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的开始
书房里,窗帘紧闭,一个男人坐在黄花梨木的座椅上,光线暗沉,看不清面目。
一个黑衣壮汉低头向他汇报:“老板,那个女人,已经警告过了。”
男人沉吟不语,半晌,阴狠的声音响起:
“留着她,我总归不放心。挑个日子,送她去见她双亲吧。”
……
午夜的街头,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行色匆匆。
她今晚加班,竟忘了时间。
不过,住的并不远,拐过前面街口,就到了。
忽然,前方两束刺眼的灯光扫来,让她不得不闭了眼。
电光火石间,一阵失重感传来,
“呯”的一声,女子如风中的残叶,殒落于这秋夜的寂寥街头。
……
“莫如初,莫如初?你能不能别走神?”
不悦的声音响起,莫如初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头好痛,她记得自己在公司加班,收工回家,过马路时,被车撞了。
没死吗?
轻抚额头,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唤他的男人。
莫如初不由瞳孔地震!
瞿沐晟!
他们不是早就离婚了吗?
为什么会见到他?
这是哪儿?医院吗?
莫如初忍着头痛,环顾四周。
然后,陷入了茫然无措。
这是一个大厅,自己与瞿沐晟坐在长椅的一端,
正前方,是长长的柜台,
墙面上,贴着几个大字——“以人为本,依法登记”,
中间还挂了个大大的“喜”字。
是民政局!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白色长裙。
“莫如初,你能不能坐端正?一副懒散的样子,真丢人!
还有,我在跟你说话,你能不能认真点听?”
瞿沐晟双眉微拧,俊逸的脸上满满的不耐烦。
莫如初愣愣地看着他,捏着裙摆的手指微微颤抖。
丝质的布料,在她的掌心皱成一团,如同她此刻的心。
自己是重生了吗?重生在与他登记结婚的这一刻。
“莫如初,我自高中时就喜欢的女人死了,死在五年前,我们登记那天。
她朋友说,她听到了我们结婚的消息,备受打击,魂不守舍,遭遇意外车祸身亡。
莫如初,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
我讨厌你,早就不想再忍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干脆离婚吧。”
莫如初眼中没有焦距,她耳边又响起了瞿沐晟提出离婚那天说的话。
结婚五年,他从没碰过她,总是在出差,很少回家。
她守了五年的活寡,也没有清醒,还总为他的冷待找理由。
直到被她发现,他在外面早已有了女人,
而且不止一个,甚至连孩子都生了两个!
事情被揭破,而他,干脆提出了离婚。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心里还有个白月光。
呵呵,心里有真爱,也不妨碍他养女人嘛。
目光聚焦,看向瞿沐晟,这个男人,“讨厌”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当年是猪油蒙了心吧,竟然觉得自己能嫁给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女人。
重活一世,如果她放手,他和他的白月光,会有个幸福的结局吗?
想到那些小三小四小五们,还有瞿沐晟最后的惨淡下场,莫如初笑了。
那就成全你们吧。
她松开手指,抚平裙摆,坐正了身子。
此时她还是莫家高贵端庄的大小姐,
而不是上辈子那个,失去一切,仰人鼻息的可怜弃妇。
“瞿先生,我想你是弄错了,并不是我叔父逼你娶我,
而是你们瞿家目前急需莫家的那块地皮。
现在,我反悔了,拒绝与你结婚。”
瞿沐晟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满眼不可置信。
他瞪着莫如初:
“两家联姻的公告已经在各大平台传开了,你现在说反悔?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莫如初,名字典雅,长相也典雅,是个楚楚动人的古典美人,可惜,是个蠢的。
自小被娇养惯了,单纯的如同一杯白开水,乏味至极。
瞿沐晟并不喜欢她这种类型,哪怕她对自己千依百顺,体贴入微。
而且,他早就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莫家手上那块地皮,
父亲施压,他是绝对不会低头同意娶她的。
但是,平时看起来很好摆布的一个人,现在竟敢这么对他说话!
难道以前都是装的?
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她倒先来劲了,什么叫“拒绝与你结婚”?
哼,真是不知所谓。
地皮到手以后,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乖顺,什么叫以夫为天。
再等他拿到家族话事权,找到小茉,立刻就会轰她出瞿家。
“我好不容易才腾出空来跟你登记,你别乱发大小姐脾气。
你父母已经过世,真以为自己还是莫家大小姐。
要不是莫靖远答应转让那块地皮,谁会愿意娶你?”
闻言,莫如初眼中满是悲凉。
呵,莫如初啊莫如初,
这就是当初你执意要嫁的男人,你不仅眼瞎,心也瞎了啊。
幸好,老天又给了一次机会,这次,你可得好好活着。
“瞿先生,以前喜欢你,是我的错,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所以,这个婚,就不结了!再见。”
莫如初说罢,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你敢耍我!”瞿沐晟一把抓住莫如初的手腕,咬牙切齿。
莫如初被他抓得痛了,偏又挣扎不开,怒气陡生,冷笑道:
“耍你又怎么着?我劝你赶紧放开我,否则,我一旦叫起来,丢脸的可不是我。”
瞿沐晟扫了眼四周,两人男帅女靓,看起来又像起了争执,早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瞿沐晟最在意脸面,只好放开了莫如初。
莫如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往外走了几步,她又停下,回头说道:
“我劝你一句,现在赶快回去,也许还来得及救你的心上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
瞿沐晟被莫如初说的一头雾水,他此刻正满腹怒气,根本没去多想,
只以为她又在发疯。
见莫如初离开,也不再多留,径直乘电梯,往地下停车场去了。
莫如初好心提醒一句,倒不是还念着瞿沐晟,而是想着那总归是一条人命。
虽然上辈子,瞿沐晟的这个白月光,表面上是导致自己悲剧的罪魁祸首,
但人家实际上什么也没做,还早早归西了。
所以,自己命苦,也实在怨不得人家。
该提醒的她提醒了,是瞿沐晟这个伪君子不听,可不能怪她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