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隔肚皮
在这个繁华而又热闹的穆州府城里，人们的生活充满了欢声笑语，街道上的灯光将整个城市装点得格外美丽。人群熙熙攘攘，有的人在赶路，有的人在逛街，有的人赏着夜色过奢靡生活。
街道两旁的店铺人家灯火通明，各种颜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愉悦的氛围，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穆草果走在其中，感受府城这座大都市的魅力与活力。
走走停停的穆草果停下了脚步，他的前边一大群人围成一圈，不时听到叫好声从人群里传来。
蹦蹦跳跳着往里瞄的穆草果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但耳朵里的叫好声就没怎么停过，心里就像猫抓过似的让人直痒痒，奈何围住的人很多，硬往里挤是不太可行的。
没有什么好办法的穆草果四处看去，眼睛扫视着四周，待看到不远处有一家食肆，眼珠滴溜溜转动着计上心头。
右手拳头往自个左手手掌一击，穆草果说干就干，快步走向那家食肆，一进店门看到一小二打扮之人在背对着自己收拾着东西，不等小二发现有客人进店，就急不可耐对小二说道“小二，给我来一碗面汤，快点。”
“好嘞，你先稍坐，面汤马上给您送来。”小二一见客人立马点好东西也是不可耽搁，只留下一句话就给穆草果安排去了。
待到穆草果再从食肆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汤，那脸上的得意开心神色那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走到围成一大圈的人群边上，穆草果又换上了一副没什么表情的神色，找到缝隙就往里挤去，待到实在挤不进去了，就拍拍前面人肩膀，嘴里还不时嚷嚷着“哎，让让，滚烫的面汤嘞！小心面汤洒在身上，哎，小心这滚烫的面汤啊！都麻烦各位小心着啊。”
一边嚷嚷一边高举着面汤平于肩的穆草果免不了惹来不少的嘀咕，脾气暴躁些的还骂上一两句“哪个不长眼的挤大爷的？”但也很快的在穆草果示意下看到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汤，出来游玩的人都不想被这面汤洒于自个身上，都只好不情愿的往边上挤挤，给穆草果让出一条路挤过去了。
最后穆草果手拿着面汤终于挤到了最里边来，只见中间有着人在上演着‘喷火’，那喷出的火‘呼呼’声，看着好不神奇，穆草果一激动忍不住跟着大声叫好，这一忘情之下那碗面汤不小心洒出了些汤汁。
“小子，你端着这碗面汤要不要吃？要是不吃就赶紧的放好，要是待会不小心面汤洒在大爷身上你小子可赔不起。”差点被洒出的汤汁洒在身上的一灰衣服中年人没好气地对着穆草果大声嘟囔着发泄不满。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大叔，在下这就将这面汤给放好。”说着就把手上的面汤放于自己面前，待放好了又是对那灰衣中年人抱歉着。
灰衣中年人也看出穆草果不是故意的，再说出来游逛是来看乐呵的，没有过多纠缠，转头看自己的去了。
后面表演的人又有着‘吞剑’、‘耍碗’节目，每一个都引来众多欢呼声，穆草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演，看得眼冒金星兴奋不已。
‘吞剑’顾名思义就是表演者生吞下一柄剑，直到只剩下剑柄在口外为止，然后才会又慢慢将剑原封不动的从口里抽出。在表演这一节目时，围观的大多数人倒吸一口气，人怎么可能吞下一柄剑而不出事呢？更有一些围观女性吓得那叫一个花容失色。最后见到表演之人全部吞下了剑还可以随意走动，大家惊呼连连，待到把剑从嘴里取出，大家毫不吝啬地掌声雷动。
‘耍碗’是由一位打扮精炼的姑娘表演，那姑娘不时手持一个或多个碗，通过她巧妙的操作，使得碗在她的手中旋转不停，不时还从这边这只手跳跃到另一只手上，再经过那姑娘做出的一些摆动，做出各种令人惊叹不已的动作。那姑娘每做一次变动，都引来大家雷动的掌声。
穆草果看得很是过瘾，每每看到精彩之处都率先鼓动着双手，并大声喊叫着，偶有赢得一些边上的人看来，看向穆草果这小子，而穆草果自己则是只管自己看自己的，只知道别人表演得精彩了，就应该给别人鼓掌和叫好。
‘耍碗’这节目结束了，另有一小姑娘端着一托盘走出来，走到围着的人群面前，这是这些人赖以生存的门道。不时的有看客往那空地上扔洒去一些钱币，小姑娘见此默默把那些钱币捡起放在自己手里的托盘上，另有一中年人领着几人站在中间对着围观的看客躬身谢过，那几人嘴里不停的齐声说着感谢的话，“谢谢各位，谢谢！”
