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掉脑袋的事
海师爷家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留山羊胡的人。
张老板赶紧上前：“柳先生，师爷在家？”
“师爷一早去了县衙，现在还没回来，前几天，师爷有意无意提了一嘴，说最近可能有天大的事发生。”
张老板抱着银子：“这位冯老汉的事，还请你抽时间跟师爷说说。”
柳先生知道这件事，对老冯头说：“你儿子的事，这个好办，签一个文书的事，我知道了，哎，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冯老头挣扎着见了一个礼。
白羽目瞪口呆，事就这样办了，门都没进去。
柳先生带银子进师爷家里，他们坐车往回走。
老冯头一看中午了，买了几个包子与白羽梁子吃了，张老板没要，回自己家了。
白羽三人赶牛车回村里。
又是一天，回到家天快黑了。
白羽把牛牵到棚里，两个妹妹在哭。
进屋一看，大花小花的脚又被母亲王彩娥缠上，两个小姑娘疼的蜷成一团，眼泪汪汪。
白羽把缠脚布解开，两人的脚都紫了，生气的说：“以后再给你们缠上就解开。”
“娘打我们。”
“你们不会跑，她小脚追不上。”
大花小花一听笑了。
白羽接着问：“咱娘呢？”
“去叫七婶子了，要请她在家吃饭，二哥还有表哥去买菜了。”
“咱娘为啥要请七婶子吃饭？”
“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
大花嘴快：“咱娘嫌给你说的媳妇是大脚，咱娘不同意了，让七婶子把这门亲退掉。”
白羽气坏：“谁让他去的。”
正说着白羽的娘与七婶子来了。
白羽一见七婶子那张脸就知道，七婶子对退亲这件事十分不情愿，是被白羽的娘生拉硬拽来的。
王彩娥见大花小花松开脚，气的发疯：“两个死丫头，谁让你们松开的，长一双大脚，连婆家都找不到。”
大花理直气壮：“大哥说了，大脚好，大脚当皇后。”
“还敢犟嘴，看我不打你。”
王彩娥要去拿棍子，被白羽拦住。
“羽子，早晚让你惯坏了。”
王彩娥越想越气。
白羽扶母亲与七婶子坐下，大花端上一碗水，灵巧的躲开母亲伸出的手。
“七婶，您喝水。”
“羽子，好说好说。”七婶的心里压着一块石头。
白羽出言宽慰：“七婶，我娘说的那个事不算事，我看啊，大脚好，马皇后就是大脚，人家不照样当了皇后。”
王彩娥急了：“你说什么呢！人家马皇后当皇后，你能当皇上。”说完急忙捂住嘴：“罪过罪过，这可是要杀头的。”又跑到外边，朝京城方向，磕了几个头。
白羽咧着嘴笑：“我当不了皇上，坚决不找小脚的，七婶，这件事我说的算。”
七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喜眉笑眼的夸了白羽又夸石匠家的闺女。
白羽笑的很开心：“大脚好，大脚好。”
“娶了个大脚，你也当不成”
王彩娥闭上嘴。
白羽掐掐手指头，算算日子，哈哈大笑：“还当皇上，皇上都要下台了，马上没了。”
王彩娥吓得脸色煞白：“羽子，别胡说八道，他七婶，出去可别乱说，这是羽子胡说八道。”
白羽做了决定，王彩娥拧不过儿子，这大脚儿媳是铁定进门了，气的窝火，瞪着大花小花：“快去看看，你那两个哥哥咋还不回来，把菜弄到哪里去了。”
大花小花飞一样跑了出去。
七婶起身，说什么也不吃饭，白羽母亲客套几句送到门外。
大花小花出去，白岭与郑秀抬着箩筐就要进院。
大花小花忙拉着他们藏到屋后。
“咋了？”白岭摸不着头脑了。
“咱娘不管七婶饭了，事没办，再请她吃饭，就亏了。”大花已经能领会母亲言语与眼神中的意思。
没一会，把七婶送出家门。
可是菜退不回去了，白羽把梁子叫来，痛快喝酒。
天冷了没事，喝点酒暖和。
小兄弟们喝了会，外门响，白岭出去吓一跳：怎么是他们啊！
来人是蓝定厚，以及蓝家的二少爷，蓝世贵的二儿子蓝定宇。
白岭开门，嘴里客气：“是蓝家两位大哥，欢迎欢迎啊。”
兰定宇也很客气：“二弟，你大哥在家？”
“在，都在喝酒呢，您不嫌弃，也请来喝一杯。”白岭热情相邀。
一听喝酒，蓝定厚眼珠子放光，蓝定宇不说话，他不能张嘴。
蓝定宇非常客气，边走边说：“二弟哪里话，你们如此欢迎，我受之有愧啊。”
走到门口，白羽与梁子接出来，郑秀搬来两个凳子，蓝定宇没见到白羽的父亲，便问了一句：“叔不在家？”
白羽回答：“去亲戚家帮忙了。”
蓝定宇应着，又要给白羽的母亲见礼，白羽母亲出来打了招呼。
他们围着桌子喝酒。
两杯酒下肚，蓝定宇说出来意：“白羽兄弟，最近家里我二妹，跟着了邪一样，找了先生看了看，说需要一个狼牙，可以镇住，在我家，我与我大哥都是读书的，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此次来，想求你帮我把这个事办了，这是一点心意，不够你再说。”
蓝定宇说完拿出十两银子。
“蓝二哥，你不嫌弃兄弟是个穷打猎的，跟我一桌喝酒，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三两天给你解决。”
蓝定宇端起酒杯与他碰了碰。
几杯酒下肚，几个人脑瓜子都热了。
年轻人有个通病，喝了酒好吹牛。
白羽抓着梁子辫子，越看越不顺眼：“梁子，把辫子剪了，十两银子给你。”
梁子喝的头昏脑胀，意识还清醒，抓住辫子一把夺回：“我可不上你的当，这玩意要是没了，我这脑瓜子也没了。”
众人哈哈大笑。
白羽拽过自己辫子：“我敢剪了我自己的，你们敢不敢打赌？”
蓝定厚激动了，拍着桌子：“羽子，你敢把鞭子剪了，我输十两，你不敢剪怎么着？”
“我输你二十两。”白羽也上了头。
蓝定宇也来了劲：“羽子，我赌二十两，你敢剪，这二十两给你。”
“好，我不敢，返你四十两。”
白羽见大花露出脑袋，问：“咱娘呢？”
“睡了。”
“拿剪子来。”
大花对大哥言听计从，小跑着拿来剪子。
白羽剪子在手，问了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腊月二十六，还有几天就过年。”蓝定厚眼珠子通红，心说，管你什么日子，你只要剪了我就去告发你，你还要银子，脑袋都没了要银子干什么！
蓝定宇摇头晃脑：“按照洋人的历法，今天是1912年2月22日。”
白羽晃晃脑袋，日子没错，心里踏实，当着所有人的面，剪掉鞭子。
桌子上人慌得蹦起来：这小子疯了，真剪了，脑袋不要了，这要灭九族的。
梁子坐到地上，脑子里在算，自己跟白羽在不在九族之列。
白岭与郑秀傻了，心如死灰：我们两个是跑不掉了，完了完了！
白羽嘻嘻哈哈，喝了两碗酒：“皇上都完蛋了，还要什么辫子，你们今天不剪，明天也得剪。”
蓝家那俩人慌得不知道说什么，这小子不但剪了鞭子还敢说皇上没了，大逆不道，直接吓跑了。
白羽甩着剪下来的辫子，回了自己屋。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白岭反应最快，叮嘱家里人：“不要说，明天我们想办法给他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