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教养嬷嬷’
转眼，春日将临，草长莺飞，早春多雨，这几日，京都总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整片天都雾蒙蒙的。这时候的风虽凉却不刺骨，但也带着些潮湿，让人沉闷地喘不过气。
自打用过早膳，姜鸢珺便倚在窗沿一侧看着外头，目光盯着远处，却没有凝聚在某一处，瞧着魂不守舍的模样，偶尔抬起茶盏抿上一口。
外头的雨，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
也不知道姑母何时才能到京都，这时候下了雨，想来路上也会耽搁些时候，姑母身子又不好，自然也要慢些赶路，姜鸢珺是极其期待的，所以眼见着比之前预料的拖了足足五日，心里也不免焦急。
洛晏璟虽同她说过，早已派人接应，但她却也担心路上出什么差错，这两日都是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今日本该是后宫嫔妃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可外头滴答着雨，太后一早便差人吩咐了不必去请安了，姜鸢珺自然也紧随其后，让人给各宫送去了话，也不必来她这里请安了。
这样的日子，就该在殿里发呆愣神。
玉屏走进来闭上门，而后取过披风给她披上，她们娘娘只顾着赏雨，倒是忘了顾及自己的身子，若是染了风寒，又要遭罪了。
“娘娘，瑞王爷的侧妃前些日子不是入府了吗，今日正好初一，瑞王爷便带着侧妃入宫请安，先前去了太后娘娘那，又去了德太妃处小座片刻，德太妃的身子每每到了冷暖交替之时便不好，渊王爷便想在那多陪德太妃说上会话，只是却也遣人带着侧妃来给娘娘请安了。
还特地让人同娘娘说一声，侧妃入王府前虽然有教养嬷嬷在旁教着规矩，可却也没教上几日，说是钟府的姑娘不守规矩，实在是无才无分，想来是侧妃的姐妹作妖，便也作罢了，只是如今侧妃入宫便露怯了，是以想请娘娘教教侧妃这宫里头的规矩，换做旁人王爷也放心不下。正好也让侧妃陪娘娘说说话。”
“嗯。”姜鸢珺神情淡淡，但也应下了，她此刻若是称病不见，倒显得不好，况且洛千澈这哪里是想让自己教他的侧妃规矩，不过是想让自己提点提点钟佳佳，大概是觉得她面对不讲理的母家有经验吧。
瑞王府中算起来也只有她一个侧妃，先前那位侧妃如今也不算了，还有三个侍妾，后院之中人不多，只是对于钟佳佳来说，想来也是不好拿捏的，能在瑞王府中待了那么久的女子，自然都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片刻，玉屏便带着钟佳佳走进来，后者今日一袭宫装，格外精致明亮，倒是与她上次见到的大相径庭，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还真是人靠衣装。
这宫里头的服饰和首饰，确实要比寻常的更显精致奢华。
只是钟佳佳依旧有些不自然，稍显拘谨，“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她既然是侧妃，那便不能像洛千澈一般称她一声皇嫂，还是有区别的，也不为别的，宫里头人多眼杂，若是让人挑出了错处，像钟佳佳这种无人撑腰的女子，定然是逃不过的。
“不必多礼，赐坐。”她只是微微一笑，而后话锋一转，“钟姑娘可会下棋。”
钟佳佳双眸水盈盈的，倒显得有些可怜，为难的开口，“回皇后娘娘，嫔妾不善棋艺。”
闻言，姜鸢珺也只是轻挑双眉，她不过是瞧见了自己手边摆着的棋盘，多问她一句，毕竟两人也不算熟悉，还是得找些话说的，她总不能上来就提点她吧，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那也罢了，这几日如何，瑞王府中的日子与你从前在家中应当是不同的，可有不适应的地方。”
“回皇后娘娘，一切都很好，王爷待我也是极好的，只是”钟佳佳欲言又止，眼神复杂，清秀的小脸都快皱在一起了。
姜鸢珺倒是没多想，只觉得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说便是。”
见她这般说，钟佳佳却也是深吸一口气又抿下一口茶，仿佛做了十足的准备才开口，“王爷让臣妾接过了原本由府上的总管掌管的中馈之职，皇后娘娘您平日里是如何掌管后宫的，可有嫔妃不服娘娘的管教，可会被她们反驳？”
果然，姜鸢珺就知晓是这档子事，要不然，洛千澈也不会将人送到自己这了，想来有些话他也不好开口，便只能她这个好皇嫂来说了。
况且洛千澈是个男子，总不好成日里待在府中哪都不去，只帮钟佳佳处理这些宅院之事，她有时候都不愿看那账册，听他们禀报，确实是会烦心。
“本宫从未想过要管教他们，而且本宫是皇后，饶是她们有意见想反驳，也得压在心里头，她们成日里都在自己寝宫，总不会闲着日日来本宫这闲聊吧，她们过她们的逍遥日子，本宫也有事要做，可没那么闲，成日里盯着她们。你也不必太将她们说的话，做的事放在心上，她们只能在府中也是无趣。
你不若给她们寻些事来做，也好过她们成日里就喜欢争风吃醋。至于管教，你虽位分在他们之上，却也用不上管教这词，若是她们做错了事，你按照规矩罚便是，至于管教，是她们的父母之责。瑞王心思没那么细腻，若是你受了委屈，便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姜鸢珺也没发现自己原来还有当‘嬷嬷’的天分，这么一长串话，倒是给她自己说明白了，从前这些，她也是不懂得，可现在，倒是也应对的炉火纯青。
果然，凤位养人。
“可那样，王爷会不会觉得臣妾无才无德，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日子久了便厌烦了这是她心里头憋了好久的，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敢同王爷说，怕王爷觉得烦心，厌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