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复仇
“你可算醒了！可给我吓死了！”
季诚泽一醒来就看到莫大大正压在自己身上，一张油腻大饼脸贴的很近，满脸土像是撒了孜然，给人有一股咬上去的欲望。
走廊已经恢复正常，破旧的天花板堆满了蜘蛛网，几年没打扫了，灰尘能铺成毯子，他身上沾得到处都是，蓝衣服已经变成了灰蓝色。
“我睡了多久？”睡梦中接收了太多信息，季诚泽脑中像是有根像是绷紧要断掉的弦，扯的生疼。
“我也不知道，总之一定很久。你看，我头上的血都凝固了”莫大大指着额头侧端的血痂，伤口不小，一道约三厘米的血缝。
“怪物没再回来吗？”
莫大大点了点头，“你的感化很有效，看上去她听进去了。她是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才变成怨灵的吧？你说的话很有效。”
“嗯，她确实是个苦命人。我猜的没错。”
沉默。
“怎么做到的。”莫大大抽出包烟， 包装很精美，是普通人吸不起的那种。他陪笑着抽出一根递给季诚泽，季诚泽摆了摆手，表示从来不吸。
独自点了，看火星寂寂烧着，他吐出一个烟圈。
“你说什么？什么怎么做到的？”
“你昏迷的时候我也想了想，不害怕怪物，还能与怪物交谈。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搞来了她的故事，甚至还能说服她。怎么做到的？你不是正常人吧？”
“有什么不正常的。我也只是明白，怪物大多也曾有自己的人生。大多时候，可怕的不是怪物，而是有恶念的人——我直播也是为了把这句话带给别人。”
莫大大再次沉默良久，对这句话很受用。
季诚泽揉了揉脑袋，缓步走向209寝室。
“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兰晴是个善良的人，她不愿把屠刀伸向现实的人，才在死后化为怨灵。”
“而我们，就要替她去审判，替她去惩罚。让恶人得到他该有的下场。”
季诚泽准备好武器，敲了敲门，“是我，季诚泽，开门吧。”
蔡宇嘴角微扬，像是在跟网恋对象聊天。他很开心，一连遇到两件好事。
一是直播间人气暴涨，他们直播间甚至还上了热搜，荣登全直播间人气前三十——虽然现在是上午，并不是看直播的高峰期。
二是上了热搜之后，许多观众已经发现不太对劲，直播间连续直播这么多天，又屡屡发现诡异事件，完全不正常。
当地已经调派人员对废墟这里开始了地毯式搜索。虽然明知道在另一个空间，蔡宇还是满怀激动，双手像苍蝇搓着。
直播间的热度很高，有相当一部分是莫大大那里引过来的，他们正对刚才走廊上发生的事议论纷纷。
“季哥那波说服真的帅到我了。故事剧情不错，演员感情也够真挚，简直能拍电影了！”
“楼上的，我再说一遍，很有可能不是剧情。在东海那里，确实有个跳楼的女孩，她的死很蹊跷，我怀疑是真的！”
“我去，我刚查了，真有这个案子！我也开始感觉是真的了那个怪物真的吓人！”
“这要是真的，那主播不是牛大了？直播救了墨大大团队，还破了十年前遗留下来的冤案，锦旗不得送到家里去！”
“楼上你想的太简单了吧！发现怪物存在，这跟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一样，是创世纪的发现！”
蔡宇看的津津有味，盘算着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自己，这时，门响了。
“是我，季诚泽，开门吧。”
一听外面有人敲门，周雨林瞬间起身，尖刀又架在蔡宇脖子上，冷哼一声，
“没想到真能解决，这小子还真行。走，去开门，等会儿把钱转我，别耍花招。”
被架着的蔡宇大气也不敢喘，被胁迫着向前走去。他想把被自己被胁迫的消息传出去，但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门把手一扭。
出乎意料的是，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空空如也。
蔡宇纳了闷，后面的周雨林还要推着他往门外走，他怎么也不动了。
“往门外走，要是违反了规则怎么办？”
周雨林嘴一撇，冷冷道，
“违反规则，顶多是死。要是你不出去，你现在就得死。”
那自然没得谈。蔡宇被押着，余光却瞟到门两端有两个人影，紧贴着墙，他们离门稍有些距离，处于视野盲区，房间内完全看不到。
“动手！”
一声令下，两边人同时出手，企图出奇招取胜。
蔡宇感到压在肩膀上的手颤了颤，松了力。他立刻逃脱，脖子却感到一阵剧痛，身子也被向后猛拽。
“好呀你们，居然敢埋伏我，差点就中计了，要不是小爷我干过的事儿多，还真被你们埋伏到了。”
尖刀已经划入蔡宇脖颈，伤痕不深，但由于是动脉，血流如注，像一条缠绕脖颈的红围巾。
周雨林不愧是穷凶极恶之徒，面对突然袭击也能保持理智。他没有刺痛松掉刀刃，迅速向后退，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又没有杀掉人质。
可以想到，若是他的这些能力能用到正途上，想必他也能成为一个足够被家人吹嘘的人。谁也不知道他走歪了哪步，居然变成这样。
对峙。
季诚泽率先开口。
“你要钱是吗？你要多少，全都给你。”
“别问我要多少，老子改主意了。我要的就不只是钱，老子要出去，要找女人！先说，你们找到出去的办法了没！”
“我们已经破解了这所校园的谜题，我们知道怎么出去，钱也可以给你，只有一个条件，放了他！”
“条件？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周雨林面如饿狼，他阴冷一笑，眼睛隐隐显露出贪婪的幽光，“你说要用钱换他，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说，钱能换来人命吗？”
问题的结果很明显。
“钱不能，命总可以吧，你放下他，我来换！”
蔡宇脖子渗出的鲜血已经形成一片小血泊，再不及时处理，要不了多久就会因失血过多无法抢救。
周雨林摇了摇头，不答应交换，继续说道，
“错了，错了！钱可以。我在村里赌场时就明白，一个人命的价值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一个人的手卖多少、腿卖多少、女人的贞节卖多少，你去找赌场后面笼子里关着的那群人，个个都是干这种生意的”
一用力，蔡宇脖子上的尖刀好像又深了几分。
季诚泽不明白，村子里到底藏着怎样的黑暗？居然包庇着这样一条产业链？
“你被关在这里多少年了？”他忽然开口，他想到一个绝佳的谈话方向，或许能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创造破绽。
周雨林的视线透过眼镜上方的空隙，先朝向那面记录时间的墙，又看回季诚泽，仿佛在问“你什么意思”。
“我被关在这里又怎样？”
“时代变了。村子早就荒废了，铁锅里都长上了杂草。村里的大小赌场早在好几年前就被关闭。村里到处都是四个字，‘扫黑除恶’！”
周雨林：“笑话，村里的势力有多深你怎么知道？我女朋友徐海丽她爹，徐四弭徐老板知道吗？只要他还活着，我就绝对不会出事！”
“你说，你跟着他这么久，那是你说的没错，你何至于混到杀人劫财？”
一句话又快又狠，直击命门。