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能有外甥了
袁褔根说：“你是担心我德不配位。”
方兵光说：“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
袁褔根说：“你还是觉得我更适合开餐厅。”
方兵光说：“开餐厅有什么不好？”
袁褔根说：“我明白了。”
方兵光举杯，说：“来，喝酒。”
袁褔根说：“谢谢，爸。”
方兵光说：“这只是我的观念，不一定对。”
饭后，王境钥和许娜就袁褔根与方圆择日，办酒展开讨论。
方兵光就袁褔根创业给岀了自己的观念和建议。
方圆的建议是袁福根自己拿主意，因为没有人能代表袁褔根。
袁褔根进一步陷入抉择。
他的左耳响起方兵光的声音，右耳回荡方圆的声音，内心是自己对创业的理解和设想。
——创业路上，几乎所有人都会面临袁褔根此刻的境遇。
夜深，袁褔根与方圆回到房间，方圆说：“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矛盾？”
袁褔根说：“你们说的都很对。爸的观念偏保守，行稳致远；你的观念偏激进，破釜沉舟。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方圆说：“你的想法是什么？”
袁褔根说：“我的性格偏保守，做事风格喜欢谋定而后动，但有时候又有赌徒心理，认定的东西往往不惜一切。”
方圆说：“这有什么不对，这不正是你的风格吗？”
袁褔根说：“可我现在对这个项目一点把握没有。”
方圆说：“你都没开始，怎么谈把握？你为什么不花3个月，或者半年做一些了解。”
袁褔根说：“怎么了解？”
方圆说：“进入这个行业。”
袁褔根说：“难道我真去代理一个品牌。”
方圆说：“为什么不呢？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袁褔根说：“没有。”
方圆说：“如果没有，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袁褔根说：“好吧！”
方圆说：“为什么不选择餐饮？餐饮你如此熟悉。无论是技术，人脉，行规，你都门清，为什么偏偏选择一个陌生的电动摩托车？”
袁褔根说：“我始终觉的电动摩托车是个机会。”
方圆说：“是不是习惯性思维在作怪呢？”
袁褔根一怔，说：“什么意思。”
方圆说：“就是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不知不觉认定了这件事，事实上当你选择一个项目之前，应该是不被定义的。”
袁褔根说：“你的意思是肌肉效应。”
方圆说：“对，就是你一早就框定了自己的目标，然后你怎么看，怎么觉得对，事实上只是yyds。”
袁褔根点头。
他突然发现，方圆说的很对。
方圆说：“做生不如做熟，这是所有创业者都遵循的法则。”
袁褔根说：“你的意思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方圆说：“是的。为什么要跨行呢？除非你掌握了行业密码，否则跨行会走很多弯路。”
袁褔根说：“你还是觉得我比较适合做餐饮。”
方圆说：“餐饮你成功的机率超过90。为什么不先干成一件事，然后再去想发展呢！”
袁褔根说：“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做成了一些事，才能得到他人的认可，才有发言权，别人才会相信我可以做好其他的事。”
方圆说：“没有人喜欢纸上谈兵的人，我们要取的大成就，一定是从一个一个小成就累积起来。”
袁褔根眼前豁然开朗。
——困扰他多日的心结，此刻终于得到释怀。
自己在职场是个老兵，但创业是个新兵，新兵，必须遵循从0到1，从谋生到谋发展的全流程。
餐饮的起点，岂非是摆摊。
方圆从身后抱住袁褔根，轻声说：“老公，你已用不着向任何人证明自己。即便是你就此退休，你也是人生赢家。”
袁褔根说：“好。”
方圆说：“什么都放下，好好享受生活，看不见机会，就好好休息，机会来了，就好好把握。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袁褔根转过身，凝视着方圆，说：“我听你的。”
方圆轻吻着袁褔根，说：“享受生活，从睡个好觉开始。”
袁褔根一把将方圆抱起，说：“好。”
