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瓮中捉鳖
敌在暗,我在明。
许成有些头皮发麻,这样的局势对他来说很不妙。
只是他不明白,对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想这个没有意义,许成回过神来。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玩更大的!
他脚步飞快,回身冲向仓库大门,似乎打算逃出去,那个身影见状不妙,随即扳动了某处的机关。
如同许成预料中的一样,仓库大门忽然猛地关上,那人显然是不打算让他离开。
没有慌张,许成快速走到门边,出人意料地伸手拍向了射灯的开关。
唰的一声,四周骤然一片漆黑。
既然你要玩猫捉老鼠,那我就反客为主,来一场公平的捉对厮杀。
谁先被发现,谁就是猎物。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许成会来这一出,奔跑的脚步忽地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趁着这一段双方完全失明的时间,许成快速脱了鞋子,蹑手蹑脚地摸进了一旁的置物架后面,然后快速转移。
一片寂静。
许成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尽管仓库里面寒气四溢,但他的后背依旧渗出点点热汗。
这是一场以性命为代价的猫鼠游戏。
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个任务不会太简单,但两手还是略微颤抖。
许成贴着墙沿,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突然,面前一个黑色的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而那个影子也忽地停了下来,似乎也发现了他。
许成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倒霉。
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僵持着,谁也不敢有所行动。
双方的神经在这一刻绷至极点。
太久没有运作的仓库几乎等同于废弃,老化的灯泡从头顶掉落,重重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同一时间,爆裂声狠狠地刺激了双方的神经,两人就这么直直地向对方冲去,毫无美感,不带一点多余动作。
许成把匕首转至正握,平握在腰侧,以确保能造成最大伤害。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已冲至身前,借着昏暗的光线,许成模糊地看见那人影举着一根纤细的黑色棍子。
那是一根长达一米的螺纹钢!
来不及犹豫,许成只得被迫放弃攻击,整个人往下一压,堪堪避开了重重的一击横扫。
螺纹钢打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趁着那人反应之际,许成猛地向前一扑,抱住了那个人的腰,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出乎他的意料,这是一具骨瘦如柴的身体,根本不像是个能连杀三人的货色。
这时,许成忽地反应过来。
谁说凶手只有一个人?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中计了。
先是来到西郊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到被堵仓库,然后是被人偷袭。
许成想起那个女酒保跟她说的话。
这就是个瓮中捉鳖的局。
许成只是这场对弈的牺牲品,而对方真正的目标,估摸着就是那江和堂的第三张椅子了。
果不其然,正在两人相互拉扯之际,身后传来一丝破风的声音。
顾不得身下之人,许成一发力,整个人向前滚了一圈,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而前者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大腿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棒,疼的他整个人蜷缩起来,低声骂着。
正此时,仓库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只见门口的开关处赫然站着一个瘦削的猥琐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袁斌。
本就一脸麻子的他叼着半根燃着的香烟,狞笑着,整张脸缩成一团,显得十分渗人。只见他猛吸一口,随手将烟头丢到一边,吞云吐雾:
“哟,命挺大呀,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要交代在这了,想想还有点让人惋惜呢~”
许成缓缓起身,将手中小刀一把插在身旁墙壁,也跟着旁若无人地点了根烟。
“死到临头了还挺横,让你多挣扎一会又如何?”
正说着,不远处走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袁麻子慢步走向前,轻蔑地望着许成。
四个人,清一色的螺纹钢。
也许很多人认为棍棒远不比利器,但在打架这方面,棍棒往往有着更大的威胁。
剑拔弩张。
许成反而平静了下来,尼古丁在他的脑海中冲击着,挑逗着他的神经。
静静地抽完一支烟,许成抬手拔出短刀,不慌不忙地向前走去。
四个人吗?
笑话。
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打架这件事上面,还真不带怕的。
只一个照面,许成就和先前偷袭的那个人互换了一击,前者重重挨了一棒,被打中的左肩瞬间麻木。
而后者的锁骨上方则开了一道骇人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喷涌不止,片刻便将两人染红了半个身子。
忍着蔓延全身的麻痹感,许成一把推开后者,夺过那根螺纹钢,反手往后一扫。
逼退身后之人,紧随其后的就是另一边的攻击。
许成终究不是三头六臂,只觉得后背一紧,喷出一口鲜血,背上火辣辣的疼。
他怒目圆睁,发了疯一般撞向那个汉子,用最大的力气抄起螺纹钢就是一挥,正中后者左脸,后者应声倒地。
许成转过身,背后早已是鲜红一片,他漱了漱口,吐出一滩血沫,紧咬牙关,鲜血从唇边流出,让人不寒而栗。
尽管他身负重伤,甚至连握着铁棒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但是依然像个杀神一般无畏。
“一起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余下两人,许成侧身躲过迎面一击,抬手便是一刀,在袁麻子手臂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
许成正欲乘胜追击,脑袋却忽地挨了一棍,一下子开了花,顿时头晕目眩。
他丢掉匕首,用手捂住脑袋,头痛欲裂,模糊的视线瞅了一眼那个瘦削的身影,一棍将其打倒在地,没有了动静。
而后许成靠在身后的架子上,用几近目裂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袁斌。
袁斌也没有废话,片刻就冲了上来,轻而易举躲过许成的动作,朝着前胸就是重重几棍子。
一棍又一棍,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许成痛苦的神情,以及不时吐出的鲜血。
袁斌忘乎所以,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恨发泄在他身上,一脸坑洼的嘴角几乎快要咧到耳根。
突然间,许成抓着铁棒的右手一松,整个人向袁斌靠过去,将后者紧紧压在墙上,右手使出全身的力气掐住了后者脖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袁斌愣了一下,随后也顾不得手中铁棒,双手抓住许成的手掌想要扒开,奈何许成力气太大,袁斌的脸逐渐涨成了猪肝色。
过了几分钟,许成松开了右手,后者滑落到了地上,已然气绝。
许成半靠在墙边坐下,背上火辣感导致他昏昏欲睡,他摸出火机,叼了根烟,试图点燃,可双手已经颤抖得没法点着,最后不了了之。
都要死了,想抽根烟都不行吗?
好困啊,睡会吧,就睡一会。
偌大的仓库之中,一行人七扭八歪地躺在各处,血染了一地。
一声突兀的电话响了起来,但是似乎没有人会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