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及笄礼
“送礼物？”白离陷入沉默，她从来没有送过别人礼物，不知道要送些什么。上下摸了摸，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连银子，都放在那件旧衣服的袖口里，安静地躺在国公府的衣柜里，身上这件是国公府新做的，连腰间的香包都是萧蘅送的，淡绿色绣墨竹香包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物品。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去。”
看她那窘迫的模样，萧蘅忍住笑意，道，“礼物我准备两份连着你的那份，你到了只顾看戏吃饭，凑个热闹，你还未参加过京城的宴席吧？”
见对方还在考虑，便以一种极为诱惑的低沉嗓音道，“好玩的也多。”
一听好玩的，白离这才点点头，既然不用自己费心准备礼物，那便去。
傍晚从温泉汤池回了国公府，第二日便跟着萧蘅去了姜相国府。
依旧是一身红衣，相较于昨日那繁复的花纹，今日这件只能说甚是低调。
萧蘅从进府门开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离武功高强，听力也比正常人好上许多，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全部进了她的耳朵。
“你们快看，肃国公来了！”
“哇，他怎么会来，这姜家三小姐的面子真大啊！”
“听说没，前些日姜家二小姐回家，国公送了半副仪仗。”
“听说了，所以这国公大人喜欢的到底是哪个？还是两个都要？”
“别胡说，说不准是为着姜相国的面子。”
“怎么可能？”
就在所有人被这身红衣所吸引的同时，另外一道白衣少年，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个人是谁啊？”
“不认识啊！”
“你们都不知道嘛？这是国公大人前些日子新认的义弟。”
这小郎君长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那双明眸清丽单纯，像是菩萨坐下的仙童，又像是仙境灵池中舞动的精灵，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就喜欢这样男女莫辨的妖艳长相。
“这哪里是义弟，分明是脔宠。”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嘴，被白离听到，她眼神犀利的扫过去，看得那人赶紧捂住嘴巴。
怎么离得这么远，还被听到了？
还有那杀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好可怕！
这位宾客宴席还没开始，便去里面找了个角落坐下。
萧蘅与姜相国交谈了几句，感觉没什么趣味，转身进了院子，由小厮引着坐到了主桌。
这宴是男女分席而坐，萧蘅上手拉住白离，“坐这儿。”
原本是给周家公子留的位置，变成了这二人，倒也无所谓，只是二人一坐下，肃国公便给那位白衣少年夹菜，还不忘叮嘱：“慢些，葡萄要不要吃？”
那一颗颗葡萄圆润饱满，还带着白霜，一看很新鲜。
“嗯，吃。”少年简单地回答着。
萧蘅宠溺一笑，开始剥皮，吃个葡萄都要剥皮，还是肃国公亲手给剥，席上之人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有些傻眼。
剥完葡萄剥瓜子，重点是他直接伸手喂进了少年的嘴里。
朱唇轻碰指尖，那软绵的触感叫人心惊，萧蘅放下手，招呼一旁的站着的文纪，“你来剥吧。”
他用湿润的手帕擦了擦手，随后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掩盖自己的表情，刚才险些失控。
白离倒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换了个人帮她剥水果罢了，她上手接过送进嘴里，只不过光吃这些也会无聊，很快一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上台，唱起了曲。
她听不懂，只是看着热闹，周围的宾客纷纷叫好，便跟着一起拍拍手。
“白白，也喜欢这小桃红的戏？”
“不喜欢。”她说的声音不大，可说话的当口，周围瞬间寂静，这就尴尬了，就连肃国公都经常去看的戏子，他却不喜欢。
这不是打人的脸吗？
萧蘅也不气恼，只夸赞道：“看来白白之前听得戏，都比她唱的好，倒是叫我好奇呢。”
她哪里听过什么戏，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点点头。
“以后还要劳烦白白带我去欣赏一番，开开眼界。”
她又点了点头，自己这位兄长待她如此好，白离也不想叫人失望，便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若以后有好听的曲儿，定然叫上他一起。
小桃红没想到有人会这么评价自己，瞬间黑了脸，还好面上的白粉涂的够厚，这才没让人察觉出不对劲。
等她下场，很快有人现场拍马屁，把姜三娘子夸的那叫一个优秀，白离都开始好奇这姜若瑶有多美。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白离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挺白的，手心最上面有层薄茧，还没看完，便被人抓住握在手心。
萧蘅揉捏了两下，心道，这两句话的意思就在这儿。
细腻柔滑极了，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吉时已到，笄礼开始！”
两人走上刚刚唱戏的台子，坐在早已摆好的椅子上。
“笄者就位！”
一身粉装的姜三姑娘走进院子，果然长相柔媚，白离眼前一亮，她放下手中的水果，认真看起这及笄礼来。
这女子的服装真是好看，比自己这身白衣好看多了，只是自己除了白色的衣服之外，便没了其他的颜色，就连服侍自己的那名侍女，都有好几条漂亮的衣裙。
只是她以男装示人，不方便换成女装。
“放烟花！”
众人看向天空，啥也没有。
“这烟花呢？”有人疑惑，很快有小厮上前禀报，“主君，烟花哑火了！”
一阵风忽然吹拂而过，樱花树上的花瓣被吹落，纷飞满庭院，正当此刻，一道穿着浅蓝衣裙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随着花瓣飘落，她的脚步也缓缓而至。
她双手捧着首饰盒子，走上礼台，递到姜三娘子的面前。
白离只觉得这位娘子的长相也十分美艳，倒是比那姜三娘子好看些。
她凑到萧蘅耳边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位蓝衣娘子更符合刚刚那些人的夸赞之词？”
“哦？”萧蘅一直拉着他的小手没放。
“你不觉得吗？”水果的清新之气萦绕在嘴边，萧蘅凑得更近了一些，闻了闻她这张吃多了水果的小嘴儿。
随即答道：“白白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