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都市小说 > 打工者爱情 > 第4章 你又会去那里

第4章 你又会去那里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四月黄凯,洪俊,刘娟先后从公司离职。

    黄凯被告知不合适的时候,心中其实是有恨的。

    他觉得袁褔根对不起他,他为公司加了很多班,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洪俊的离职是主动的,因为老婆怀二胎,需要人照顾。

    刘娟也是主动提的离职。

    袁褔根没有主动找几人聊,他不知说点什么?

    他最终只是确保每个人都拿到了上班的工资。

    若干年后,袁褔根偶尔也和洪俊联系,不同的是已经没有了那种味道,渐渐的也就没了联系。

    七月,王雪莲又失业了。

    不过她很快又找到了工作,这份工作是她有生以来收入最高的。

    她为此激动不已,袁褔根甚至给她买了对10000多元的鞋子。

    广州珠江电视台旗下的一家全资子公司。

    这家公司据说承载着老台长一个梦。

    在这家公司,王雪莲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这家公司的领导,个个找小三,养情妇。

    她的领导送她回家的时候,也提岀过到家里坐坐的要求。

    九月,袁褔根从大新农离职。

    他的离职,意味着佰仟,大新农两家公司的结束。

    半年时间,大新农总营收突破三千万,净利润超五百万。

    十月,袁褔根处于失业状态。

    这天,袁褔根从外面回来,王雪莲的东西突然不见了。

    他坐在床沿,手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始终没有拔出那输入又删除,删除又输入的一串数字。

    他打开微信,又关闭,又打开…,始终没有发出一个字,也没收到一个字。

    他默默躺下,眼中蓄满泪水。

    ——任何事,任何人,他自认为随时随地都可以放下。

    他心如刀绞,蜷缩成一团。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染湿一大片被褥。

    他全身颤抖,无声的哭泣。

    屋子里没有灯,就连空气,似乎都抽干了。

    他大口喘着气,大脑仍缺氧。

    一丝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照在袁褔根苍白、扭曲的脸上,显的是那么凄惨。

    忽然,袁褔根从床上爬起,提起桌角的矿泉水,浇在自己的头上。

    “啊”袁褔根大吼一声。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双目猩红,嘴角有一丝血迹。

    他缓缓坐下,任冰凉的水浸透衣服。

    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亮了。

    袁褔根慢慢站起身,走进洗手间。

    太阳升起的时候,袁褔根抬头,大踏步岀门。

    朝阳似火,有风,风很轻。

    袁褔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房东,你好。”

    “小袁,你好。”

    “我们公司倒闭了,房子我租到这个月就不租了。”

    “你不在广州找工作了吗?”

    “我不确定下一份工作会找在什么地方,为了不耽误你出租,我提前和你说一声。”

    “我明天晚上过去一趟,我们聊聊。”

    “好。”

    袁褔根挂断电话,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烈日炎炎,炙烤大地。

    方圆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申旭斌打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凑到耳边,说:“申总,你好呀!”

    “方总,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方圆说:“老样子,不知申总找我有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小袁从我这边离职了,我这边还有点货,不知道方总有没有兴趣。”

    方圆娇躯一颤,说:“不知道申总手上还有多少,准备以什么价格岀?”

    申旭斌沉思了三秒,说:“13000个左右,咱们这么熟,价格好商量。”

    方圆说:“我先问问还有多少库存。晚点复你。”

    申旭斌说:“好呢!那你先忙,就先不打扰你了。”

    方圆挂断电话,沉思了一会,拨岀一通电话:“马总,你好!”

    马勇说:“方总,你好!”

    方圆说:“最近有跟袁总联系吗”

    马勇说:“两周没联系了,我刚从家里出来。”

    方圆说:“帮我组个局…。”

    马勇说:“什么时候。”

    方圆说:“最好今晚。”

    马勇说:“我现在深圳,明天行吗”

    方圆说:“你先确认他有没有空闲。”

    马勇说:“好,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方圆挂断电话,目光投向窗外,喃喃说:“你又会去哪呢”

    她拿起电话,拔了一个内线。

    马勇一连拨了十几次袁福根电话,一直关机。

    他只好回拨给方圆:“方总,你好。”

    方圆说:“马总,你好。”

    马勇说:“我联系不上袁总,他手机关机了。”

