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斩草除根
许成扶墙站起，看了看地上没了动静的胖子，不去理会早已逃走的翟浩。
他转身进了屋，蹲在地上低着头的女孩看见走进来的脚步，条件反射地向后挪动，声音颤抖：“不要过来，我真的没钱……”
许成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按住脑袋止血，随后半蹲下身，一只手在女孩头上抚摸了几下。
“没事了，他们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翟安妍这才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见是许成，她小声说道：“那几个人呢？”
许成瞥了一眼门外的景象，挪了挪身子，挡在了她面前。
“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女孩紧绷已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一放松，眼中的泪水像是开了闸一样倾泄而出，伴随着不住的抽噎。
翟安妍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找个人宣泄一下情绪，一下子扑在许成身上，哇哇大哭，嘴里呜咽着。
“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吧，哭累了就睡会。”
许成不知道女孩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女孩的疲乏，果不其然，趴在许成胸前的翟安妍哭着哭着就安静了下来，伴随着平稳的呼吸。
许成默然，松开还在按住流血后脑的手，将翟安妍抱到唯一还算完好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女孩的房间很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基本都是实用性的用品，唯一的装饰，就只有那盆摔了两次碎成渣的花了。
许成没有时间去等女孩醒来给她解释，他只能不让她醒来之后有太大的惊吓，门外的两个人，他是要处理掉的，但是不能让警察来处理。
深思熟虑之后，许成来到阳台，点了最后一根赵家千金送的黄鹤楼，深吸一口，打给了正在住院的曹寻。
“喂？你小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杀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你现在在哪？”
“和平路，138号，两个人。”
许成重重吐出一口气，一字一句道：“还有一个逃了，我可能要去处理掉。”
曹寻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电话期间就已经着手让人第一时间前往处理，他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有个姑娘，要你帮忙照顾一下，之前在你住的医院上班，另外，处理干净之后，我打算离开粤省，避避风头。”
“离开粤省？”曹寻重复了一遍，而后叹了口气，“行吧，你说的姑娘，我会找人安排好的，另外，你知道你要是真的走了，可能就一辈子回不来了吗？”
许成点了点头，虽然曹寻看不到。
“知道。”
“值得吗？”
“见义勇为，没什么不值得的，就当为民除害了。”
这个时候还如此乐观，也不知道是苦中作乐还是如何，曹寻嗤笑一声，“要是柳清问起，我要怎么说？”
“照你之前跟我说的，我也在工地上摔了一跤，屁股插钢筋上了，没个三年五年是回不来了。”
“去你的。”
话音落了，两个人都沉默了，就这样一声不吭地通着电话。
依然是曹寻先打破沉默。
“走就走吧，别想太多，这边的事哥帮你处理好。”
“嗯。”
又是一句。
“曹寻。”
许成很少叫他名字。
“嗯？”
“其实，你的身份，我也猜出了个大概，我真的不蠢的。”
“知道就好，在外面苦了，就回来，哥拿命罩你。”
许成没有回应，挂了电话，静静地看着床边熟睡，挂着两行泪痕的女孩。
一支烟了了，许成习惯性丢在地上踩灭，而后反应过来，捡起烟头揣进兜里，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口。
过了几分钟，曹寻手下的人很快就来了，一行人三下五除二地快速处理好现场，没有惊动任何人，事实上这边住的人很少，有点条件的都早已搬了出去，因此也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
处理完之后，为首的一人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一沓不算新的百元大钞，许成接过，一行人当即离开。
他轻轻走进房间，将袋子放在床边柜子上，扫视了一眼屋内的狼藉，无声地摇了摇头，随后关门离开。
而另一边，曹寻坐在床上，身边站着两个手底下的亲信，一手紧紧抓着手机，金属的坚固机身竟隐隐被捏得变形。
“京城欧阳家可真是只手遮天啊，查人都查到老子头上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们难道不懂吗？”
一个染着橙色头发，与曹寻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双手抱拳，躬身说道：“明白了。”
两人离开后，曹寻摸出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枪，轻轻擦拭了一下枪身，又随手丢在桌上，眼神炙热，自言自语道：
“老子倒要看看，京城人杰地灵，是不是就压定了我这地头蛇了！”
……
正如许成预料的那样，翟浩那小子果然第一时间到警局报了案，只不过他支支吾吾，自己也天下乌鸦一般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尽管曹寻让人处理了一番，可毕竟时间仓促，现场也十分凌乱，无论是现场的准确勘察，还是铁打的人证都足以让警方立案，许成也毫不意外地上了通缉名单。
至于翟浩，本身前科众多，再加上说辞含糊不清，在拘留结束之前，估计也是要在里面待几天了。
而翟安妍也接受了警方的审问，尽管她支支吾吾，竭力隐瞒许成的消息，警方还是很轻易地套出了她的话，只是对她这种人畜无害的女生，警方只是简单做了笔录，便将她放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得知许成为了她杀人逃命之后，她的心中是怎么样的反应，只是审问完之后，女子回家路上，从始至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切的一切，包括失踪的胖瘦两人，都指向了许成，更是在翟浩斩钉截铁的指证下，加重了对许成故意杀人的怀疑。
没有人知道许成去了哪里。
在离开居民楼的天，许成便掰掉了自己原本的电话卡，换了张曹寻给他的海外电话卡，新电话卡中仅有唯一的联系人曹寻。
许成被通缉着，全城都在抓捕他。
他没有在关口，也没有在逃命途中，许成压根没有动，他一直在城中，甚至就在警局的附近，花几百租了间简陋的公寓，静静等待着翟浩拘留结束。
他说过，他要把事情做好收尾，既然做了，那就要永绝后患。
这种人，不配为人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