方圆挣扎着，说：“你这是要干嘛？”
袁褔根说：“居说运动有益睡眠，我想运动完再睡。”
不一会，浴室传来沙沙的水声。
母亲的到来，王雪莲的生活并没有得到改善。
老人的厨艺还停留在过去，加上老人身体的原因，王雪莲在很大程度上并没有得到照顾。
相反，下班回到家，她还需要打扫卫生，做饭，洗衣。
这让她不自觉就拿两人比较起来，袁褔根在家，她是位女王，如今，她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往日那个什么都要做的邻家小妹。
这让她对袁褔根的思念和依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体会。
她深深的体会到，袁褔根已经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午夜，她习惯了枕着袁褔根睡，也习惯袁褔根亲吻自己，然后来一场半醉半醒，酣畅淋漓的运动。
早晨，她习惯了睁开眼时就看见袁褔根凝视着自己，或者给自己一个香吻，又或者袁褔根安心的睡态。
中午，她习惯了一进门袁褔根给的拥抱和餐桌上美味可口的食物，或袁褔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甚至是自己吃饭时，袁褔根注视自己，试图通过微表情判断自己对他厨艺的认可。
下午，她习惯了给袁褔根带杯咖啡，或漫步，或相约外面吃饭。
只是这样的生活似乎已经过去了，而且以后也很难会有了。
她瞄了一眼手机日历，再过两天，就是元旦了。
进入2021年，她就可以和袁褔根结婚了，结婚以后，她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看了看母亲，一时竟不知说点什么。
一直觉得，和母亲会有很多话说，却不想除了前三天，后面的话越来越少。
如今，往往无言以对。
王雪莲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让她自卑，像噩梦一样的童年。
她打开手机，开始刷抖音。
正在这时，袁褔根的电话打了过来：“在那呢？”
王雪莲僵硬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在家，刚吃过饭。”
“吃什么好吃的？”
“鸡肉，青菜。”
“怎么没买点鱼，营养能不能跟上？”
“还行，你怎么样呀？什么时候回来？”
“还行，工作中没什么问题。”
“我给你发个视频。”
“好。”
王雪莲挂断电话，发起微信视频
通话：“老公，你这是在哪呢”
袁褔根满头大汗：“在公司门前的小公园。”说着将镜头环视四周。
王雪莲说：“怎么没回宿舍，外面不晒吗？”
袁褔根说：“宿舍其他同事要休息，不太方便。”
偶尔，袁褔根对王雪莲撒谎半小时。
对于袁褔根来说，王雪莲已经是过去时。
他之所以还与王雪莲保持联系，是因为他希望王雪莲把孩子生下来。
——他想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
有时候他又会想，孩子会不会是自己的。
一有这个念头，他就失眠，做噩梦。
如果真是这样，他有何颜面见王雪莲和方圆。
到那时，该怎么办？
他不敢往下想。
风，很轻很轻的风，轻轻拂过大地。
袁褔根痛苦的闭上眼睛。
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错了。
万一孩子是自己的，该怎么办？
“大叔”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里不能睡觉。”
袁褔根睁开眼，就看见赵红玫怔怔的看着自己：“怎么是你？”
赵红玫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袁褔根说：“你不上班吗？”
赵红玫说：“到时间了自然是上班的。”
袁褔根说：“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赵红玫说：“我什么时候找你了？”
袁褔根起身，说：“好吧！再见。”
赵红玫嘴角上扬，没有说话。
袁褔根隐约能感受到，赵红玫是有事找自己的。
自从和方圆深入沟通，确认创业方向以后，袁褔根开始研究商场，街铺，cbd商业。
为什么星巴克能开在商场一楼，其他咖啡品牌不行。