看到这情况，穆草果也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往身上装有钱币的袋子摸去，摸出几块金币和一两块铜币，想了想就拿起一枚金币往空地上扔去，顿时引来很多的目光扫视过来，都没想到有人这么大方，给这些人一整块的金币，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块金币可就是一整年的花费了，要是贫穷一些的家庭，一块金币稍微省省都可以作两年的花费用的了。
那些表演的人看到这块金灿灿的金币也是愣了愣，也没想到今夜在这地方会有人直接就就给了他们一块金币，待反应过来，全部转向穆草果这一方向，又是齐声对着穆草果感谢说着，“多谢公子的慷慨。”这举动弄得穆草果连连摆手，脸上笑开了花地傻笑着。
穆草果原先也是有点舍不得这一块金币的，但自己身上已经是没有什么铜币和银币了，就只有一块小铜币，不太好意思，只好就给了金币，没想到还可以得到单独感谢这样的待遇，心里那是乐开了花，那份不舍已经是不见踪影了。
周围的人看向穆草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疑惑有之、思虑有之、心怀不轨之人亦是有之，毕竟刚才穆草果手里拿出来的不只是一块金币，还另有几块，再看那小子就随手把剩下的金币怀里放，除了他自己，周围的人谁都不知道这小子身上还有没有更多的钱财，穆草果这次算是出门在外钱财外露，引来一些觊觎之人了。
身边的那灰衣中年人眼光不时上下审视着穆草果，不过周围这么多人，倒是没有太过明显，灰衣中年人没想到穆草果刚才看着傻傻的，身上带着的钱财倒是好像有不少的样子，穆草果看戏傻乐大喊大叫还拍手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里。
“小兄弟好心肠，还是我等追之不及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中年人打算先和穆草果套套近乎看情况先，别弄得最后一身骚还得不到想要的那就不值当了。
“嗯，大叔是在说在下吗？”穆草果没想到刚开始对自己没怎么好脸色的灰衣中年人现在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除了小兄弟也没别人如此的出手大方了。”笑眯眯的灰衣中年人对着穆草果说着，见穆草果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已经露财了还有心情在这看热闹，不知道早点走人，中年人就知道这小子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
再看看穆草果脚下的那一碗已经凉了的面汤，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和蔼的形象，笑呵呵地又是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啊？我叫沈余辉。”
“原来是沈大叔，在下穆草果。”穆草果见人家都已经是自报名字了，看样子是想要相互认识的样子，大咧咧的也报上自己的名字，不过也仅仅是只报了姓名而已，虽说刚出入江湖行走，没有什么经验，又是刚结识黄声听了一些行走江湖的事，其中就有‘出门在外不要随意露底’，倒是没有完全自报家门来历。
“原来是穆小兄弟啊！幸会幸会。”笑眯眯的沈余晖客气着，没有直盯着穆草果不放。这时那些表演的人也开始重新表演起了节目，沈余晖眼睛现在虽看着表演，但嘴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了，“穆小兄弟这次是第一次到此游玩的吧？”
穆草果那是眼睛看着那表演看得是不亦乐乎，双手也停不下来，不时挥动着，不时又是奋力鼓掌着，就差手舞足蹈了，不过边上的人对自己说话还是得回答的，不然显得没礼貌“对，在下第一次到此。”
“哦，那小兄弟的家人呢？这地方乱哄哄的，你家人也放心让你一个人乱跑？”沈余晖继续探听着。
“那倒没有，只是暂时分开了而已，待会就回去了，没事的沈大叔。”穆草果听着这话，对方倒是有些热心肠的样子，，只好回答着，没说什么实话，但现在这情况他要是直接说出来自己是‘化剑派’弟子的身份，周围那些目光也就不会似有似无往他身上瞄了。
