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克星
雪姑姑好歹修炼了三百年,此刻她聚起全身的法力向黑蛟一击。
黑蛟被打中手臂,这力度没有伤到他一分,但施法的手被打断了。
他的法力一停,清潋就直直地往上飞,速度之快,让黑蛟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黑蛟一咬牙,立刻追上去。
清潋离开了她生长的雪山,飞到了上空,这种感觉太好!
好像她生来就会,清潋自己学会了掌握方向,她正想看看下面的山,偏头看见快追上她的黑蛟,只敢又向前飞。
“雪姑姑,小清潋不会有事吧?”雪莲花精问道。
“真是奇才,一学就会。”雪姑姑看着上空,已经看不到两人的影子,叹息:“希望不会有事,但是我还没有教小清潋落地的方法。”
“”
清潋不停往前飞,此刻月悬于天,辨认不出方向,她也不知道离雪山多远了。
黑蛟在后面一直跟着。
清潋觉得她快没有力气了,黑蛟察觉她脱力,缩短了距离,从空中一掌打去。
清潋被打中背部,痛叫着吐出一口血,裙摆如绽放的雪莲花,从半空掉下去,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黑蛟稳稳落地,看着地上清潋,现出原形,张开血口就要将她一口吞下。
突然,清潋周身发出蓝色的光芒,像利剑一样将黑蛟震出千里。
清早,梧桐村的村民都扛着锄头要下地锄草,又都围在了村口吵吵嚷嚷。
“这是打哪来的?咋躺我们村口了?”
“不知道,一出门就看到这躺了个人。”
“还是个姑娘,瞅着比我家丫头还小点。”
“哎哟!背上还渗血呢,还有气没有?”
一个挎竹篮的大婶拨开清潋挡住了整张脸的头发,试探了下鼻息,“菩萨真人哟!还活着呢!”
牵着黄牛的大叔用脖颈上的汗巾抹了把脸,看看天色道:“把她叫醒,这大热天的,太阳一上来哪受的住?”
大婶推了清潋两把,“姑娘,快醒醒!”
没用,大婶起了恻隐之心,问身边人道:“老头子,不如把她带到我们家去休息会,等她醒来再说?”
“那可不成!”李老汉一把揪起大婶,“家里还有两个儿子都没成亲,弄个来历不明的大姑娘回去不让人看笑话?”
小孩蹲下瞅着清潋瞧,露出缺了门牙的笑脸,“这个姐姐长得真白!”
“要不报官吧,看谁家丢了女儿?”
“我看成。”
村民围在村口挡住了路,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背了一背篓药草从外面回来,“大家这是看什么?”
众人见他来了,忙让出一条路,大婶如同看到救星,一把拉过他:“哟!吴大夫采药回来了?你快看看,这一大早就躺了个姑娘。”
桀夷放下装得满满当当的背篓,掀开清潋的眼皮看看,又把了把脉,“这姑娘是受了重伤,得赶快医治,诸位,谁家能先让这姑娘暂住?”
村民们一听齐齐向后退,他们家里都有妻有子,勉强糊口,谁家也不是多富裕,不想沾上麻烦,再看这样子,要是救不活死在自己家就更晦气了。
大婶于心不忍,建议道:“吴大夫,你是医者,你家就你一个人,你就将这姑娘带回去?”
桀夷略微迟疑,他家里只剩他一人,孤男寡女更不合适,但医者不分男女,他急着救人,也没别的办法了。
桀夷抓起清潋的手臂攀到自己肩上,将她背起来,往村里走,还不忘回头说:“虎子,帮我把药材送到我家。”
“桀夷哥哥放心!”
桀夷家在村落的边缘,背靠竹林,左边有一方池塘,右边有一小块地,种着蔬果,中间是两层的竹楼,有很大的院子,都晒着药草。
他去山里采药,有两天没回来了,一脚踢开竹门,将清潋放在一楼的客房,面朝下躺着。
桀夷去厨房烧了热水,拿了剪刀纱布进来。
清潋背上的衣服已经跟血块黏在一起了,桀夷小心翼翼地剪开轻薄的衣物,直到露出伤处。
只看到背上血肉模糊,凡人肉眼看不到,那伤口还冒着黑烟。
桀夷一惊,姑娘家怎么会伤成这样?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心都止不住跟着疼。
处理好伤处,桀夷又去请村里最热心肠的李婶给清潋换了身干净衣服,灌了半碗药下去,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清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她是被村里的黄狗吵醒的,那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听了半晌,才迷蒙着睁开一只眼睛,她现在还是背朝上的姿势趴在床上,刚撑起手肘,又扯到背后的伤痛呼地趴下。
竹门被推开,入眼的是修长的身姿,一身粗布麻衣被他穿出三分贵气。
好高!清潋偏头瞪大眼,她感受不到向自己走近的人身上有异样的气息,他是凡人吗?
“你终于醒了!”桀夷挺高兴,能醒就没大碍了,“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挺好”清潋还没弄清现在的状况,趴在床上叠起手掌,撑着脑袋四处在屋里张望。
这屋里陈设简单,但清潋看得好奇,桌椅板凳都是她没见过的,自己真的到人间了?
一会儿后,清潋问坐得离自己有点远的人,“你是谁呀?”
“我姓吴,表字桀夷,是村里的大夫,你晕倒在村口,我就暂时将你带回来了”
他还没说完,清潋像炸毛的猫一样,不顾背上的伤爬起来,往床里躲去,害怕地叫着:“你是大夫?”
别的不知道,“大夫”这个称呼清潋一天就听雪姑姑说了三遍,这是她雪莲花族的克星,有多少同族就被大夫做成了药,进了别人的肚子。
“别吃我!别吃我,我不是”清潋嘟嘟囔囔地叫着,眼里盈满泪水,戒备地盯着桀夷。
“吃?”桀夷看她突然这般害怕,不明所以,以为是之前的经历勾起她的阴影,这时候他也只敢举起双手柔声安抚她:“别怕,这里没有坏人,你很安全。”
他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暂时稳住了清潋的情绪,她试探地问道:“你是个好大夫吗?”
“啊?”桀夷愣住,他是不是个好大夫得由别人评说,他自己怎么好意思说?
谁知他的迟疑让清潋刚卸下的心防又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