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独者篇 (终)
灯光如星海，为世界的漆黑点缀了一丝姿色
向上，悬挂在天空的无数星昼正熠熠生辉
向下，城市中的各类灯光，显得尤为强烈，绚丽，多彩，甚至可以称为
绝景
就这样，一强一淡的两道光笼罩了整个世界
星光璀璨，灯光绚丽
明明是两道完全不一样的光占领世界，却让人不觉得突兀，就仿佛他们天生如此一般
邓煜麟看着面前的夜景，不禁看入了迷他那原本暗淡的瞳孔，在夜景的笼罩下也逐渐有了光亮
“美吧”
感受着微风的吹拂，坐在他旁边的我就这么朝着他问道
“嗯，很美，美到移不开眼”
正如他所说一般， 此刻的邓煜麟正用那充满着光亮的瞳孔，继续欣赏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以至于和我对话之时，他甚至专心到都没有闭合上双眼
而对于这种结果，我只微微一笑，因为，此刻的邓煜麟正在逐渐找回属于自己的童心
而这种结果即是我想要的，也是我所期待的
而当他真正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感情之后，无论是我的顾虑还是他的担忧，全部都会迎刃而解
“好好看吧”
作为回应，我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轻揉了揉他的头
“夜老板，那场战斗”
忽然，邓煜麟的视线就这么收回，随后默默的转向了我
“毫无疑问，赢的人是你”
“那，你没有留手吗？”
“唔，关于这个嘛”
我微微斟酌后朝着邓煜麟伸出了两根手指，而随着两根手指的慢慢逼近，一个只有蚊子大小的空间在他面前呈现
“顶多只有这种程度吧”
“诶，那个地方应该不是指尖宇宙吧？”
“年轻人，你动漫看多了”
回应后，我便继续回到盘坐的姿态，看着面前闪烁着灯光的大楼，我默默的伸出一根手指
而随着我心念一动，幽紫色的茶馆力量便在手指上涌现
“我很惊讶，在刚才的战斗中，我以我的力量化作整个空间”
“并且我也没有过多的分心去管理这些力量，也就是等于说这些力量相当于无主之物”
说到这里，我将伸出的手指伸向邓煜麟的手掌
而随着两者触碰，那原本只有指头大小的力量，居然缓缓变大最后硬生生化为了手掌般的大小
“么？”
看着邓煜麟疑惑的表情，我悠悠说道
“在刚刚的战斗中，你的一招一式无意识的带动了那些无主的力量”
“而也正是这些力量涌进了你的身体，使得你的一招一式变得更迅速，更强悍”
“而我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便想看看你极限究竟在哪，所以我转攻为守一点一点的防御你的招式”
说到这，我无奈的耸了耸肩，以大拇指直戳自己的心口
“但之后的结局你也知晓”
“这便是刚刚战斗的全貌”
“这不会吧，那夜老板，你那个时候难道？”
我点了点头
“不错，那时的我的确被你杀死了”
“但你又是怎么？不，难道这股力量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
“对，死而复生，对它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感受到邓煜麟的视线，我便顺着他的视线朝着面前伸出了手
“只要我想用，无论是海洋大楼，又或者是岛屿，天空，都会被摧毁或重建”
“而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建立在我想要让它存在的基础上罢了”
看着面前宏伟的大楼们，我就这样轻眯眼睛淡淡的说道
“”
我的旁边陷入了一片死寂，不知是我刚才所说的话太过异想天开，还是听到我的话邓煜麟已无法再说出话接上
在沉寂了几秒后，我身旁的邓煜麟才默默的开口
“我能问个问题吗？”
面对他有些谨慎的样子，我眉头一挑，毕竟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谨慎的模样
“问吧”
给予回应后，我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那代价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
我那原本平稳的眼眶瞬间瞪大，但在几霎过后，那股震惊的情绪被我渐渐压制
呵，难怪他会显得如此的拘谨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不，倒不如说因为之前的战斗，我已经忘却了对你的第一印象”
如此说着，站着的我就这样揉了揉他的头
“代价就是现在的我站在这”
看着眼下沉思的邓煜麟，我不禁对他欣赏了起来，几千年来，没有人能发现的秘密仅一日就被他抓住了苗头吗？
“不用再思考了，我来告诉你吧”
“答案是4000年前的我曾在这片大地上站立，而4000年间我从未化作尘土离去，不道，更准确一点的话，不是长生”
