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傻姑娘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热情的呼叫：“吴大夫！在家吗？”
“我在！”桀夷忙回道，“李婶，快进来。”
“好！”
李婶直接进了屋，看到坐在床内的清潋又是一喜：“哟！这姑娘醒了！”
清潋看到进来的是跟自己一样的人，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李婶，这是什么？”桀夷看李婶挎着的篮子问道。
“这是母鸡汤。”李婶笑眯眯地揭开遮挡的布，“我大儿媳正坐月子，炖了鸡汤，我想着你这不是有个生病的姑娘，就送了一盅过来，可巧，这姑娘正醒了。”
“谢谢李婶！”桀夷道，“那我先出去。”
“好！”
盖子打开，热腾腾的香味飘了整个屋子，清潋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慢慢往床边挪动，眨着大眼睛问：“这是吃的吗？”
“可不是吗？”李婶看这姑娘长得天仙一样，人却傻傻的，心里更怜爱，“这是补身子的，那天在村门口见到你，流了那多血，快补补！”
李婶将勺子递给她，清潋接过，不太会用，握着把手在汤里搅了搅，舀起一小口汤，送进嘴里，立刻瞪大眼，嗦了嗦勺子。
这也太美味了！她吸日月精华长大，原来人间的食物是这个味道。
清潋一勺勺往嘴里送汤，越用越顺畅，喝完了，不忘学着桀夷的样子拱拱手：“谢谢李婶！”
“乖！”李婶笑得眼睛眯起，这姑娘看着傻，还挺懂礼数。
清潋喝完了汤，桀夷就端着药进来了。
清潋看到他手里黑乎乎的汤，虽然不好闻，但她以为也是什么美味，往嘴里送了一勺，然后苦着脸瘪嘴：“这个不好喝！”
她的反应逗笑了两人，李婶道：“傻丫头嘛，药是苦的！”
桀夷道：“喝了药，你的伤才能快点好起来。”
清潋听说能治伤，犹犹豫豫还是把药喝了，这回她记住了，鸡汤好喝，药是苦的。
闲下来，李婶才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桀夷也坐下来，他也还不知道清潋的来历。
“我叫清潋。”清潋觉得嘴里还残留了苦味，小脸都皱起来。
“清潋，”桀夷念着这两个字，像是天生带着牵绊，心中一股暖流注入，“姑娘的名字可是出自‘水清波潋滟’之句？”
说什么呢？不懂，清潋迷惑地摇头。
李婶又问：“你多大年纪了？”
这回清潋立刻答道：“六十。”
桀夷和李婶皆是一愣，然后李婶笑道：“哦，十六了，正是好年纪。”
桀夷柔声问道：“你家住在哪？我好告知你家里人来接你回去。”
“我家？”清潋手上比划尽量形容：“我住在大雪山，那雪山有那么高，到处都是雪。”
说着又心情低沉：“可我不记得它在哪个方向，不然我就自己回去了。”
“雪山？”桀夷为难了，这里是南方，他都没见过雪山，最近的雪山离这里少说也有千里地，清潋还不知道方位，这怎么找？
李婶奇怪地问：“你住在雪山脚下，怎么会到这来？”
“有个大坏蛋！”清潋说起就气愤，“他想抢宝物，还要杀我，幸好我逃掉了。”
桀夷想到她的伤，明白她一路受了不少苦，心里就软了，“那你家里还有哪些人？我怎么能帮你联系他们？”
清潋摇头：“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我都没有呀，我是自己吹着风雪长大的。”
她说的是实话，听在那两人耳中又是一阵心疼。
李婶怜惜地摸摸清潋的头：“可怜的孩子，你没有家人，流落到我们村就是缘分，要不就留下来？”
“留在这？”清潋歪歪头，她是精怪，能一直留在人间吗？
雪姑姑说过，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真身。
桀夷一咬牙，道：“清潋姑娘，你若不嫌弃，就先住在我家吧。”
“是呀！”李婶看了桀夷一眼，就帮忙说话：“吴大夫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夫，还能识文断字，他父母早亡，又没有兄弟，跟你一样，家里还有住的地方，你又是他救的，住在这最合适了，就当认个义兄。”
清潋咬着下唇怯怯地看了桀夷一眼，朝李婶那边挪挪，压低了声音问：“李婶，他是个好大夫吗？”
桀夷：“”
李婶一听就开始喋喋不休：“好呀，吴大夫可是大好人！平时我们身体不舒服，他都不收诊费的，吴大夫本来可以去县里做医官，但为了乡亲们硬留下来，这十里八乡的有多少姑娘都想嫁给吴大夫”
清潋听得懵懵懂懂，但能确定桀夷是个好人，那他应该不会吃无辜的雪莲花吧？
清潋绞尽脑汁地想关于自己听过的人间的事，最后低声问道：“你救了我，我是不是应该报答你？”
“不用，”桀夷笑道：“医者救人是本分，你不用报答我。”
“哦。”
桀夷送李婶出了院子，李婶又拉着他低声说：“我看这姑娘头脑不太好，傻傻的，她又长了这般模样，你可要看好了，好好照顾她。”
“我会，您慢走。”
桀夷转身，清潋已经哒哒地跑到院子里，左看右摸，样样都很稀奇。
“大夫，这个是什么？”
“是磨盘。”
“这个呢？”
“那是驴。”
“那个那个？”
“那是鸭子。”
桀夷陪着她将屋里屋外的东西认了一遍，最后在心里嘀咕一句：跟个孩子一样，是有点傻，还挺可爱。
看着她追赶鸭子的背影，桀夷直笑着摇头，心里种下了颗种子，慢慢抽芽生长。
黄昏时候，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炊烟。
桀夷在灶房忙碌，他一个人用饭简单，现在多了个人，身上还带着伤，得多做些菜补补。
清潋本来在池塘边戏水，闻到香味，跑进厨房，趴着灶台看，引得桀夷忍俊不禁，往她嘴里送了筷子肉丝，结果就是菜摆上桌，她就打了个饱嗝。
饭后，桀夷将晾晒的药材都收回房里，就在一楼的书房看书，清潋跟着他看到满屋的书更好奇。
桀夷放下书，问她：“清潋姑娘，你会认字吗？”
“不会。”
“那我教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清潋兴冲冲地凑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