大咧咧的穆草果一直都是不在意的样子，刚才这些话边上的一些人可全都听到了，只一些较远以外的人没有听到而已了。沈余晖听着看着，双手只盲目跟着鼓掌，掌声起就随便拍拍掌，掌声停下就跟着放下双手，虽还想再问穆草果一些话，但又不敢问得太明显，最重要的是周围一定不止自己盯上这小子，一定还有其他也盯上了，就看最后谁能把这小子拿下了，还有一点是这小子太淡定了，要是背景够强大自己也得好好打算要不要吃下这些财物。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沈余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眼神变得有些决绝起来，转头往另一边上的一人靠去，俩人贴耳窃窃私语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周围闹哄哄的，头靠着头，肩膀并着肩膀地说悄悄话，倒是不用担心被什么人听去。
一会儿后，沈余晖像是交代完事了，另一个人对着他点点头就转身拨开后边的人群走了。
沈余晖倒是又转头看着表演，待到身后没了什么动静，这才又似是漫不经心的小声对着穆草果说道：“穆小兄弟要当心了。”说完就不多言，像是刚才说话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呃”穆草果楞了，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沈余晖，刚才自己没听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人对自己说话的，只是看着对方又好像不是，要不是刚和对方聊过几句，听得对方的声音，还真不太敢确定是对方说的话，皱着眉头，头偏靠过去，“沈大叔这话在下怎么不懂呢？”
见头稍微靠过来了一些的穆草果，沈余晖见自己的话引起对方想探听的样子了，自己也是稍靠过去点，说道“穆小兄弟刚才糊涂啊，小兄弟不知道出门在外要财不外露吗？”
“这事啊，就几块金币，也不算是多大的财物吧！沈大叔这话是不是过了？”穆草果一听也就知道是怎么事了，只是自己也就几块金币而已，这就算是财物外露来了？
“唔，看来穆小兄弟大手大脚是惯了，不当这些是大钱。”想了想，余光快速瞄了下四周，又转头看了看穆草果，重点是看穆草果神色有没有不正常，见没什么大反应，又是说道：“嗨，穆小兄弟啊，你可知你刚才扔出去的一块金币可是够一人家一年的花费了，再者说你刚才那是随手一抓就是好几块金币，连银币都没有，怕是引起了歹人的注意啊！”沈余晖说的那是满嘴的苦口婆心，只是一直压低着声音。
仔细听着解答的穆草果了然了，皱着的眉头倒是解开了，露出不太在意的神色，这地方这么多人，有歹心也不敢公然出手强抢吧，“多谢沈大叔的提点，只是这地方这么多人他们敢吗？”
“嗨，这地方是不敢，可这地方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多人的，待到人散去，小兄弟自个一人走时才是那些歹人出手之时啊！”沈余晖说着手心对着手背拍着，痛心疾首样。
穆草果听完这话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是皱起，不经此提醒自己可完全没想到这头上来，那些歹人是不敢现在动手，可在路上就不一定了，而对方既然好心提醒了，想必有一定的办法化解，倒是虚心求教问道“沈大叔既已知道，可有法子教我？”
“哎，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快些找到小兄弟的家人，然后回去，这样等那些歹人找不到自然就没事了。”说着沈余晖仔细观察着穆草果的反应，见穆草果皱着的眉头迟迟不见散开，心中又是一定。
穆草果心中已是被沈余晖撩拨得有些忐忑起来，没想到自己出门游玩还能碰上这些事，“不瞒沈大叔，今夜我是一个人出来游玩的，可没有人陪同。”
“嘶”沈余晖听着穆草果讲出的这话，那是倒吸一口凉气，既是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完全可以就此吃下这小子，又是感概于对方如此就敢出门，待到压下异样的神色，才又要开口说话的样子，只是欲言又止的，把穆草果看得心急。
沈余晖故作沉吟了一会，才最终开口说着“不知道穆兄弟信不信得过我了，若是信得过，那就由我陪着穆兄弟回去一趟，若是，嗯，那就只能是穆兄弟自个快些走了，趁大家现在还在这里，早走早好。”
穆草果见对方说的有道理，这样的事还是早点走的好，就像对方说的，待到这些全部散了，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至于对方提出的陪同自己走，看了看对方的样子，最多也就练有武技傍身而已，自己修炼出了内功，虽然修炼得有内功的时间不长，但自己一个人走可以快上不少，“既如此，不麻烦沈大叔了，在下还是一个人走吧，免得有不测会连累到沈大叔，在此多谢沈大叔的提点。”