就着他的视线，我就这么再次盘坐下来，声音低沉道
“而是转世”
“即便是4000年间不断思考的我都没法得出答案的，强制性的”
“转世”
说到这，我微微眯起眼眶朝着前方继续说道
“但我总有预感，还差一点，只要还差一点点，我就能见到什么？”
“但究竟是什么，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这些我却又不知”
咔嚓！
忽然响起的咔嚓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我低头看去，我才发现那被我用手捏紧的石砖已然化成碎片
“那夜老板照你的意思来说，难道？”
说到此处，邓煜麟的话猛的一顿，他轻吸了一口气，才以迟疑的语气朝我问道
“难道那些历史上很有名的战役都有你的身影吗？”
“比如炎黄与蚩尤？秦始皇扫六合？”
“不”
我先看了一眼邓煜麟，随后摇摇头
“那些全是他们自己争取而来”
“我有颠覆世界的力量，但没有颠覆世界的权利”
“而倘若真让我使用这些力量，我也只会把它用在正确的事情之上”
一边说着，我一边抓起刚刚被我捏成碎片的石砖，将其举向天空
“正确的事情？就比如”
我轻笑了一下，接上了他的话
“就比如”
“杀死某些洋鬼子”
说完，我手掌张开，那些化作碎片的石砖也随风而去
“我曾与你说过吧，世界上我所知的修仙者们全部在开国之前就已死亡”
“而其原因，便是他们已在开国的种种战役中，与敌方的修仙者来了场鱼死网破”
“我不会改变战争的大部分局势，因为这可能会影响历史的走向”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我曾看过整个世界，成为世界上每个国家的每个人民，我的立场已在每个国家之上飘忽不定”
“所以，无论是他国进攻，或是国家之间的相互撕咬，我都觉得这只是历史的发展”
“只不过，那时候的我是个中国人，再者，我从他国的侵略军中，看到了某些不属于国家之间应有的力量”
“枪火军炮，还是导弹核弹，这都是现在历史发展能所创造出的力量”
“所以在这些基础上的相互战斗，我并不打算动手”
“可好巧不巧，那些本该消绝于世界上的修仙者们，却一个又一个的加入战场”
“那么，凡人有凡人的博弈，修仙者也有修仙者的战场”
“所以，即便是当时的我也破例的加入了战场”
说到这，我轻轻呼了口气，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邓煜麟
只见，他已然听得发愣
“想听详细点吗？”
我笑着问道
被我这么一说，他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脸有些微红的回应道
“咳咳咳，有点吧”
“才有一点？”
我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听到我的回话，他一愣，随即默默说道
“好吧，超想听的”
听到这句话，我才点了点头，将视线重新放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上
“夜门，此乃我创建的宗派，具体建立时间大概是在汉朝？还是秦朝来着？”
我的瞳孔渐渐右移，只不过即便尽力回想但这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久远
“算了，总而言之，夜门并不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门派，因为在我的应许下，他们什么都接，有些身手的便当做车夫进行一路护送，而有强劲实力的就会接到专属于他的刺杀任务”
“就是这样的发展史下，夜门已然发展了千年之久，而其中已然转世过好几次的我曾也担任过几任门主，门内的众人自然也知道我转世的身份”
“而我破例出手的那一次战役，便是我又一次当上夜门门主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后，我闭上眼睛，其思绪回到了当日之时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果实声响起，我就这么倚坐在窗台，迎着月光
“你家果子还不错”
吃完后，我将仅剩的果核向外一甩
“嘿，如果门主喜欢，千个万个在下也愿意送上呀”
“别整这些恭维的话了，说吧，找我来是为何事？”
“嘿，在下就喜欢这么敞亮说话的”
“来人”
随着那大腹便便的商人勾起手指，两个下人将一个光看着就感觉沉重的箱子搬进屋来
砰！！
随着箱子砸下，商人也上前将其打开
而映入眼帘的便是令人痴狂的金色
黄金，且每一根都有手臂那么长，就这么堆叠在箱子之中
“门主，这即是这次任务的报酬”
“你也知道，在下现在寄人于篱下，但因此，在下也知道了一些东西”
商人那眯起的双眼渐渐睁开
“门主啊，恐怕是您们那边的人”