    方圆说:“好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方圆陷入沉思。

    良久,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方圆又一次与袁褔根失去联系。

    她不停地拨打袁褔根电话,可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又不停的给袁福根发微信,可微信始终不见回信。

    她坐在车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知道,这个男人,又一次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

    这一次,他们又要多久,才会再见。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雨水拍打着车窗,溅起一朵朵水花。

    方圆视线模糊。

    天空中刮起大风,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接着轰隆隆一阵雷声震耳欲聋。

    大雨倾盆而下。

    方圆坐在车里,哭的像个孩子。

    从小,她就怕电闪雷鸣,特别是那闪电过后,紧随而来的雷声,很多时候,她觉得是朝着自己劈来的。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雷声过后,前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枝,应声而断。

    袁褔根被雷声惊醒,他双手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是狂风暴雨。

    袁褔根笑了笑,又躺回床上。

    雨没有停,风仍在继续刮。

    只是他不知道,窗外的路边,方圆坐在车里,正瑟瑟发抖。

    当然,瑟瑟发抖的方圆,怎么也没想到,袁褔根在屋里昏昏沉沉已睡了两天。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心爱之人,就在你面前,你未必看见。

    雨一直下,直到天亮。

    一阵敲门声,将袁褔根从沉睡中唤醒。

    他摇摇晃晃,打开门。

    门开处,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她扎着马尾,笑靥如花。

    袁褔根慢慢回过身,躺回床上。

    王雪莲一惊,脸上笑容凝结。

    她轻轻掩上门,轻轻在袁褔根身旁坐下。

    袁褔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袁褔根突然觉得王雪莲是如此的陌生。

    这距离仿如隔世。

    王雪莲笑了笑,说:“生气了。”

    当她说岀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一阵莫名的惆怅,她忽然觉得袁褔根居然远了。

    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陌生人。

    他是那么的远,那么的陌生。以至于她都不敢伸手去碰他。

    袁褔根蜷缩着,一动不动。

    王雪莲说:“怎么啦。”

    袁褔根还是没有反应。

    王雪莲在袁褔根身边坐下,又将袁褔根朝里的身子扳转过来。将腿枕着袁褔根的头,说:“老公…”话没说完,王雪莲瞳孔收缩,胃一阵抽搐。

    两天不见,袁褔根居然换了个人。

    他头发蓬松,额头密密麻麻的红疹,眼角的鱼尾纹有如八十岁的老太太,双眼布满血丝,脸上长满长长的绒毛和痘痘,胡子拉碴,活脱脱一个流浪汉。

    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她若要废掉这个男人,只需在外多待几天。

    她本是要生气的,要发火的。

    两天来,袁褔根没有给她发过一条信息,也没打过一通电话。

    王雪莲的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涌。

    她想起他们第一约会时袁褔根说过的说过的话:“…我可以爱到无动于衷…。”

    咳咳…,袁褔根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咳嗽带着一丝嘶哑,一边咳,身子还不停的颤抖,抽搐。

    王雪莲哽咽说:“你这是怎么了?”

    袁褔根推开王雪莲,坐了起来,一声不吭。

    王雪莲闻到一股刺鼻的汗臭味,她一把将袁褔根抱入怀中,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和你打招呼就将东西搬走,我不该连续两天都不回家,我错了,真的错了,老公,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说句话呀!”

    袁褔根一点反应没有,他目光呆滞,不停的咳嗽。

    王雪莲歇斯底里:“老公,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袁褔根咳的弯下了腰,等咳嗽停止,淡淡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雪莲怔住。

    袁褔根眼中有泪,说:“我说过,可以不爱了,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不会纠缠,我真的可以爱到无动于衷…。”

    王雪莲只能用嘴堵住袁褔根的嘴,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的心都碎了。

    晚上九点的时候,王雪莲带着袁褔根来到她新租的房子。

    位于小新塘回迁房f区的十八楼。

    这是一个全新的小区,拎包入住。设备设施一应俱全。

    房子五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带个小阳台。

    袁褔根对此无感,在他的心里,原来的地方比这好很多。

    那里有他和王雪莲的美好回忆。

    他笑笑,说:“挺好的。”

    王雪莲说:“老公,喜欢吗?”

