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狼狈后退
日前，杰克于异乡人之口闻得一奇珍异草，传言能迅速愈合伤痛，甚至消弭瘢痕。故此，他意欲前来碰运气，觅得一二，以换取金银，贴补家用，对抗海盗之侵扰。
然而，此人全然不知，其身后正尾随一人，西蒙身披隐形斗篷，悄无声息地跟随着杰克，低语施以迷魂咒，令其糊里糊涂地步入预设的轨迹。
至于乔尔森，西蒙已借猫头鹰传递讯息，二人已计算时间，乔尔森将适时出手。
淡淡的烟雾咒在这寂静之夜中平添诡异气息，杰克踏入乔尔森藏身之地，骤然停下脚步。醉眼迷离的他，在皎洁月光下，见一只手掌自地底冒出，挣扎着欲破土而出，宛如恶鬼挣脱地狱。
“啊！”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杰克惊骇跌坐，酒意全消。手脚并用，他狼狈后退，全然不顾裤裆湿润的痕迹——已被恐惧吓得失禁。
他魂飞魄散，踉跄逃离，向金斯顿镇奔去，口中喃喃不清。
一旁的西蒙暗舒一口气，幸而这倒霉的水手未被吓晕，若真因此丧命，必生变故。
“罢了，起来罢！”西蒙走近乔尔森，轻声道，“这吓人之计甚妙，瞧那胆小之辈已被吓得失禁。”
“你此招高明！”乔尔森破土而出，实则仅以薄土覆体，若仔细观之，或能察觉端倪。
然而，此刻惊惧之人，怎会留意这些细节？
“金斯顿镇恐怕不久便会沸腾，我等尚需加力！”西蒙得意一笑，转向乔尔森嘱咐，“你去将那侍女移来，我先配置强心药剂，莫忘用清洁咒清除她身上的杂草叶屑，还有你身上的泥垢。”
“明白。”乔尔森应声，毫无怨言。
片刻后，乔尔森以漂浮咒将侍女自林中取出，未忘清理其身上的落叶草末。二人合力将其置于老泰勒家仆人预先挖好的坑中，覆上一层薄土，唯独面部与一手露于外。
西蒙披上隐形斗篷，喂其服下强心药剂，不久，侍女波比自活地狱汤剂的作用中渐渐苏醒。她发现自己险些被活埋，惊惧尖叫，竭力挣扎，逃离坑穴，向金斯顿镇方向跌撞而去，只有熟悉之地方方能给她安全感。
显然，这可怜的侍女也被吓得不轻。
“适才又传来尖叫。”乔尔森自隐蔽处走出，笑道，“她似乎吓得很重。”
“理所当然，无论何人突遭此境，亦会如此。离去时注意抹除足迹，料明日教堂之人必会来此调查，那时，关于死者复生的谣言便会流传开来。”
“但这事与老泰勒有何干系，除那侍女是其家仆……”乔尔森话未完，西蒙已解其疑虑。
“不错，人们很快会知她是老泰勒家侍女。”西蒙淡然道，“待她火刑未死，老泰勒想不知名都难。备好防火药剂，你该出场了。”
西蒙无视乔尔森惊讶的神情，望向金斯顿城，意味深长道：“但我想知道，当她被送上火刑台后，未被焚烧而逃，市民们会有何反应。”
乔尔森嘴角微颤，脑中已自动浮现那一幕，届时必是一片混乱，此君确实恶趣味。
无论如何，老泰勒都无法摆脱干系，毕竟侍女为其家仆，定有问题。乔尔森深知西蒙另有后招，欲将此人拖入泥潭。
仅些许小手段，西蒙便操纵全城人心，此举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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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杰克被巡夜人发现，几番掌掴后，方能言语。然而，醉汉杰克所述之事骇人听闻，守夜人决定将其送往教堂。
次日，死者复活的消息悄然流传，散布谣言者正是乔尔森，他花费些许金币，令众人私下传播。言杰克于赫尔郊外目睹死者复生，引得众人纷至沓来，热闹非凡，教会的牧师与修士亦在其中。
金斯顿居民在兴奋讨论之际，旋即惊恐地发现此事远非那么简单。
波比侍女被发现，其家人此前已得知女儿莫名死亡。如今见女儿安然无恙，一场风暴随之爆发。
惊魂未定的她，很快因家人举报，被教会修士带走。种种迹象显示，这复活的女子正是杰克当日目击自坟墓爬出之人。
此事如投入静湖的深水炸弹，瞬间让平静的金斯顿港湾沸腾。越来越多的人议论纷纷，即使教会牧师试图制止谣言蔓延，也为时已晚。