“哦？”
听到这话，靠在窗上的我才饶有兴致的将视线正式看向面前的商人
“你是从哪听到的，我这边的事？”
直盯着我的视线，商人将话题移转到别处
“哈，门主，在下是商人，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呀”
商人一边搓着手一边朝我笑眯眯的说道
“在下的这次任务就是想拜托您们夜门，杀掉他们”
“您也知道您们这边世界的人随便来一个都是对战局的极大改变”
“在下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找其他门派，但是，您们这世界的人杀正常人，如屠狗，如宰猪”
“所以在下只得求得夜门帮助”
“人数有四个人，时间应该就是在晚上临近半夜，第一点是唯一通往这座小镇的桥梁”
“好巧，不好巧，即便是那么只手通天的人，也无法度过浑厚的江水”
一边说道商人一边从箱子内拿起一块金条将其交到我的手上
“嘿，门主，事成之后，在下的全部家产皆归你所有啊”
一边说着，商人一边将箱子奋力的往前一推，只不过接下来我的话却让他的面色一凝
“慢着，我还没答应呢”
就着他的视线，我将他那手臂粗壮的金条放于桌上，随即再次从他的桌上拿起了一颗果子啃了起来
“我问你个问题，你答的我满意，我就接”
“呃”
看着商人那犹豫的视线，我啃了一口果子，就开口说道
“你可知？现在局势有多么的焦灼，像你这种家伙的泄密，如果被人知道了，你会有什么下场呀？”
迎着他的视线，我做出一个砍头的手势
再接着，我继续说道
“而且我还有一事不明，都说商人贪”
“贪人，贪地，贪钱，贪命，而你却这样散尽家财，你怎么不贪呀？”
面对我的问题，商人轻呼了口气朝着我笑道
“嘿，我还以为门主说的是什么事呢？”
“贪呀，作为商人，我怎么会不贪呢？我贪人，贪地，贪钱，贪命，但在下更贪国”
商人就这么走到了箱子背后，朝着我张开了手
“散尽家财换取国家太平”
“这岂不是大贪吗？”
“而且在下是商人之前更是个中国人”
商人那眯起的眼睛，再次猛地睁开，此刻的他眼里布满了因愤怒而肿胀的血丝
“我要那群鬼子死”
看着面前的商人，我不禁一愣，而就这样，半晌后我才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噗！哈哈哈！大贪！大贪！真是好一个大贪！”
“好！你的任务！夜门便接了！”
“但用不着这么多”
迎着他的视线，我拿起那一块刚刚放在桌面的金条
“这一个就够”
“那群畜牲，欺我国家，灭我同胞”
“他们的命”
“值不了那么多钱”
那一夜，夜门接近覆灭，仅有200多人的门派，整整180多人倾巢而出
只因为四人，只因为他们要将这四人当场斩杀
血溅，雨落
当一切结束之时，原本清澈的江水被染成了鲜红，即便雨水带来了泥土的清香，也依然洗不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那四个洋鬼子
全灭
但代价是
夜门180人，179人死亡
半残的我就这样带着这四人的头颅，朝着小镇走去
泥土的清香混杂着血液的血腥，而这种朦胧感，随着我踏入小镇的那一刻，顷刻消失
死了
昨日我见到的那商人已然死亡
他的头颅被斩下，被挂在小镇的门槛上让众人观看
我无言，就这么背着那四人的头颅，朝着商人的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伤口绽开，血流不止，我那原本清晰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终于，到了
已然变得凄凉的屋子内正跪坐着一个人
“你，不怕死？”
“不怕”
那少年是如此的回答道
“好”
这一句话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气力，我的身子已然支撑不住的半跪下来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将背上那背着的四个头颅，向少年甩去
在意识朦胧之际，在生命即将消逝之际，我听到了一句话
“夜门，大义”
记忆回到现在，我就这么看着一旁听得发愣的邓煜麟向他问道
“如何？”
“烈，真烈”
“自然”
我轻笑道
“夜门没有一个孬种”
在说完这一大串话后，我轻吐了口气
“怎样故事？听完了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想做的？我吗？”
“对”
邓煜麟的表情微微一愣，他就这样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几秒过后，他闭上眼睛平淡的说道
“没有”
“没说谎？”
盘着腿的我就这么以手撑着脸朝着他问道
“真没有”
邓煜麟仍然闭着眼，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回话中的认真