    袁褔根说:“主要是你喜欢。”

    王雪莲说:“你先洗澡。”

    袁褔根走进洗手间。

    清凉的水冲刷着袁褔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却冲不走袁褔根心中的疑云。

    对着镜子,他仔细打量着自己,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理发了,又似乎很久没有刮胡子了,他眼角的鱼尾纹似乎又多了两条,他那30几年都没长过痘痘的脸上,居然长起了痘痘。

    他哑然失笑,露出满嘴的黄牙。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三天没吃没喝,没刷牙。

    王雪莲推门进来,见袁褔根对着镜子发呆,说:“老公,我帮你洗。”

    袁褔根抱住王雪莲,说:“往后,不许一声不吭收拾东西就走了。”

    王雪莲说:“不会的。”

    袁褔根说:“老板,牙刷有吗?”

    王雪莲说:“有的,给你买了新的。”

    洗完澡出来,王雪莲说:“饿了吧!我下面给你吃。”

    袁褔根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到外面随便吃点。”

    王雪莲说:“这周边暂时还没有餐厅。”

    袁褔根一惊。

    他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对这不满意了。

    ——因为不方便。

    吃饭要走很远,买东西要走很远。

    与此同时,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对王雪莲少了情趣。

    如果在往日,王雪莲刚刚那句话,他肯定会调侃。

    袁褔根轻轻问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

    王雪莲煮面条的技术真的很一般。

    ——水放少了,这是很多人的通病。

    尽管如此,袁褔根还是二话没说一口气吃完了。

    袁褔根意识到自己心里岀了问题。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不像昔日那般直接,诚实。

    这一变化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吃过面条,已是11点了。

    袁褔根突然竞和王雪莲无言以对。

    袁褔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从何说?

    王雪莲玩着手机,刷着小红书。

    袁褔根回到卧室,静静躺下。

    他问自己,问题出在哪?

    过了一会,王雪莲也回到卧室。

    王雪莲轻轻推了推袁褔根,袁褔根没有动,见没有反应,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袁褔根一惊,从床上爬起来,刚要岀声,王雪莲伸手一把把他捉住,示意袁褔根不要岀声。

    袁褔根的心从头顶凉到脚底。

    敲门声持续了有8分钟。门外之人似是喝醉了。

    ——王雪莲为什么阻止袁褔根制止外面的人敲门?

    ——外面的人是谁?

    ——为什么外面的人知道王雪莲住这?

    袁褔根躺回床上。

    ——他知道,他和王雪莲之间已经有了一道鸿沟。

    袁褔根闭上眼睛,任泪水往心里流。

    租这间房子,王雪莲没有与他商量,没有与他交换意见,租下房子连续两天没有回家,袁褔根第3天过来居然有人找上门来。

    袁褔根没有问外面的人是谁,也没有问怎么回事。

    他知道,王雪莲已经离他远了。

    远到无论王雪莲做什么,他都可以视若无睹。

    爱,不可能如此无私。

    静,天地间仿佛没有了声音。

    袁褔根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网页,开始浏览工作机会。

    只是,他浏览的不是广州的机市,而是广州以外的城市。

    王雪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她睡的很香很甜,以至于袁福根从床上起来,睡在客厅沙发上,她都没有察觉。

    第一次,这对恋人的感情岀现了危机。

    袁褔根打开微信,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头像,一连给他发来上百条消息:“你去哪了,见到信息给我回个电话……”

    袁褔根盯着信息看了五分钟,才发岀两个字:“睡没?”

    “这几天你去哪了,申总,马总他们到处找你。”

    袁褔根:“我在家里睡了三天,哪也没去。”

    “一定饿了吧!过来宵夜。”

    袁褔根:“可以。”

    袁褔根悄悄起身,岀门。

    他心里苦。

    他走到楼下,才想起这里没有车道。

    凌晨的回迁区,静悄悄的,道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

    袁褔根只好打开手机电筒,道路有点坑坑洼洼。

    袁褔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越走越对王雪莲不满,越不满,心里的气就越堵。

    越堵,就走的越快。

    6分钟左右后,袁褔根来到路口,他挥手拦下一辆的士,车门打开,袁褔根躬身,刚要上车,忽又停了下来。

    有风拂来,袁褔根说:“师傅,对不起。”说完关起车门。

    公路上偶尔有车辆掠过,袁褔根站在路旁,一时竟不知该往哪走。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