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往夏牧场
天还没亮，杨骏四人就来到了苏力坦家。
转场路上要走很远，所以天亮就要出发，然后在日落之前扎营，一天行进的路线通常在二三十公里。
“哎，叶尔达那~你背着小羊羔呢？”
“嗯~”巴太的小侄子背着一只小羊羔，对张凤侠解释道“这只小羊昨天早产了，还不能走路，我背着他。”
“嘉克斯嘛？”杨骏和苏力坦大叔打了招呼。
“嘉克斯！”苏力坦对杨骏应了一声。
“你们今天穿的很漂亮啊~”一身冲锋衣的巴太策马走到了李文秀的身边。
“杨老师说的~”李文秀跟巴太说道“他说转场是重要的日子，穿的喜庆点，图个吉利！”
“没错，就是这样！”
“走吧~”随着巴太和苏力坦的吆喝，他家的二十多匹马和三百只羊离开了畜栏。
老太太坐在骆驼上，另外几匹骆驼驮着货物和生活物资。
张凤侠将托肯的小女儿抱在了怀里，这样托肯就可以去照顾他们家那些骆驼。
杨骏背着弓箭，手里拿着马鞭子，跟着巴太一前一后吆喝着，帮忙驱赶羊群。
“杨老师，不用管马群~”巴太说道“它们会闻着味道自己跟上来的。”
“好~”
杨骏脚踩着马镫，屁股微微离开马鞍，就好像是站着乘地铁一样。
这样就不会把所有的重量集中在屁股上。
初次骑马的人习惯整个屁股坐着，同时还夹紧马肚子，这样会造成屁股疼和双腿内侧被摩擦。
一两个小时没事儿，一两天你试试？
疼不死你！
这是杨骏跟一个内蒙的同学那里知道的。
骑着马走了一段路，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坡。
看着低于往常的地平线，杨骏有了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天灵盖似乎也轻松了一些。
“凌空虚顶？！”他明白了，这就是那些国术流小说里说的凌空虚顶，是站马步所必须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他跟着感觉，回忆起网上教的站桩要点。
凌空虚顶，微微起伏···
骑马走了一段时间后，杨骏似乎抓住了要点。
“反正是来治病的，不如干脆练练功夫好了~”
“杨老师，你屁股疼不疼啊？”文秀骑着马过来问杨骏。
“不疼~”杨骏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要坐实了，虚坐！”
“虚坐？”李文秀没明白。
“站着坐过公交车吧？”杨骏说“你把一半的力气用在马镫上，身体跟着马儿的步伐来回摇晃。就跟在城里高峰期站着乘车一样。”
“哦~”这么一说，李文秀明白了。
“你们怎么样？”巴太策马而至，问李文秀“骑马习惯么？”
“我好笨啊~”李文秀好像撒娇一样“屁股好疼。”
“给你！”巴太拿出了一个垫子递给了李文秀。“虽然你笨笨的，可是我的马儿是很聪明的~”
“谢谢~”
“杨老师，你还习惯么？”巴太问杨骏。
“还行~”杨骏说“跟上你们应该不成问题。”
“刚开始骑马可能不习惯，多练练就好了~”
“巴太~”杨骏叫住了要离开的巴太。
“怎么了？”
“我去帮你赶羊~”杨骏说道。跟着去赶羊，也是学以致用。
“好啊~”
拿着一根灌木藤做成的棒子，杨骏和巴太一左一右夹着羊群，不让他们走错路。
上坡的时候，遇到一户人家的拖拉机上不去坡，杨骏和巴太下去帮忙把车推上去了。
路上来到一户牧民的毡房，那一家老小都迎了过来，给一行人送上奶茶解渴。
“转场么？”
“一路辛苦了，来，喝茶~”
“喝茶~”
这是牧区的规矩，不管是谁路过毡房都可以进去休息做客。
哈萨克族的谚语，自己家里的财产有一半是属于客人的。
“谢谢~”“热合买提！”杨骏跟对方表示感谢。
哈萨克语的谢谢和维吾尔语的一样，都是“热合买提”，不过那个“热”要发弹舌音，很多人发不出来。
杨骏是学过俄语，弹舌自然没有问题的。
再次上路后，杨骏把一管子防冻霜扔给了李文秀。
“什么啊？”
“防冻的~”杨骏指着远处的雪山，提醒她“海拔每升高一百米，温度下降零点六摄氏度。”
“夏牧场的海拔在两千米以上，气温只有几度。面部皮肤长期暴露在外，小心冻伤，豁个口子可就麻烦了。”
“啊？”
“啊个屁啊~”杨骏催促道“赶紧涂到脸上，然后给你妈和奶奶也弄点。”
“不然的话，你就麻烦了~”
“怎么麻烦了？”文秀一边给自己涂着防冻霜，一边不解道。
“牧区有个土办法，把羊粪蛋蛋涂到脸上治疗冻伤~”杨骏对着远处的巴太努了努嘴，坏笑道“到时候，他估计会给你来上这么一招~”
“我不要~”李文秀吓的赶紧把防冻霜往脸上涂去。
羊粪蛋蛋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走了十多公里后，两家人开始休息，吃点午饭补充体力。
宿营地选择了一处冰雪融化的小溪边上。地面上的草已经发芽，但是旁边仍然有没有化完的冰雪。
“巴太，你家的马群没有跟上来~”文秀看着马群的方向。
“没事，不用管~”巴太让她安心“马儿聪明，会跟上来的。”
“你们不是说，老马识途嘛~”
“急急急急···”一处笼子跟前，杨骏给十几只母鸡喂着饲料。
“杨老师，你带这么多鸡干什么？”叶尔达那跑过来问杨骏。
“吃鸡蛋啊~”杨骏说“而且，鸡可以吃蝗虫的。”
“哦~”
饭后，大家继续赶路。
没多久，他们就离开的大路，转向了土路上。
这就是通往仙女湾的小路，只有苏力坦还会走。
这里除了有河流，还有一片戈壁滩。
傍晚时分，队伍留下扎营。
那些骆驼和马驮了一天的人和货物，也需要休息。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巴太回来帮忙了~”帮着苏力坦大叔卸驼的时候，杨骏感叹道“光是起驼卸货，就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叶尔达那和李文秀在一边数着羊群的数量，数来数去，总觉得不对。
“羊少了一只，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杨骏问。
“不用了~”巴太拒绝道“杨老师你身体不好，歇着吧~”
“你咋知道我身体不好？”
“文秀说的~”
擦，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杨骏是身体不好。除了娘胎里营养不良带来的问题外，还有多年熬夜造成的亚健康。
更多的，则是生活、工作还有感情失败带来的抑郁症。
可这不代表他干不了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