“看来已经只差临门一脚了”
感受到这一点的我悠悠道
“那，还有什么想听的吗？”
“听的？”
“对，我讲的”
听到这段话的邓煜麟缓缓睁开眼睛，就这么直视着我，我也并没有感受到异样以笑脸迎接着他的视线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后，他抿起嘴，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想听一些事”
“哦？”
“就是那种感觉很奇怪的，不，应该是那种很印象深刻令人震撼的事”
“我想听夜老板，你见过什么？不仅是这里的，是全世界的”
听到他的问题，我饶有兴致的捏起下巴，随后开始思索
“我见过什么吗？”
“难度有点大呀，但没问题”
“不止拘泥于具体的故事，而是讲述全世界的我的所见所闻”
“嗯，这种我还是第一次尝试”
一边说着，我一边从一旁的石砖中捏起，一个小碎石向楼下抛去
“讲的很烂，想听就听吧”
如此说着，我转向一旁的邓煜麟，看着那专注的他，我轻呼口气
就如同学堂中对于新知识渴望的学子般，此刻的他正瞪大着眼睛，而我也同即将教学的老师般
这种感觉
不错
享受着这种感觉，我轻抿嘴角
开口了
“”
“”
“我曾见证过帝国行进的军阵”
“那是如同高山崩塌般倾泻而下的洪流”
“我曾见证过十字圣骑士的绝世远征”
“那是如同天幕绝地般飞流不止的暴雨”
“我曾见证过蒸汽时代的机器”
“还有那如山峦般跌宕起伏的机械怪物”
“我曾见证过在战场上厮杀的银白骑士”
“和那些如海潮般在战场上绽放耀眼光芒的教会”
“我曾见证过日不落那杆锈死的银枪于战争结束前的最后一次破晓”
“那一刻，天空中同时升起了两轮朝阳”
“我曾见证过那令人无数飞蛾扑火力，前仆后继的权力于一位少年身上诞生”
“那位千古第一帝，将带领着古老的军队，诉说着，让整片中原都为之恐惧的传说”
“我曾见证过炎黄诛杀神明的丰功伟绩”
“随着巨龙打开眼睛，无数的千古豪杰，前仆后继”
“当那八尊神明倒下之时，那震天的龙啸响彻于世间”
“即便是那傲然于世的神明也伏倒于龙剑之下”
“我见证过无数胜利”
“歌颂过无数荣耀”
“但同时”
“我也见证过无数失败”
“痛哭以及无数的离别”
“但终究他们会站起，一次次的踏向前方”
“尽管丑陋，尽管狼狈，尽管支离破碎，尽管摇摇欲坠”
“但他们依然会向前迈进，依然会渴求着未来”
“不为过去所迷茫，不为伤痛所驻足”
“目之所向，只有远方”
“这就是我见过的，见过的一切”
“名为人类的发展史”
“”
“我也想像他们这样”
平淡的水面中触起一丝波澜，邓煜麟就这样垂下脑袋
“我也想像他们这样，坚定的，强韧的韧，荣耀的”
“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只能局限在我的过去里”
邓煜麟缓缓抬起头朝我问道
“能借我一用吗？你的力量”
“用吧，让其顺应你的心意”
我应承道
“好”
话语落下，面前的一张画布陡然而生
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画布上开始渐渐出现画面
“我的人生有四天”
“第一天是这样的”
画布中，渐渐呈现出了一个乞丐，那是一个邋遢肮脏，此刻正祈求着别人给他钱的一个乞丐
“那一天我认识到了人与人之间亦有差距，我意识到了，我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的幸运，所以我的性格开始内敛，原本张扬的一切开始改变”
“第二天”
画布开始变化，那是一望无际的天空，此刻几只鸟在此飞过
“那是我三年努力化为一旦的时候，我曾为了某项目标努力了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但我输了，不仅输了，还被指练了几周的朋友超越，但我能指责，能责怪他吗？”
“不能，那一天我认识到了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白费的，只有天赋才是一切”
“第三天”
画布再一次转变，那是处于某座楼房之下，此刻的视角正骑在某个电动车之上，而此时，一个人的背影就这样狠狠的关上大门，渐渐远去
“那一日，我的父亲离我而去，将我抛弃在楼下，我孤注无援，即便哭，即便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帮我”
“那一天我认识到了，我是孤立无援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帮我，绝对没有，死也没有”
“第四天”
最后，画布再次变换，而这一次出现在画布之上的是邓母，此刻的她正捂着额头，失望的说道
“你难道真的叛逆了吗？”
“那一日，是我母亲对我失望的时候，只因为理念不同，方向不同，她便认为我是错误的”
“妈妈，不要拿这种失望的眼神看我呀”
“”
