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A杀之迷
华系资本七侠，个个都有两把刷子。
“孙薇，你对这么多a杀的票怎么看？”有一天，洪仔和孙薇在投资顾问室一起复盘，他快速浏览了全a个股走势图，看到图表上的题材股爆炒后，不管涨幅大小，多数被打回原形，触目惊心。
“a股市场，这种票是典型的游资和散户情绪推动，”孙薇回应洪仔，她接着说：“人气一散，便是一地鸡毛。”从图表上看，这种票走势就像英文字母a，暴涨后自由落体，尖顶，左右两侧对称，a杀的称谓就是这么来的。
那时，2011年前后，孙薇和洪仔，两人是在华安证券当投顾的同事。
此前，洪仔意识到商业股评的硬伤难以解决，并且电视股评被严厉监管，失去了获客渠道，就转型做股票软件，转而通过财经网站获客，洪仔创造性地在各大主流财经网站个股走势图的浏览页面下，买了大量链接，跳转到公司的网站，通过诊断股票的入口，获取了海量股民数据。
“能不能多搞点资源？”业务部总监时不时追着洪仔要资源（股民电话数据），洪仔挖空心思搞电话号码，除了加大文字链的投放和获取，他找到了网络黑客，给钱买证券营业部和财经网站的数据。
“洪老师太给力了，这个月资源不错，业绩超额完成了。”有资源才有业绩，电话营销通过盲打（大数法则），过滤资源，然后跟进转化，用个股买卖点诱导股民买股票收费软件。这和商业股评的业务模式，逻辑一样，只不过换个载体。
洪仔意识到，这种钱赚到了心也不安。几年下来身心疲惫，便离开了这个行业。
他看到券商创新大会要求证券营业部加大投资顾问业务的消息，就入职了华安证券，和孙薇成了同事。
“是的，你的分析很对，”洪仔此前通过股票软件的后台数据，看到了游资和散户的大乱战，他继续和孙薇交流，说：“股民都想赚快钱，客户很难服务啊，”孙薇回答说：“这个真没办法，a股市场生态很不健康，股民难，我们也难。”
“你认为a股市场问题出在哪里呢？”洪仔继续和孙薇交流着，试图解开a杀之谜。“从本质上看，供给侧不给力啊，”孙薇回答说：“上市公司不分红的很多，成长性也不好，股票被当成了筹码，炒来炒去炒价差，玩击鼓传花，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看谁买得准，跑得快。”
“这个说法还是客观的”，洪仔顺着孙薇的思路说：“也难怪，大股东同样也玩跑得快啊，”洪仔继续坦露了自己的理解，他接着说：“大股东心思不在回报上，有机会就套现，把泡沫丢给股民，哎。”
a杀背后，是无良大股东粉饰包装、上市圈钱、伺机套现、业绩造假、甚而转移资产，最后留下一地鸡毛。游资和散户的乱战，最后都是炮灰。谁也占不了便宜。
“股民也不长记性，游资点火、散户跟风，”孙薇接着说：“最后，大家都想从股市索取，大股东不创造回报，投资者博弈互杀。”投资顾问的服务缺少了生态，很难发展。这是洪仔和孙薇看到的问题，两人都有些想法，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这为日后孙薇成为华系资本的七侠之一，埋下伏笔。
“你认为，a股和美股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洪仔问孙薇，他知道孙薇对国内外股市的研究很深入，常常用跨市对比法，找问题，找机会，“我认为，最大的区别是美股的股价修复能力很强，每次大跌后，都有大量的增量资金抄底，股价不仅快速回升，还不断创新高，”孙薇用事实和数据说话：“反观a股，股价下跌后，是继续破位，低位盘旋，套你几年，家常便饭。”
“这个观点很有智慧，”洪仔竖起大拇指，接着孙薇的话说：“美股不缺长期资金，更不缺增量资金，估值可以被快速修复，”洪仔表示同意，接着说：“本质是美股的历史回报稳定，背后是上市公司资产质量好，有成长性。”
“是啊！美国股市也有投机性，不过主流是价值投资，”孙薇继续表明她的观点，她说：“而a股投机性远大于投资，这点刚好和美股反着来，本质是a股大起大落，历史回报率极不稳定啊，背后是上市公司资产质量差，缺乏成长性。”
洪仔和孙薇的讨论和交流，从表象逐渐深入到了本质。
“重点是，美国头部上市公司，他们拥有全球市场，各行业巨头拥有垄断地位，有很宽的护城河，可以确保业绩持续增长，”孙薇继续阐述她的观点，说：“加上美国上市公司高分红、重回报，价值投资理念深入市场，长期资金尝到了甜头，投资者都比较理性，不折腾。”
“你说的很对”，洪仔呼应道：“然而，美国的今天是我们的明天”，他乐观地提出了对a股市场未来的期许：“中国资本市场是新兴股市，目前存在的问题，和我们的上市公司结构，以及经济结构处于转型阶段有关，”洪仔接着说：“假如我国经济结构的转型和升级逐步深化，随着自主创新能力和产业集中度的提高，我们的资本市场，也可以培育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行业巨头，”洪仔继续展望说：“到那个时候，a股供给侧质量可能会有显著提升，配合交易端的规范，和投资端长期资金的挖掘，a股市场的生态应该可以好起来的。”
到那个时候，估计投顾业务的发展就有更好的土壤了。如果长期投资有好的回报，游资、散户也无需乱战，不折腾有钱赚，大家皆大欢喜。
可以这么说，从索取到创造，a股市场生态的改善，任重而道远。
洪仔和孙薇的同频交流和相互学习，成为了两位同事之间的日常，也建立了彼此之间的深厚友谊，他们相约中国资本市场的美好明天，共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