说完这些话的穆草果对着沈余晖拱了拱手，以示感谢，然后就毅然转身挤开人群走了。沈余晖看着走进人群的穆草果，倒是站在原地，思索着，这小子敢一个人就走，想必是身上也是傍有底气的，不然自己提出陪同的话了，对方应该是会同意才是，最后右手成拳地击打在左手掌上，对方就一个人，就算不成功应该也吃不了多大的亏，但要成功了最少都有五六块的金币到手的，想到这也转身走了。
在穆草果走出人群后，人群里也是陆陆续续有几人跟着走出这人群，似有似无跟在穆草果的身后，而穆草果走出人群就快速往外事堂方向走去，只是走了没多远就发现后边有人鬼鬼祟祟跟着自己，要不是知道自己会被歹人盯上，他大概率还不会发现呢。
穆草果害怕会不小心被更多的人包围住，脚步加快，也尽可能的往人多的地方窜去，在有些转角处就会快速转身躲开身后不怀好意之人的目光，就这样在这街道之中转来转去，倒是甩开不少跟在后边的人。
待到看见前边出现一座拱桥，穆草果忐忑不已的心放下了不少，过了这桥，再往东过两条街就可以到外事堂去了，到时候可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桥不是很长，也没有多宽，但由于此处建有桥的缘故，桥的两头都没有什么人家，多是栽得有不少的树木，在河边不缺少水，自然的桥两头都是有些许的昏暗。
穆草果不作他想，快步走上桥，到了桥中间，也是桥的最高处，只见对岸桥那边稀稀拉拉站有几人，不时抬头四处张望，明显是在等人的样子，待看到穆草果的出现，这几人都目光盯过来，然后又有一人从树荫下走出来，这时就有了七人守着那桥头了。
见到这情况不太对，穆草果脚步停下了，略停顿，穆草果转身，看这样子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另走其他路线的好，只是转身过来的穆草果有些惊疑不定了，这后边这时候也是围上来有五人，四个青年站于左右，再见这五人都是目光死死盯住自己，再迟疑也知道这些人就是冲自己来的了，只是自己刚才明明甩开了、不见后边有什么人在跟着了。
“穆小兄弟，到了这了，怎的不过桥了呢？”后边跟来站在的中间的人开口了，穆草果细看之下，发现这人就是刚才在观看表演时就位于自己不远处，是那沈余晖跟其悄悄细语的那人，这人满身肌肉，年纪倒也四五十岁的样子，和那沈余晖相仿，难怪会知道自己姓穆。
“哦，想起点事，往回走走，怎么，这位大叔有什么事吗？”穆草果脚步不停，却慢了下来，同时小心戒备着，自己这次出门就只想着是去游街看稀罕的，身上可没有带上自己的佩剑，不然也不用太过怕了这些人。
“穆小兄弟，也没什么事，是这样的，小兄弟出手那么阔绰，我们这些兄弟呢最近手头比较紧张，就想着和穆小兄弟借些钱币，不知道意下如何呢？”说着还笑眯眯的，明明就是想白要，却要说什么借，还真是会说话。
“这位大叔，直说了吧，在下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财了，那几块都留作路上盘缠的，实在是有心无力，大叔另找人去借，如何？”对方已经是明晃晃的意图了，穆草果反而不怎么慌张了，再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慌张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是冷静着应对。
“既然如此，那只好我们这些兄弟自己来拿了。”那人说完就一挥手，示意动手，时间拖久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呢，自己也跟在四人身后压来，原先七人那边只来了有六人，算下来一共是十一人围住穆草果了。
待到把穆草果围在中间，距离只六七步时，有人从穆草果身后抡起拳头袭来，穆草果一错身避开，再双拳运力对着那人胸口袭去，也是下了狠手，双拳带着内功，肋骨的断裂声响起，一下就让那人受了重伤，但穆草果也没有再追去，因为在那人动手之时，其他人也是跟着冲来围殴穆草果。
很快的从那战团里又是传来劈里啪啦声，偶尔有惨叫声和人从圈里飞出来，倒地的哼哼唧唧着，倒是难以有再战之力了，穆草果也不好受，自己身上也受到了一些拳脚，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又是一个使用剑的人，空手对敌不习惯。
还站在东边桥头那人边上出现另一个人，这人正是‘好心’提醒穆草果的沈余晖，只听其轻声呢喃着，“我说这小子像是有些底气的样，原来他可是修炼得有那内功出来的人。”说完神色闪烁地盯着战团，待目光凝定，目露凶光又是说道：“这小子的内功看来修炼得还不到火候，既然已经动手了，就不要让他跑掉了，免得后面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