为什么是星巴克？
肯德基为什么过去感觉很潮，现在感觉很low。
为什么肯德基不能开在商场一楼？地方特色餐饮不能开在商一楼？
是不能，还是不想。
是不想，还是不行。
袁褔根很清楚，他要进商场，就必须弄成商场期望的样子。
比如说面积，商场最受欢迎的承租面积是多少？比如说客单价，比如说品类，比如说装修设计等等。
袁褔根开始收集连锁特色餐饮的菜单，通过到店或外卖的形式破译他们的定价机制。通过走访和招聘厨师，管理人才等形式了解行业生产率和供应链体系。
餐饮型人才，袁褔根认识很多，他的手机联系人里起码有3000个联系人。
袁褔根把餐厅工作任务化，模块化，流程化。
他列举餐厅所有工作任务，工序，流程，基于任务设立职务和岗位。
渐渐的，目标从模糊到清晰。
第一次，袁褔根在方圆上班期间拨通电话：“老婆，忙吗？”
方圆也是第一次开会期间接电话：“正开会呢！”
“那一会我再给你打。”
“我还不知道你，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的。”
“你先开会，不重要。”
方圆示意小梅让大家休息半小时，市场部何国栋凑到小梅身边，小声说：“什么情况？”
小梅说：“这你得问老板。”
何国栋喃喃说：“再大的客户，也不可能会开到一半停下来，大方总和其他股东都在，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位。”
小梅微笑不语。
方圆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说：“会议结束了。”
袁褔根说：“这么快。”
方圆说：“凑巧。”
袁褔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方圆说：“真的。”
袁褔根信心十足的说：“当然。”
方圆说：“说来听听。”
袁褔根说：“晚上回来再说吧！我还得组织组织。”
方圆说：“现在说，我想听。”
袁褔根沉默了一会，说：“和之前一样，我准备做江西菜，单店投入150万，营业面积200㎡，人均100元。”
方圆在老板椅上坐下，说：“为什么是150万，而不是120万，或者100万。”
袁褔根说：“实际租金，装修，设备等预计是100万，50万周转。”
方圆说：“为什么是200㎡，而不是300㎡”
袁褔根说：“一方面200㎡的店在商场来说算大店，另一方面200㎡的店铺在日客流20000-50000人次的商场是最佳店型。”
方圆说：“人均100元的客单怎么得来。”
袁褔根说：“2-3人就餐点菜数量平均值。”
方圆说：“袁先生，恭喜你，餐饮界即将迎来一位新的玩家。”
袁褔根笑笑，说：“目前只是幻想，元旦过后动工。”
方圆说：“这么大的喜事，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袁褔根说：“这个可以有。”
方圆说：“你有什么节目。”
袁褔根说：“我听你的。”
方圆说：“我现在回来。”
袁褔根说：“你不是上班吗？”
方圆说：“我是老板我任性。”
袁褔根说：“好吧！”
方圆挂断电话，发消息让小梅过来，不到两分钟，小梅推门进来，一起的还有方兵光。
方圆说：“爸，你怎么来了。”
方兵光说：“刚刚是不是袁褔根那小子的电话。”
方圆说：“嗯。”
方兵光说：“他和你说什么，比公司开会还重要。”
方圆笑吟吟的说：“他让我现在下班回家吃饭。”
方兵光很生气的样子，说：“你…”
方圆说：“你生气干嘛呢？少开一个会，公司又不会倒闭。”
方兵光陪笑说：“你真现在就下班了。”
方圆说：“一会的会，由你主持，我就不参加了。”
方兵光说：“你真陪那小子去吃饭。”
方圆说：“小梅，深圳子公司租赁好了吗？”
小梅说：“就等你拍板了。”
方圆沉吟了一下，说：“你约中介明天上午10点看房。”
小梅说：“好。”
方圆说：“公司平面和空间设计最好的是谁。”
小梅说：“何国栋。”
方圆说：“你问问他，愿不愿去深圳工作。”
小梅说：“好。”
方圆说：“一会的会，我就不参加了。”
小梅说：“好。”
方圆想了想，对方兵光说：“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方兵光淡淡说：“你说。”
方圆说：“你有外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