皱皱眉，先迈步走了进去。
“林子风，林子风？”
仪器堆里佝偻着一个身影，白色的衣服上满是污渍，他几乎要将整张脸凑到烧杯里，绿色的液体在烧杯中沸腾，他眼中只有这个小小的烧杯，心无旁骛。
楚云军拍拍他，说道：“醒醒，林子风，他来了。”
林子风没有反应，楚云军凑到他耳边，大声喊道：“喂！林路明到了！”
林子风一下子弹起来，顾不得烧杯，脸上呆滞的表情变得欣喜，声音带着颤抖道：“谁？”
他一眼看中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林路明，急忙推开楚云军，把地上的东西一脚一脚踢开，双手伸直，迫不及待地要抓住林路明。
林路明连忙闪开，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人是怎么做到六十多岁的皱纹七十多岁的发量和八十多岁的苍老气质的？
“别跑别怕啊！”
林路明躲闪不及，被抓住衣角拽了回来。
“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林子风脸上带着疯疯癫癫的感觉，把眼睛凑到离林路明脸只有两厘米的地方，死死盯着他。
“你干什么？”林路明用力挣脱，这个人…就像个疯子！
楚云军走上前厉声呵斥：“林子风你收敛点！”
林子风撒开，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是黑体的能量！是你！我不会认错的，第三位，我成功了，我成功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举止突然变得温柔，他揽住林路明，一手在前面开路：“来来来，请往这边来，躺在上面，很快就好。”
林路明面前出现一张躺椅，躺椅上方悬挂着各种仪器，总感觉有股不好的预感。
林路明求救般看向楚云军，楚云军点点头，说道：“没事，他是首席科学家，疯了点，但是靠得住。”
首席？黑体的记忆里提到过这个，林路明只好躺上去。
有股樟脑丸的气味，不太难闻。
“那么下一步，你要怎么做？”楚云军刚说完，林子风就按下一个按钮，林路明立马被固定住，一个仪器直接扣在林路明脸上。
“等等，这是…”
来不及阻止了，林子风按下另一个按钮，随着机器启动，仪器闪着灯光，在下一秒轰然作响。
“啊啊啊啊！”
强大的电流直冲林路明大脑，蔓延到全身，但被死死固定后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接受着电流的洗礼！
“你在干什么？这是处罚犯人的东西！”
“你懂什么！他能够吸收黑体！我一定要将他体内所有的能量都逼迫出来！”
林子风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狂热之情，他垂涎欲滴地盯着林路明，仿佛对方就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伴随着电击频率的加快，林子风也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哈哈哈……把功率开到最大！”
“啊——”林路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声。然而此时此刻，电流已经被提升到了最高等级，可是林子风却依然在歇斯底里地疯狂捶打着按钮。
“最大……最大……最大……最大……最大……最大……最大……最大……最大……最大……最大……最大！”
“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林子风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嘴焦黄的牙齿，面目狰狞地嘶吼道。
林路明浑身颤抖不止，仿佛筛糠一般，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宛如无尽的深渊，令人心生恐惧。他在这片黑暗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那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绝望之际，一道耀眼的光芒骤然撕裂了黑暗，如同破晓的曙光。
随着光芒的出现，无数记忆碎片如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瞬间将他彻底淹没。这些记忆碎片错综复杂、纷乱无序，让他应接不暇。林路明试图抓住它们，但它们却像幻影般从他指尖溜走，令他感到无力和困惑。
在这混乱的记忆旋涡中，林路明渐渐迷失了方向，他的思维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逐渐模糊。此刻的他，已处于生死边缘。
“看见了吗？记住他们，告诉我是谁创造了变异人？变异人是谁创造的！”林子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楚云军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扯开了他。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都说了是自然进化的原因！”
“快停下！”
林子风想要挣扎，被楚云军摁倒在桌子上。
机器已经全力运转，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这种力量。突然，林路明被控制住的右手一挥，一道蓝色出现，将周围的机器齐齐斩断。
“滚开！”
“砰！”头上的仪器被炸得四分五裂，林路明一下跃起，左眼射出一道光线，将大门轰开。
楚云军想去拉他，又畏惧手中的光剑。
林路明跌跌撞撞地从缺口中冲出来，眼前一片模糊，根本分不清前面的路在何方，但还是凭着直觉选择了一个方向。
机器冒出滚滚白烟，时不时闪烁着耀眼的火星，显然已经完全损坏，无法继续使用了。楚云军见状，迅速松开林子风，然后快步冲向门口，转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话。
“目标失去控制了，赶紧去通知护卫队！”楚云军对着电话那头焦急地喊道。
挂掉电话后，楚云军转身看向林子风。这位被外界誉为首席科学家的男人，此刻正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嘴角却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住了一般。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楚云军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
“不，我是天才，我就知道，神明与恶魔都可以创造。”
疯子或是天才慢慢站起身，脸色逐渐恢复平静，他整整衣装，抬头看着楚云军。
声音不大，但坚定沉稳。
“我要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