“这一次，我认识到了，所有理念不同的人，都是敌人”
“而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只循环在这四天里，回望过去，我能记得的也就只有这四天”
邓煜麟的手指在石砖上抓出血痕
“我最后也只得步入极端”
看着邓煜麟阴沉的脸，我也知道他又要陷入过去的漩涡
所以
我伸出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看着他呆愣的脸，我朝他轻柔的说道
“我没有资格阻止你怨恨，但，都过去了”
“我知道”
“我只是走不出来”
“那我，便让你走出来吧”
“么？”
听到他疑惑的声音，我就这样迎着他的眼神跳回了天台，而站在天台中央的我就这么朝他张开双臂
“过来吧，给你个礼物”
“什么？”
“过来就是了”
就这样，邓煜麟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而就在他离我只剩几步的那一刻，我就这样张开双臂迎了上去，随后
紧紧的抱住了他
“唔！”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
而我只是轻轻的抱着他，朝他轻柔的说道
“没事的，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你可以休息了，可以令人骄傲了”
那一瞬间，我只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瞬间松懈，于此而来的还有身上的颤抖
“”
“”
“啊真是的，眼里进沙子了”
“抱歉，夜老板，能转过去吗？”
“嗯”
我就这么闭着眼，轻笑着，随即放开了他转过身去
“啊~啊~真是的，今天的风有点太大了”
他的声音开始逐渐变得哽咽
沙拉，沙拉，沙拉
揉搓声开始不断的响起
“啊真是的，是啊，是啊，真他妈的累啊，我这14年真他妈的要累死了”
他就这么哽咽的说道
“呼”
是深深吸气的声音
“夜老板，谢谢你了，可以转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闭着眼默默的转身，但在那一刹那间，我却感受到了一件东西
光亮
！？
感受到这一刻的我马上睁开眼睛而映入我瞳孔之中的
便是浑身包裹着光亮的邓煜麟
感受到我的眼神，他就这么轻笑道
“该告别了，夜老板，谢谢你”
看着他，我的瞳孔渐渐收缩，但随后我无奈的轻呼了口气
“看来是的”
“嗯，离别总是来的突然的”
“对，但至少有时间可以让我给你礼物”
如此说着，我从口袋间掏出了一颗铃铛
随着我的力量缠绕在铃铛之上，我将其扔向了邓煜麟
“拿着吧，虽然做不到什么，但至少，能保证你之后的转世能不再过的那么厄运”
“”
给予我的是一阵沉默
而在之后
砰！
我就这么诧异的看向猛地扔过来的铃铛
浑身被光亮包裹着的邓煜麟笑着说道
“心意和祝福无需寄托在死物之上”
“夜老板，我从你这里已经拿的够多了”
“呵，在耍帅呀”
“嗯，当然啦，我好歹是个男人，在最后自然是想耍帅的”
咔嚓！咔嚓！咔嚓！
碎裂的声音从邓煜麟的身上响起，看着已然碎裂的脚邓煜麟轻笑道
“来，夜老板”
“最后就以我的方式来告别吧”
“好”
我笑着说道
而接下来他就这么开口，说出了某段存在我意识之内的话
“你，将去往何方？”
“你，能去往何方？”
“你，应去往何方？”
说完这些后邓煜麟轻吸了口气
“我将不断成长直至强大”
“我能站于背后化作堡垒”
“我应成为一个男子汉，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在说出这些后，邓煜麟的视线看向了我
我也同时轻呼口气说道
“我将见识文明的更替”
“我能见到世界的变化”
可当最后一句之时，我却犹豫了
“我应”
“我应”
说不出来，我说不出来
“夜老板啊”
忽然，邓煜麟开了口，他就这么朝我温柔的说道
“你呀，很孤独吧，整整4000年的强制的不断转世轮回”
“你看着自己的亲友老去，你看着认识的东西渐渐变化，你看着原本的一切全部不复存在”
“而你没法改变什么，因为你甚至都没办法随亲友们而去”
“”
说到这，邓煜麟就这么轻柔的望着我
“夜老板啊，你到底应该去哪呢？”
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声再次响起，而这一次碎裂的
是全身
碎片，白皙的碎片，出现在我的面前
消失了，邓煜麟，就这样化作碎片消失了，最后留给我的也只有她那张温柔的笑脸
我走上前去轻抚住了一颗白皙的碎片
“我”
“不知啊”
爱，少年一直在追逐着爱，他努力着，奋力着，尽力着
可殊不知，他能一直追求的爱，却早已扭曲，所以他得到了悲惨的结果
但在最后的最后，他依旧得到了爱
他想要的，他心中的那一份最纯粹的爱
一份
自爱
独者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