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充分且客观的自我认知——就是个菜鸡
我抱着土豆在森林中穿行。
这小家伙似乎一时半会儿哄不好了，即使半推半就被我抱在怀里，也还是在不停地嘤嘤咛咛，眼角都快滴下泪来。
但我自然是不会再分神可怜她的。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即使按照最理想的情况来看，我的时间也不剩下多久了。
短则七八年，长则十年出头，要想在这个世界登顶巅峰，即使不浪费每分每秒，我还是总觉得自己还是没什么把握。
这不是能力或者自信心问题，这是犯规不犯规的问题。
就像正常情况下没人能刚出生就会走路说话一样。
女神也没给我安排系统或者金手指什么的。
唯一的记忆提取能力，还容易用得自己被洗脑，不敢再随便用。
我叹口气，顿觉前路渺茫。
而且就这么行动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魔法神就会亲自下场收拾我。毕竟他还有个千年前魔法至尊的马甲，什么时候兴致来了，名正言顺地伸出一根手指碾死我不是轻轻松松么。
“小土豆啊……你说，咱们先去找哪个龙比较合适啊？”
“……嘤呜！”
“什么？”我这才发觉自己又忘了读心不是被动技能这回事，连忙问，“你再说一遍？”
“我不叫土豆！我有……不，我没有名字！你给我重新起一个！”
“……回头再说。”我现在一想到起名字就头疼，毕竟我是个起名废。
“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忘了！”
“好好好，不会忘的，就是时间会比较长，你可别急。”
“姐姐只知道糊弄我。”
“那，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去找哪条龙？”
“先去找死的吧。死的总比活的好对付。”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挺有道理。考虑到我昨天面对水龙那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狼狈样，小家伙的提议简直正确得不能再正确了。
但是，如果我能够完全掌握水龙的水魔法呢？龙和龙之间的力量差距应该不会那么大吧。
而且我还有血魔法和暗魔法。
“……人类的疆域内有三条龙，水龙，雷龙和风龙。说起来，那条火龙也是被人讨伐掉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抢走了。管他呢，总之先在人域找线索吧，准没错。你说……等等，怎么起这么大雾？”
我自言自语地分析着，刚想问小狐狸的想法，却感觉怀里的小狐狸已经失去了气息，连心跳声也几不可闻。
我现在可是吸血鬼啊，听力比人灵敏了不知道多少倍，难不成……
然而，我刚想去摸她的心跳时，侧背后就猛地感受到一股寒意。
本能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我立刻飞身向前趴下。
几乎同时，我听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感受到腰腹撕裂的剧痛。
口鼻中尽是血腥味。
没躲过，至少没有完全躲过。
我被突然袭击的未知生物这么一撞，摔在地上，翻了七八圈才停下来。
这东西的力气有点大得离谱啊。
我忍着痛，支起身子看向自己的腹部：
被撕掉了一大块，左侧都空了。
……这异世界的怪都是啥玩意儿啊？这是在噶人腰子？
我特么。
一两秒的时间过去，我觉得痛苦似乎没那么严重了。
换成是人估计早就休克了。
吸血鬼是真的强，这么大的伤口，血都没流出来多少。
我抬起头，看到小家伙已经从我怀里飞了出去，正跟一摊烂泥一样趴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你可别死啊！
我强撑着站起来，看到雾气中隐隐约约透出一个巨大身影来。
光是那影子就大得像个小轿车。
影子忽地张开嘴，随后的动作，似乎在咀嚼着……不，是在吞咽什么东西。
特么的，我刚差点被拦腰咬断，那还能是什么东西？
我忍着疼痛，施展隐形魔法，随后，开始静悄悄地靠近趴在地上的小狐狸。
黑影见我消失不见，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就在我即将够到后者的时候，我突然发觉，那浓雾中的大脑袋微微向我这边转了一个角度，似乎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还是说，它就是盘算着在我一定会去救小狐狸，假装没发现我来让我放松警惕？
这是什么东西，成精了吗？
该死。
我一边捂住自己的伤口，一边慢慢向后退去。然而那黑影似乎发现了我的动作，跟着我的动作一步步前进，根本不给我拉开距离的机会。
它绝对是发现了吧？
我的隐形术这么不堪吗？怎么是个人不是个人都能发现我？
总不能是通过别的什么……
我浑身猛地一激灵，终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莫名其妙起的浓雾，不会就是这个黑影的手笔吧？
如果真是它的魔法，那我岂不是相当于一直站在它的领域内部？
那我还隐形个屁啊，给人家魔法看光了都。
思虑及此，我立刻解除隐形，然后对准黑影的方向来了一记腐蚀魔法。或许是因为我从防御转为攻击的太过果决，黑影似乎没反应过来我的动作，那一记腐蚀魔法准确无误地糊在了它的脸上。
黑影疼得翻滚起来。我趁此机会迅速冲到小狐狸跟前，把她抱起来，转身就跑。
在逃跑的时候，我还抽空抬头看了看那个黑影，发现那原来是一条巨型鳄鱼，正因为一只眼睛被腐蚀魔法击中在地面上疯狂翻滚着。
啧啧，看着就疼。
活该。
趁它病要它命，我一边后退，一边又甩过去几个腐蚀魔法，远远看着它在那里痛苦挣扎。
对哦，它是不是还吞下去了一部分我的肉来着？我看着看着，突然想起这回事来。
于是我沉下心绪，仔细感受我身体之外的那部分血液。
找到那种藕断丝连的感觉之后，剩下的事情就非常容易了。
我还没办法操控血液凝结成利刃，但我可以操控血液在这条鳄鱼身体里捣乱。
比如，刺破胃壁，涌入血管直至心脏，然后强制心脏停搏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鳄鱼吃痛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直到完全脱力，死于非命。
确认它已经死亡之后，我一瘸一拐地走向鳄鱼的尸体，从储物空间取出匕首，在它已经被腐蚀烂掉的身体上划出一道伤口，趁着血液还未凝固时，将犬齿刺进它的静脉。
直到再也吮吸不出任何液体。
冷血动物的血液味道真恶心。
本来温血动物的血液就够难喝了，总有股腥臭味。可是和这鳄鱼的血液相比简直就是佳酿。
如果非要描述的话，鳄鱼的血尝起来就像鲱鱼罐头的汤加上蟑螂打碎的汁水一样。
腥臭的味道，加上我本能的排斥反应。
哕。
好想念人血的味道。
我这才想起，王族吸血鬼对人类的血液有着刚需，一段时间不吸会疯掉的。
那我这种半路被强迫入赘的，说到底算不算王族？
怎么忘了问问水龙啊。我兀自懊恼。
不过，我总算是补充到了这三四天来的第一口血。得益于此，我的体力迅速恢复，侧腹那巨大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复原。
我这才感觉到放松，脱力躺倒在鳄鱼的尸体旁边，这才有空去观察小狐狸的情况。
它的心跳似乎恢复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这才放下心来，望着逐渐变亮的夜空，在心里下定决心：
还是先找火龙的遗骸吧。
我这种连遇到只鳄鱼都差点翻车的小菜鸡，就先别想着跟龙叫板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