谣言纷飞，波比身为何人侍婢之事不日便揭晓，疑云直指泰勒老翁之名门。
顷刻间，更有传言四起，谓老泰勒与冥界之魔订立契约，婢女波比竟为可怜之牺牲，其魂魄已被献祭，复苏者仅为无魂之躯壳。
奇谈怪论皆指向泰勒，世人不知谣言源头。然自婢女死而复生后，恐惧之气笼罩城邑，言辞变乖张离奇，矛头仍直指泰勒，更有其政敌借机打压，宣称泰勒一族因与魔族交易方得今日之富饶。
落井下石，何人不为之？那散播谣言之人此刻疾步遁入幽巷，欲向雇主请赏。此人解下斗篷，显出狡黠之面目：“所托已办妥，事后之酬劳何在？”
“自当如此，此乃余允诺之资，切记保密！”乔尔森随手抛去钱袋。
“理应如此，吾熟知此中规矩，日后有此等美差，定再寻吾！”此人笑嘻嘻接过，打开钱袋数算银币，未料乔尔森早已施法，一记“遗忘咒”直中其心。乔尔森上前取回钱袋，顺手搜刮此人身上每一分铜板。
“真是个穷人！”乔尔森喃喃道：“罢了，去找下一位吧。”
“你真是雁过拔毛啊。”一旁的西蒙撇了撇嘴，提醒道：“别忘了今晚之事。”
“自然不曾忘却，你说，是要给此城带来大乱？”乔尔森边走边言，他总觉得西蒙之策过于骇人，尤其对无知的凡人而言，能不被吓破胆已是万幸。
“乱局之中，我们才有浑水摸鱼之机，非乎？”西蒙面无表情道：“唯有如此，实行最终计划时，凡人才不会起疑，一切罪责也能推得一干二净。”
“我突然发现你才是真正的恶魔！”乔尔森低语。
“彼此彼此！”
二人相视大笑。
为遏制事态蔓延，金斯顿的牧师与众议之沃里克伯爵商议后，决定尽快将元凶付之一炬，平息这混乱，使繁华港口回复昔日安宁。
是日黄昏，修士与火枪卫士于广场搭建绞刑架，并通告金斯顿居民，恶毒女巫将于今夜受焚刑。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乔尔森此时已潜入教堂地窖，披隐形斗篷匿形其中，身上携足防护药剂，只需待修士带女仆离去之时，便为她灌注大量药剂。
夜色降临，众多凡人聚集广场，目睹修士将神志不清的女仆绑在刑架之上，随后如约而行，宣告罪状，鼓动民心，点燃刑架，最后高唱圣歌。
女仆波比在被活埋的惊惧中，又面临火刑之危，彻底疯癫。
她恐惧尖叫，因药剂之效，未被火焰所伤，但也因此更为狂乱，挣扎尖叫，这一幕如魔力附体，深深烙印在围观民众心中，令他们畏惧，更加卖力高歌圣歌，企图镇压女巫之尖叫与内心恐惧。
“差不多了！”西蒙躲在角落，向乔尔森示意提醒：“施展烟幕咒时小心，勿暴露自身。”
“明白！”乔尔森点头，拉起隐形斗篷，身影瞬间消失。
片刻后，广场上突现诡异烟雾，众人惊诧，此并非吉兆。
火焰熊熊，刑架上的波比衣衫已被点燃，她惊恐尖叫，奋力挣脱即将融断的手铐，众目睽睽之下，自烈焰中冲出。
波比周身火光环绕，拼命尖叫，冲下刑架，扑入人群中。
此恐怖一幕让所有人惊骇，广场陷入恐慌混乱。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与愤怒吼叫此起彼伏，人们惊恐奔逃，推搡践踏，恐惧蔓延，死亡亦随之扩散。
“不，不，抓住她，抓住那个女巫，不能让她逃走，绝对不能……”牧师们愤怒尖叫，然而手下的修士和士兵无法冲破混乱人群，只能眼睁睁看着全身燃烧的女仆逃脱。
赫尔受魔鬼诅咒矣？
焚烧女巫之事，致围观者因拥挤践踏丧生，死亡阴霾笼罩金斯顿。
众人皆将指责指向泰勒老翁。
刚闻此讯的中年男子勃然大怒，却束手无策。
毕竟，今晚之事太过离奇。即便老泰勒已猜此事可能涉巫师之手，且知敌手正对其步步紧逼，却无计可施。
无人愿信此等荒诞之言，亦无人肯听。
毕竟，波比婢女乃其家之人。
此刻，老泰勒恨不得亲手将卑贱之女仆绞死，然此刻已无济于事。
教会迫于民众压力，不得不连夜组织人马造访老泰勒府邸，这对老泰勒而言绝非佳音。
他更不知杀子仇人已悄然潜入其家中。
见牧师领修士来访，西蒙嘴角掠过一抹淡笑，他已做好准备，准备将敌人推向死亡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